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蹲守
「你是，夏國人吧！」
此言一出，徐驚雷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一樣猛地一顫，自己夏國人的身份被發現了。而今是兩國交戰之際，若自己的身份被傳出去，先不提那城中竊賊下場如何，自己一定是死在他們前邊了。
徐驚雷心中翻江倒海，但是此時的自己卻無法作為。他定定自己的情緒，開口道：「不錯，沒想到沒有瞞住山本先生，小子正是夏國人。不知山本先生打算怎麼處置小子呢？」
山本轉過身，玩味的看著一臉淡然的徐驚雷，「沒想到你還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很好，就沖你這坦然勁。老夫就不取你性命。」
聽到山本的話，徐驚雷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拱手道：「那多謝山本先生留晚輩一命了。只是，我不太清楚，就沖我的坦然就是留下我性命的理由嗎？這於情於理，不是很通。」
山本笑笑，看著徐驚雷。「我之所以留你性命，理由有二。這一嘛，另行前李老爺囑託我沿途照看好你，不容你出差錯；二呢，是因為你剛剛說的那番話。」說到這，山本抬頭看著遠處，眼神放空。「『習武之人，當為民除害，匡扶正義為己任。不可恃強凌弱，有辱武道之名。』你說的很對，老夫很贊成令尊的話。其實我一早便有留下懲惡之意，只是怕你們不願在此浪費時間，故而試試各位的決心。」
山本的一番話，倒是讓徐驚雷大吃一驚。看起來冷冰冰，甚至有些漠然的山本竟然是個熱心腸。
山本笑笑，看著略有吃驚的徐驚雷，開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發現你的身份的。」
徐驚雷點點頭。自己的是夏國人的身份只有自己、白若水、李久利知道，但是除了自己，另外二人也是絕對不會泄漏的。
「神箭。」山本吐出兩個字。「我聽我兒子提起過，前線戰場上有兩個會使神箭的人。之前你用箭射黑衣人，那麼遠的距離，竟比我埋伏在那甩出的劍還要早到一絲。雖然你當時對著眾人把功勞套在我的身上，但是我早已看出那黑衣人是誰殺死的。雖然之前沒有親眼見過神箭，但我細細揣測應該就是。」
「果然。」徐驚雷心想。自己當時故意把功勞套在山本身上，就是因為直覺告訴自己箭術會暴露自己的身份，沒想到還真是。
「對於你是夏國人這件事，我沒抱多少把握，沒想到你就大方承認了。」山本看著徐驚雷，眼中滿是欣賞之意。「說說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徐驚雷見山本對自己說了這麼多，也放下心來，便把自己如何來到陽國大概說了一遍。
山本聽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戰爭啊，帶走多少無辜百姓的性命。其實我們陽國的百姓大部分是不願意打仗的。幾百年前一直依附著夏國，近兩百年，陽國日益壯大，再加上後來有米亞國撐腰，便同夏國對峙起來。但這一切都是高層的意志，他們都是狂熱的好戰分子，雖然我的兒子現在成了朝廷重臣，但是我寧願他是普通人，也不至於變成現在滿手鮮血。」
說罷，山本自嘲的笑笑，「我這也算是有通敵罪名了。」
誰能想到，戰場上劊子手的父親竟是個和平主義，可見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山本走到徐驚雷身前，拍拍他的肩膀，「徐小兄弟後生可畏，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老夫在此拜託你一件事，若日後戰場上與我那不孝子兵戎相見，還望留他一條性命。」
「山本先生！」徐驚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日里冷冰冰的山本的另一面被自己看了徹底。
山本沒有理會徐驚雷，收了收臉上的表情，對徐驚雷說：「走吧，再不出去，川島那大老粗怕是要衝過來了。」
二人推開門往大廳走去，一進大廳，正看著來回亂轉的川島玉。川島玉見二人出來，山本一如既往地面沉似水，徐驚雷也是面無表情，不過看起來好像並無異樣。兩個本來幸災樂禍的跟屁蟲看徐驚雷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不由又對視一眼，這下二人可摸不著頭腦。
山本和徐驚雷走到各自的座位前坐下，川島玉也坐回座位上，探過身子悄悄地對徐驚雷道：「徐兄弟沒事吧。」
徐驚雷莞爾一笑，「當然沒事，勞川島大哥費心了。」
說著話感覺另一邊有人戳戳自己，回頭一看是白若水，白若水也是探過身問道：「那老傢伙沒把你怎麼著吧。」
徐驚雷玩味的一笑，「能把我怎麼著，倒是讓表妹擔心了。」
白若水白了徐驚雷一眼，喃喃道：「沒正形。」
山本輕輕咳了兩聲，「剛剛老夫和徐小友談了一下，我決定，在此留五天，掃除賊患，這幾天就得諸位多費心了。」
聽到山本此言，眾人心中各有所想。願意留下來的人如願以償，同時心中對徐驚雷一陣敬佩，山本定了留下來，他們認為同二人的談話有很大關係。而不願留下的兩個跟屁蟲有點失望，其中一個跟屁蟲忍不住開口道：「可是山本先生，李老爺是讓我們去……」
沒等他話說完，山本「哼」地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那李老爺是讓你帶隊，還是讓我帶隊？」說到後邊，山本的語氣已經冷冽起來，這讓身後的跟屁蟲深深的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再說話了。
「川島，麻煩你出去吧井上城主喊來吧。」山本語氣緩和道。
川島急忙點點頭，走了出去，他從來沒有覺得山本這麼順眼過，也從來沒有過這麼心甘情願的聽他吩咐過。
川島玉打開大廳的門，井上就在正對著的城主府大門口來回急切的溜達。「井上城主，山本先生讓你進來一下。」川島遠遠地喊到。
心急如焚的井上聽到川島在喊自己，急忙跑了過來，像一個終於等到要下判決書的罪犯，是死是活總算不必煎熬了。
井上站在大廳內，山本抿了口茶，像是在故意吊他胃口。「井上城主啊。」山本終於開口了，他聲音有些低沉道：「我們剛剛商討了一番，決定……」
決定二字一出，井上屏住了呼吸，彷彿心跳也停止了。山本並沒有賣關子拖長音，但是就是決定與後文鏈接的一瞬間，卻讓井上彷彿過了很久一樣。
「留下。」最後兩個字落下，井上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急忙撲通跪倒在地，「多謝山本先生與眾位英雄救九州城百姓於水火。」
「誒！」山本見井上跪下，急忙開口阻攔。想這井上一城之主，動不動就跪，也是少見！
山本說到：「井上城主客氣了，習武之人理當如此。不過，我們只留這裡五天時間，還望五天之內，井上城主與眾城防軍能完全聽從老夫調遣。」
井上站起來，但還是對著山本微躬著身，「那是自然，只要山本先生下命令，我與城防軍將士必定言聽計從。」
「好！」山本說到，對井上招招手。
井上急忙快步來在山本身邊，山本指著桌上的地圖道：「我們此次擒賊，主要就是兩個字——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