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癢
Chapter.2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回來約啊？」
「約啊。」林思晗彎了一雙好看的眉。
「那就這樣說好啦，回來滴滴我。我等會要去接周然。」
「嗯，回去滴滴你。周然怎麼了？」
「沒什麼，和沈亦白哥倆好唄，喝酒喝的有點醉。」
「那沈亦白呢？」林思晗狀似問的不經心。
「還好，聽周然說，好著呢。不是還有助理嗎。就這樣啦，拜。」
「拜。」
林思晗掛了微信視頻，愣了會神對唐如說：「我去散散，等會自己回酒店。」
唐如頭也不抬，專註處理郵箱中的郵件，簡單比了個OK的手勢，胡亂應著：「嗯嗯，記得早點回來，晚上好好休息。」
粗石砌成的圍牆剛剛沒過人高，牆根處種植著林思晗叫不上名字的景觀樹，空氣中隱隱約約透著股木樨香。
一點也不像以前學校里種植的香樟，只見綠葉不聞香。
離海邊越近，海浪聲越大，海浪有節奏的拍打著沙灘上的礁石，一下又一下。
一片深海，與天默默相對。
她甘願沉溺在這片深海中，不復醒。
她想起來，第一次遇見沈亦白也差不多是這個時節。
那時候林思晗背著帆布包規規矩矩的坐在學校傳達室里的椅子上，等到著生活老師來接她。
傳達室窗戶正對早晨的太陽，陽光爭先恐後的跑進來，打在乖坐著的女孩的白皙的臉上，一片純真。
傳達室值班的叔叔給林思晗倒了一杯溫開水，帶著疑惑詢問道：「轉校生？」
據他在S中工作多年的經驗，這所中學一般是不接納轉校生的，也不是一般學生能轉進來的。所以看到林思晗這副生面孔，多多少少都存在著好奇。
「謝謝叔叔。」林思晗接了一次性透明塑料杯握在手裡，搖了搖頭說：「不是轉校生。」
「那小姑娘是？」
「我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只是因為身體原因在家休養了一年。」
「哦哦。」
「林思晗？」突兀的女聲插了進來。
「是。」林思晗抬頭望著推門進來的人。
推門進來的女人對著值班的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說：「跟我走吧。」
S中附屬於S大，百年名校，教育界的urbanlegend。S中數學物理化學生物計算機競賽獎牌拿到手軟的變態多的是，在業界人稱考王一拖三，考王一拖四。並且S中很少會有學生走高考這條路，幾乎都是直接報送或者出國。就算那些參加的高考的寥寥幾人也不過是為了證明高考狀元出自S中而已。
藍白色調的建築掩在巨大的香樟樹後面，隱隱只見的一個大概的輪廓。校區裡面，除了風聲鳥鳴聲，寂靜的可怕。
和煦的陽光，透過香樟樹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在路面上形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林思晗勾過耳邊的長發別上去，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角，小跑著跟上生活老師的步伐。
「我們學校校風嚴謹，實行全封閉式管理，在學校強制要求學生穿校服。只要你還在S中，還是S中的學生，就必須給我穿校服，明白嗎？」
「明白。」林思晗乖乖答應著，又趁著走在前面的生活老師不注意拿手偷偷扇幾下，企圖獲得一絲絲的涼風。
「那希望你明白也能說到做到。生活上遇到的困難都可以找我，我是你們的生活老師，我姓楊，負責你們的日常生活。等會你領到的S中學生行為守則也希望你能大概翻一下。在這裡，我不管你們家裡是什麼情況，既然進了S中，就必須給我遵守S中的校紀校規！」
林思晗乖乖聽著生活老師強調校紀校規，聽著聽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S中=國家監獄。
這個等式恆成立，一點也沒錯。
林思晗跟著生活老師領了夏季校服又被帶回了北區宿舍。S中的學生宿舍也和國內其他中學的學生宿舍不一樣，它的男女生宿舍並沒有特意用牆隔開，很開放的格局。有些樓，甚至還是鴛鴦樓。
兩人一間，帶陽台和獨立浴衛。
「你們宿舍的鑰匙，記得不要弄丟，弄丟了需要重新登記。等會上去先把校服換了。」
林思晗接了鑰匙握在手心，根據一樓的告示牌順利找到了自己和許笙笙的宿舍304。將鑰匙插入鎖孔，慢慢擰開門，推門進去。
林思晗：……
鋪天蓋地的粉映入眼帘。
粉色的HelloKitty牆紙，相當有許笙笙的個人風格。
陽台門開著通風，站在門口可以看到掩映在濃密的香樟樹後面的北操。
怕耽誤時間，林思晗放好東西就去衛生間把校服換上了。S中的夏季校服一共有兩套，一套是運動類的，藍白色調，幾近純白；另一套則是制服類的，黑白色系，白色襯衫配黑色的百褶裙。
林思晗在兩套校服之間糾結了一會，選擇了穿制服。沒有體育課，應該是穿制服吧，就是這個裙子怎麼看都有點短啊……
看著衛生間鏡子中的自己，林思晗又順了順自己的劉海，把披散在肩頭的長發扎了一個簡單的高馬尾。
收拾好東西，林思晗準備去食堂吃午飯，順便幫許笙笙打包午飯。
臨近中午，太陽越來越毒辣。剛出宿舍大門，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熱浪。穿著校服短裙，感觸更深，腳踝處的皮膚被熱氣蒸騰的發熱。
「查詢課表……」林思晗低著頭用手機登錄S中的教務網準備下載這學期的課程表。
S中歷來重理。理科強的登天的同時，文科也不差，只是選的人少。高一的時候就會分文理意向，但真正分文理還是在高二的時候。
下午第一節課就是男默女淚的馬克思主義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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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下課了，再上下去我懷疑我都要睡著了。」周然左腳勾過沈亦白腳下的滑板，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滑板板面的尾部。
「學校給我們理一開設文選鑒賞是想幹嘛？挑個時間給我們集體催眠嗎。」
「蕩滌思想，陶冶情操唄。」理化意向一班的張帆跟在周然後面接了一句。
「我，陽光少年，思想健康，懂？」
「不懂。」沈亦白冷不丁接了周然插科打諢的話茬。
「……」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嗎？」周然踩在滑板板面頭部的腳用了點力道，直接把滑板送了出去。
張帆：「你沒有面子的，不要在問了，不準問。」
「吧嗒——」沉悶一聲響，是手機摔地上的聲音。
林思晗被腳下突然出現的滑板絆了一下，身形不穩，嚇得手緊握成拳頭縮在胸口，呼吸也加快了不少。
「腳癢？」沈亦白掃了一眼不遠處差點被絆倒的女生。
「不是……卧槽，她哪來的啊？」周然也沒想到自己隨意一腳就能在北區這個連貓都不呆的地方差點讓一個妹子與大地來個親密接觸。
S中還有個外號，和尚廟，典型的僧多粥少……
「總不會是天上掉下來的。」張帆對著路遠航打趣，「這妹子身手了得，都不意思意思尖叫一下。」
「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厲害了路智障，這節文選鑒賞沒白學，還知道林妹妹了。」張帆說著手肘抵了下路遠航腹部。
林思晗穩住身子，慢吞吞直起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呆愣著望向聲源處。
濃密的香樟樹蔭下，沈亦白半側了身子，一隻腳隨意地踏在台階上，側顏陷在一片柔光里，好看的不可思議。
白色校服襯衫，黑色校服長褲，白色板鞋。裸露在外面的小臂顯得瘦而有力，皮膚很白。
離的不遠，還能清楚的聽到他說的兩個字，「腳癢？」
周然反應過來幾步跑到林思晗面前，「對不起，沒事吧？我真不知道前面還有人，北區這個點一般都沒什麼人……」
「沒事。」林思晗鬆開了無意識緊握放在胸口的拳頭，腳也默默地從滑板上挪了下來。
周然聽林思晗說沒事鬆了口氣，幫林思晗把手機撿起來還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加一句：「如果手機壞了可以找我，理一，周然。」說完又把滑板踢給了站在原地的沈亦白，喊道：「走吧，去吃飯。」
沈亦白什麼也沒說抬腳輕鬆地截住了飛速滑過來的滑板，轉身。
「剛才那個女生挺漂亮的誒。」
「漂亮？嗯，漂亮是漂亮，就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哪？」
「怎麼說，長的勾人偏偏一副純良的表情。」
「思想健康，陽光少年，懂？」周然追上來，左右胳膊用力猛地勾住了張帆和路遠航的脖子，向下壓著，「怎麼這麼八卦啊，解析幾何刷完了？文選鑒賞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