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春
Chapter.8甜中帶咸，希望你喜歡
「我問一下大家對開幕式的表演有什麼想法。」老班長看了一圈，視線停留在一隻腳踩在滑板上的沈亦白，點名：「沈亦白？」
下一秒，又接道：「算了，我知道你沒想法。」
「周然呢？」
被點名的周然還在狀況外，隨口接了一句：「我想上天。」
「要不要我給你配個直升機，哦不，火箭，讓你和太陽肩並肩。」老班長的嘴皮也分順溜。
「然哥，你怎麼不下水呢？」
「你給我配個核潛艇我就下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偏了偏了，能不能回正題啊然哥。」
沈亦白出聲，「要求？」
「啊？」老班長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年級主任的要求吧？我想想，大膽創新有震撼力有感染力，突出活力向上。」
大膽創新？
沈亦白踏著滑板，往後退了幾步，眯著眼看著西斜的太陽，抬手，指著觀眾席方向，「夠大膽創新嗎？」
老班長本來是背對著觀眾席的，看沈亦白指著觀眾席的方向，也跟著轉了個面向向後退了幾步，看了半天沒明白什麼意思，「什麼夠大膽創新？」
一直蹲在滑板上的周然看著觀眾席走道之間的天然水泥下坡，笑了一聲，說：「小白的意思是我們直接從觀眾席滑下來。」
的確夠大膽創新。連檯子都免了，直接利用純天然的場地。
老班長看著純天然的場地，有些猶豫，「會不會不安全？」
沈亦白：「兩個人就夠了。」
周然想了一下說：「如果兩個人的話，就我和小白吧，穩點。」
「感覺從上面直接下來，會很刺激，帶我一個！」一同訓練的一個男生興奮地說。
「加我一個。」
「再加我一個。」
「也行，你們都試試看，有問題也別勉強，注意安全。」
蹲著的周然從滑板上跳了下來，彎腰撿滑板的時候，瞥見了另一邊坐在塑膠跑道上的許笙笙，「等等，老班長，現在大操場這麼多人，這種大招我們應該秘密訓練。」
「然哥終於說了句中肯的人話。」
「現在大家都練習練習基礎，再熟悉熟悉場地。做好熱身。」老班長還在強調著。
「小霸王！」周然隔著大半個操場喊了他給許笙笙取的外號。
許笙笙聽清了之後當即沉了臉，硬拖著林思晗就要去找周然算賬。
被拖著的林思晗提著意見：「我們能不能換個時間換個地點，私下解決……」
現在偌大個操場上，沈亦白周然他們訓練所站地方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不能！我現在就要削他。」
林思晗被硬拖著，只能尷尬地站到一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真的一點都不想發光發熱。
沈亦白一隻手捏著自己已經汗濕的棉白T恤領口，另一隻手拎著滑板準備去陰涼處休息。
「剛才那個很厲害。」林思晗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Ollie是基礎。」
「這樣啊……」
所以第三次尬聊也失敗。
話題終結者可能是他沈亦白，不是她林思晗。
「那種口味的奶糖還好吧？」
奶糖？上午那團粉色的東西。
沈亦白想起來那顆奶糖還在他校服褲子的口袋裡，「還好。」
林思晗輕輕淺淺地笑了一下，眉梢因晚風熏染了一抹春色，說：「嗯嗯，奶糖不是很甜，還有一丟丟的咸。」
甜中帶咸，希望你喜歡。
「嗯。」
「我錯了行了吧，請你吃飯，遊戲里脫裝備給你打，絕對不還手絕對不用一個技能，減傷我都不會開。」
周然一臉苦色，「真的，我說話還是可信的。」
許笙笙沒搭理他。
林思晗看著分明已經不生氣的許笙笙，眨了眨眼睛。
周然繼續：「許大領導，我真的對不起你，您就不要和我這種人計較了，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我要吃冰激凌，要三個球。」
「沒有問題的，領導。十個球都沒有問題。」
許笙笙得寸進尺，「還要教我玩滑板。」
周然還在點頭，聽清許笙笙要學玩滑板的要求，立馬改點頭為搖頭，「這個不好吧……很容易受傷的。」
「我也想學，簡單一點的就行了。」林思晗附議。
周然想了下同意了，「那好吧，我教小霸王，讓小白教你。」
「yeah！還是我賺了！晚上回去記得脫裝備給我打，我會開插件監控你減傷的。」
周然：「……」
最後敲了周然一頓吃的心滿意足的許笙笙大手一揮，拉著林思晗去上晚自習，只留下了一句：「算了，原諒你啦。」
周然看著許笙笙一蹦一跳的背影，說了一句：「我怎麼覺得被坑的是我。」
沈亦白低著頭，後腳踩著板尾，翹起板頭，前腳跟著踩上滑板的中間，玩著盪板，「晚上脫裝備記得喊我上線。」
「要不要這樣？」
「圍觀。」
「回去訓練吧，老班長已經拿了假條。」周然滑著滑板，明顯不想再繼續討論脫裝備被打這個問題。
第一節晚自習，離下課還有十多分鐘的時候，文一一班的教室內就出現了反常的騷動，到最後討論聲越來越大，甚至超過了平時晚自習課件的吵鬧聲。
林思晗停下做著摘抄的手，疑惑地看了半圈教室，不明所以。就連平時高清的副班都是一副小女生含羞帶俏情竇初開的樣子。
S中的學生一向都奉行什麼時間做什麼時間應該做的事情，晚自習幾乎都是用來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刷題也好，預習拓展也好，哪怕是偷偷摸摸摸魚也不會發出聲音干擾別人，更何況今晚這樣的情況。
許笙笙捂著手機看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林思晗，拽過林思晗壓在手肘下面的摘抄本，拿起自己的自動鉛筆快速地寫了一行字：看我給你發的視頻，下課說。
寫完又把摘抄本推給了林思晗。
林思晗看完，環顧了下四周，悄悄從書包里摸出已經調靜音的手機。她們S中或許還有一點好，晚自習並沒有任課老師坐鎮，全靠學生自覺，只有檢查全年級晚自習的值班老師。
解鎖，點開數據流量，林思晗把手機推到摘抄本下面，左右扶著摘抄本的封面立著。做好一切后才點開許笙笙給她發的視頻。
手機拍的視頻，像素很低，又是晚上，畫面非常模糊。依稀可以辨認出是她們S中的大操場。大操場上觀眾席的大燈全部打開了，照的場地亮如白晝。
一個穿著白T的瘦高大男孩踩著滑板，直接從觀眾席走道見的水泥下坡那沖了下來，到一半時，整個人騰空，一個利落的KickFlip，再落下時又穩穩地踩住了滑板。
視頻戛然而止。
應該沒拍完整，後面肯定還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差評！
「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
「太短了！我也覺得沒有看過癮！」許笙笙嚷嚷著，「沈亦白真的！已經沒有形容詞可以來形容了！」
坐在前面的女生也明顯了看了這個視頻，轉過身興緻勃勃地加入了討論：「炫酷拽？吊炸天？」
「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形容詞，好歹學文，能不能別這麼low，能不能有點內涵？」
「許兄，告辭了，我一個大俗人，很愁啊。」
許笙笙趴在課桌上，笑著拍了拍林思晗的肩膀，豪放地說：「我們家女神來一個！」
「我？」
「就你。」
林思晗想了下，脫口而出：「嫡仙人。」
「……」許笙笙又刷了一遍視頻，試圖尋找沈大考王沈大男神與嫡仙人這三個字之間的關係，「敢問閣下有何此言，願聞高見。」
林思晗合上了摘抄本，「感覺啊。」
她覺得沈亦白的有一股說不出的氣質，倨傲清冷浮於表面，內心看不透。大多數時間都是沉默，開口也是惜字如金的兩個字詞語。
「閣下何不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個視頻是哪來的啊？」
「空間裡面的，別的班的人拍了上傳的，我不認識。」許笙笙抱著林思晗的隔壁，整個人重心都壓在林思晗身上，悄悄吐槽：「你看我們副班。」
「看了，副班又怎麼你了？」
許笙笙和副班徐清之間有過小摩擦。徐清平時一貫清高自持的模樣，對自己語文成績自視過高，第一次大考就被許笙笙這個沒有官職的小人物給壓了一頭，之後次次被壓，所以徐清對許笙笙一直是陰陽怪氣的。許笙笙脾氣又比較直，兩人就互看不順眼。
「少女含春啊。」許笙笙語帶諷刺。
「那我們班，至少有一半的女生都少女含春了。」林思晗順著許笙笙的背。
許笙笙仰著頭看著林思晗問的半真半假：「那你有沒有含春啊？」
「沒有。」林思晗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