Chapter 067
Chapter 067
商行露看了蕭在一眼。
年輕男人做了個抱歉的動作，同時給自己嘴巴上拉鏈，代表他不再說話了。
……反正笑一聲就夠了。
商行露本打算實話實說，但多虧之前蕭在的道歉，她成功回憶起林衡和蕭在的針鋒相對。
然後，她竟然詭異地心虛了……
商行露想了想，說：「沒誰。」
林衡：「……你今天是和殷瑤出去吃飯？」
商行露趕緊說：「是的是的，是殷瑤。」
她試圖將兩個問題混淆成一個問題，也爭取混淆一下林衡的概念。
只可惜，殷瑤吃完飯後，還需回去上班。
林衡此時在樓下餐廳補自己的中飯，正巧看到殷瑤穿過馬路，進了對面的寫字樓。
殷瑤身邊可沒有別人。
Louise說謊了。
即使他這個時候沒有見到殷瑤，剛才那聲笑，明顯是男人的聲音，林衡也早就知道商行露在說謊。
這個時候商行露問：「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
林衡聲音如常，回答：「我看到你的消息了，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怕你有事。」
商行露回答沒事，她放下手機，掛電話的那隻手滑了，於是晚了一秒。
林衡本來應該掛斷電話，他卻稍微等了等。
這個時候他聽到那邊傳來蕭在的聲音，說：「是林先生？」
林衡冷著臉把電話掛了。
Louise，在撒謊騙他。
她不是沒有撒謊的時候，只是這次卻是為了蕭在。
林衡昨天就知道商行露約了殷瑤吃飯，他甚至知道沈望也約了她。
吃醋是吃醋，但和現在的心情相比，規模完全不同。
也許Louise只是偶遇蕭在。
但林衡此時卻忍不住想，Louise今天中午是不是和殷瑤一起吃飯了？
打不通電話的那兩小時里，她是不是也和蕭在在一起？
關機做什麼？
她和蕭在在一起做什麼？
這些問題不能細想。
而重中之重的是，Louise說謊了。
林衡遲來的午餐沒有吃完，他想去找商行露，而此時袁助理卻說：「林先生，你下午要去A市參加會議，再不動身，就來不及了。」
林衡：「……」
……
商行露掛了電話，蕭在撐著下巴，笑嘻嘻地看著他。
年輕男人一直都是這樣，面容乖順，看上去討喜極了。
商行露不禁問：「你笑什麼？」
蕭在：「Louise因為我撒謊了呀。」
商行露這個時候還沒弄明白蕭在的邏輯，畢竟她撒謊，只是為了給自己省事而已，安撫一隻怕毛茸茸又成審訊狂的林總，也是很麻煩的。
蕭在眼神勾人，「這證明，我在Louise的心裡，有值得掩蓋的價值啊。」
商行露：「……」
話說到這個份上，商行露再不明白，那她就真是個沙雕了。
……畢竟她肯定不會是什麼沙雕，所以她明白了。
這話的含義，有點不一般。
而商行露審視自己和蕭在的關係，大約她最先看清蕭在本來的面目，是在豢龍氏，兩人聊著聊著熟起來，也是在豢龍氏的原因，商行露對蕭在言語上的撩撥，大多不怎麼放在心上。
這灰少年就是這樣，說話轉十八個彎，上一句曖昧了，下一句說不定就繞回了本意，誰當真誰傻逼。
可即使是商行露，也意識到，自從她離婚以後，蕭在已經不是單純口頭上撩一撩的程度了，似乎……有點刻意。
刻意在撩她。
刻意到……好認真啊。
商行露不明白。
她坐在沙發這邊，盯著蕭在，她托著下巴，仔細盯著蕭在。
蕭在自然發現她的視線了，他姿態很閑適，坐在那裡，輕輕一笑，任由商行露打量。
商行露這個人，思維很發散。
宇宙有多大，她的歪念頭就能擴散得多大。
她細細回想了一下最近幾次和蕭在碰面……她這些時日記性實在不太好，暫時只追溯到散步散到蕭在公司去的時候。
那是偶然，不算！
再下一次，是她出院后，商星宇拖著蕭在出現在了咖啡館里。
再再下一次，就是蕭在父親的葬禮，商星宇拉著她不讓她幫忙，事實上也是為了蕭在好。
再再再下一次，是蕭在父親下葬，沙雕商星宇難得貼心，還在一旁等候。
等等，這商星宇出現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再根據蕭在說話九曲十八彎的方式來推斷……
名偵探柯南的背景音快響起來！
——真相只有一個！！
商行露一下子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她繞過茶几，跑到蕭在那邊，坐下。
商行露鄭重其事地握住蕭在的手。
蕭在這時候，饒有興緻地注視著商行露。
商行露的臉上，露出點羞赧，又帶了點尷尬。
她說：「那個，灰少年啊……你看雖然我們國家富強繁榮了，可社會上整體文化素養吧，還不夠高……國人能夠接受的道德標準呢，一般就……普通水準。」
她說著，在半空中劃了個橫杠。
蕭在心裡犯了嘀咕，難道Louise是在擔心年齡問題，可他覺得才五歲，並不多。
商行露繼續說：「雖說如此，但姐姐我呢，還是非常開明的。」
蕭在這會心裡不嘀咕了。
但他眼皮跳了一下。
商行露一隻手握著蕭在的手，另一手拍著蕭在的肩膀，以一種未來丈母娘欣賞女婿的口吻說：「你願意拿我做煙霧彈也行，我，會支持你和商星宇的。
其實我家父母也很開明的啦，要不我先去探探口……」
風字還沒說完。
蕭在翻身，一隻手撐住沙發靠背，另一隻手則撐在她身體旁——正好形成了一個閉合的空間，蕭在把商行露困在了自己的手臂里。
商行露抬頭，見到年輕男人那張帥氣的臉上，沒有表情，眼睛里，卻閃動著惱怒的火光——很壓抑。
他傾身，低頭，臉靠的極近。
商行露條件反射地側頭，蕭在只能看到她的側臉，和一截雪白的脖頸。
皮膚很細嫩、白皙，蕭在可以看到，她皮膚下青色的血管顯出淡淡的痕迹，她的胸腔起伏著，似乎有些緊張。
蕭在沒有吻下來。
他想，但他知道他不能，必須得忍。
他只是在她耳邊輕聲問：「Louise，你覺得這是煙霧彈嗎？」
商行露沉默。
蕭在撐住沙發墊的手抬起來，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商行露的側臉，並強行把她的臉掰正。
商行露不得不和蕭在對對視。
她看到了蕭在的眼睛。
像是黎明前天邊的星辰，不那麼耀眼，光卻很堅定。
蕭在的額頭輕輕抵住商行露的額頭。
很輕、很柔和。
溫熱的額頭觸上來的時候，讓商行露不禁微微瑟縮了一下，他的反應引起了年輕男人的勾唇一笑。
蕭在又問：「Louise，你覺得，這也是煙霧彈嗎？」
商行露嘴巴張了又合。
再次張了又合。
她覺得她現在呼吸進去的，都不是空氣，是蕭在散發出的細小蕭在分子！
商行露終於放棄了抵抗，她嘆息，說：「……對不起。」
蕭在放開了商行露，他說：「你可以拒絕我，但是Louise，你不能不正視我。」
「……」
商行露仍躲開蕭在的視線。
此時蕭在伸手彈了一下商行露的腦門，商行露「嗷」一聲，雙手護住額頭。
蕭在笑得很自然：「姐姐，我有那麼讓你討厭嗎？」
這會，蕭在沒有剛才那會的侵略性，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商行露這才悶悶地說：「……沒有。」
蕭在：「那就是了。
我只是讓你多看看我而已。」
說著，蕭在站了起來。
「我先走了。」
商行露：「……嗯。」
蕭在撐住門框，側頭，眼睛彎成月牙，「姐姐，記得想我呀。」
商行露：「……」
以下犯上，我想你個頭！！
而蕭在轉身出門，他走了兩步，倚靠著牆，手掩住上翹的嘴唇，臉上既是笑，又是苦惱，更是情迷和意亂。
……
當然，商行露既沒有想蕭在，也沒有想蕭在的頭。
她就是晚上做了個噩夢，夢裡殷瑤、蕭在、沈望、林衡湊了一桌麻將，四個人一邊打牌一邊商量要怎麼把她給分成塊，每個人分幾份，然後交給生物工程學家，製造一大批商行露軍隊，就和《生化危機》系列電影里的愛麗絲一樣！
再他們討論到哪個部位更好的時候，商行露夢中垂死驚坐起！
「我不好吃！真的不好吃！嗚嗚嗚不要分我！！」
瑪麗琳在一旁捧著電話說：「沈先生，太太醒了，她剛剛在說，她真的不好吃。」
沈望：「……」
商行露：「……」
商行露很是憂鬱，「親親，你到底是誰的助理。」
瑪麗琳微笑，「鑒於現在付我工資的仍然是林先生，我應該是林先生的助理，不過使用權在小姐您的手中。」
沈望：「……」
情況不妙啊，處處都是林衡的間諜。
電話轉接到商行露手中。
沈望：「今天吃飯，你不會忘了吧？」
商行露：「怎、怎麼會。」
沈望：「……」
得，肯定忘了，也不枉他打了個電話。
沈望：「總之，等會我來接你，你準備準備吧。」
商行露憑著對沈二少的一腔愧疚，起床準備了。
她愧疚地洗了個臉，刷了個牙，梳了個頭髮，敷了個面膜，換了身衣服，然後開始……刷企鵝，刷貓咪，刷北極熊……
當沈望到山海觀的時候，見商行露正頂著面膜，對著手機露出詭異微笑，活像鬼片里某心懷不軌但實力很菜的NPC似的。
沈望：「……」
沈望瞅了瞅自己挑了好一會的西裝，再嗅了嗅特地換的古龍水……
沈望：「你不化妝？
還來得及，預約時間在兩小時后。」
商行露：「啊？
為什麼啊？」
沈望：「……」
為什麼……
和他沈望約會的妹子，不說精心打扮吧，那起碼也得清新動人吧？
而這個剛睡醒敷面膜人士問他為什麼……
沈望也想問為什麼。
就在這時，商行露接到了殷瑤的電話，沈望看她們隔著電話歡快地聊了好一會，然後商行露叫來助理幫她收拾行李，她轉身要進化妝間化妝，又想起沈望，商行露才跑過來。
她揚起臉，一臉虛假的歉意，「沈望，咱們改天行嗎？
我有急事。」
某隻鴿子自顧自地大唱咕咕之歌。
咕咕咕咕咕咕，真呀嘛真開心呀！
沈望額頭青筋狂跳，他一把捏住商行露的臉頰，怒氣滿滿，卻沒敢用力，純粹一個紙老虎。
「你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