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言喻被他翻身壓在床上,一頭烏黑長發就那麼鋪在雪白的床單上,她的眼睛特別好看,眼尾上翹,因為離地太近了,黑色瞳仁里映著他的模樣。

  真的是,滿眼都是他。

  蔣靜成見她就是眨眼,也不說話,正要起身放開她。

  到底還是醫院,他知道輕重。

  可他剛要起身,突然言喻伸手抓住他病號服的前襟,把人扯地更近。

  她微勾著頭,紅唇已經印在他的唇瓣上,是軟的,也是甜的。

  在這件事上,言喻甚少會主動。

  她打小就是這樣的性格,習慣了跟著蔣靜成的腳步,習慣他的主動。

  所以難得一次主動,叫蔣靜成愣了半天,他還沒回過神,小姑娘的舌尖已經頂著他的唇,闖了進來。

  她的吻濃烈又熱情,在蔣靜成回過神之後,捧著她的臉,唇舌糾纏。

  兩人在這張醫院的單人床上,有種抵死纏綿的味道。

  蔣靜成親她的時候,喜歡用手捧著她的臉,像是珍藏一般。

  直到被親的實在喘不過氣,言喻伸手去推他,高大又結實的男人實實在在地把她壓在身底下。

  蔣靜成察覺到她想推開自己,貼著她的耳邊,低聲了一聲,才說:「就這樣,也敢招惹我?」

  原本她就臉頰泛紅,此刻聽到這樣的話,竟是抬腿頂了下他的小腹。

  蔣靜成原本是仗著自己壓著她,故意拿話撩撥她,誰知這姑娘居然一點兒都不省事。

  他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也真敢踢?

  踢壞了,你用什麼?」

  大概這就是蔣靜成,穿上衣裳的時候,一本正經,一肩扛下所有的事情,大氣、正氣又有擔當。

  可和自己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像普通男人那樣,逗她,想看她害羞低笑的模樣。

  言喻這會兒神色淡然,卻不知道她一隻手,已經從病號服的下擺伸進他的衣裳里。

  他的肌肉可真夠硬的,順著腰側的人魚線往下……

  她的手在作怪,蔣靜成連背後的肌肉都顫了下,這姑娘現在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低頭親她,伸手去捉她的手。

  言喻原本還想探地更深入,誰知就被他扯著手腕,就要拉出來。

  她哼笑:「不要。」

  這一聲又嬌又媚,簡直要鑽進骨頭裡。

  可此刻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推開,挽著手袋進來的鐘寧,一臉憂心忡忡。

  雖然人是被找回來了,可蔣靜成到底失蹤了好幾個小時,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傷。

  於是帶著一身擔心的鐘寧,一推門,就看見蔣靜成壓在言喻的身上,而小姑娘似乎想反抗又不敢反抗,只能軟軟地喊一聲不要……

  「抱歉,」鍾寧也有些尷尬,趕緊轉身又出去了。

  而此刻床上的兩人,僵硬如石頭。

  言喻張了張嘴,話就堵在嗓子里,可就是說不出來。

  還是蔣靜成突然低頭,下巴壓在她肩膀上,無奈道:「我媽來了。」

  好事兒被打斷。

  這一句話就像是點中了開關,言喻立即推開他,就要起床。

  等鍾寧重新敲門的時候,言喻恨不得鑽進地縫裡。

  倒是蔣靜成神色挺平靜的,還起身給鍾寧開門,笑著說:「您來了。」

  鍾寧沖他瞪了一眼,這才進來。

  等她看到屋子裡面的言喻,聲音倒是溫軟,特別和藹地說:「言言也在啊。」

  她來之前,蔣濟銘估摸著她應該會撞上言喻。

  就把言喻親自去找人,還真的就把蔣靜成找到的事情告訴她。

  當然他說這話,就是希望鍾寧看見人家姑娘的時候,溫和些。

  哪知他說完,反倒是鍾寧自個笑了起來,說道:「你真以為我不喜歡言言啊?」

  「你這個兒子就是死腦筋,你看看言言走後,他還正眼看過別的女孩一眼?

  我早就看透了,要是言言不回來,你兒子就是個光棍,」鍾寧沒好氣地說。

  畢竟蔣靜成也三十了,父母自然會盼著他成家立業。

  他在之前那個部隊的時候,確實太難認識新的女孩。

  於是鍾寧就請了朋友,幫忙介紹人品不錯的姑娘。

  可他別說去相親了,就連正眼都沒給鍾寧一個。

  所以鍾寧早就放棄了。

  言喻立即叫了一聲:「鍾阿姨,您來了。」

  此刻房中的空氣有幾分凝滯,幾分鐘的尷尬還尚未完全消散。

  倒是蔣靜成伸手搭在鍾寧肩上,笑道:「您是不是嚇壞了?」

  這一說,鍾寧總算想起來,自己為什麼來醫院了。

  她伸手就推了蔣靜成一把,薄怒道:「就算要救人,你也應該保護好你自己的安全……」

  她不反對蔣靜成保家衛國,畢竟她自己也是出身在軍人家庭。

  從小就看著父輩的榮光長大的,後來又嫁給當兵的,作為軍人子女、軍嫂,她都是合格的。

  可是作為一個軍人的媽媽,她卻比任何時候都軟弱。

  「是我的錯,」蔣靜成認錯倒是快,簡直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誰知他下一刻居然又說:「其實您不用來的,我沒什麼事兒,言言陪著我呢。」

  他不提言喻還好,這一提,別說言喻,連鍾寧又撇了他一眼。

  半晌,鍾寧才緩緩道:「你不要總欺負言言。」

  這次輪到蔣靜成哭笑不得,他媽大概是沒看見,這姑娘作怪的手。

  因為鍾寧來了,言喻便先告辭。

  蔣靜成朝她望了幾眼,見她真要走,也沒說什麼。

  只是坐在床上,雙手交握著枕在腦後,叮囑道:「明天早點來。」

  鍾寧見他這模樣,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之前幾年常年在部隊,連家都很少回的人,居然也會黏人。

  言喻回去的路上,就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一接通,還挺驚訝的,笑道:「言小姐,稀罕啊。」

  「老秋,幫我調查一戶人家,」言喻聲音平靜。

  老秋,就是之前她在國內找的人,當時是為了調查成實哥哥和成媽媽的下落。

  後來就連言喻將錢交給成實,也是經他手辦的。

  他人脈廣,手段厲害,很是吃得開。

  有生意上門,老秋當然開心,笑道:「好嘞,有什麼事兒,您辦不了的,儘管吩咐我們。」

  等言喻回大院,車子停在家門口,她坐在車裡,把之前那個微博視頻發給了老秋。

  沒一會兒老秋,又打電話過來在,「言小姐,你打算怎麼辦?」

  「人做錯了事情,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言喻一手持電話,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尖微微敲著。

  她說過,她是個小氣的人。

  護短。

  打完電話,她推門下車。

  結果一進院子,就聽到屋子裡的動靜,等她走進去,就看見季啟慕和奶奶都坐在客廳呢。

  季啟慕見她回來,如同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站起來就想迎接她。

  可他一起身,言喻就看見一根繩子纏在他的腕上,而繩子的另一端則是連接著奶奶的手腕。

  言喻一怔,趕緊問道:「季啟慕你幹嘛呢?」

  被她這麼一呵問,季啟慕更委屈了,哭喪著臉說:「這不關我的事啊,是奶奶非要綁著我的。」

  倒是被點名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看向季啟慕,她就孟西南一個孫子。

  可是孟西南太一本正經了,不好玩。

  此刻老太太還主動安慰言喻呢,笑著說:「言言,別擔心。

  是我自己綁的,你不是說要讓我看著他的。」

  之前言喻確實說過這樣的話,那是因為她怕自己離開之後,季啟慕就會偷偷地離開。

  為了他的安全,她特地跟老太太叮囑了一句,要看住他。

  於是老太太一勞永逸,乾脆把他綁了。

  季啟慕大概是見到主心骨了,開始控訴老太太:「奶奶太過分了,綁我。」

  言喻點頭,老太太也喊冤啊,她說:「言言說了,這是為你好。」

  「可是你騙我啊,」季啟慕委屈地看著言喻,又說:「你都不知道奶奶多過分,她說讓我陪她玩遊戲,然後就把我綁了。」

  言喻:「……」

  半晌,她才說:「這你也信?」

  季啟慕嗚咽兩聲,誰知道連一個老人家都套路這麼多啊。

  其實老太太看到他這小模樣,都快喜歡死了。

  他一瞧就是好人家的孩子,有教養,剛才老太太騙他說玩遊戲,其實他明明是不願意的,可是老太太一露出不開心的表情,他就立刻同意被綁了。

  這孩子啊,心善。

  老太太笑眯眯地說:「要是我有兩個孫女,我就許配一個給你。」

  季啟慕一愣,隨後又期待地說:「那您就不能把言言許配給我?」

  「那可不行,」老太太想都不想地就拒絕,季啟慕一顆玻璃心碎了,結果老太太又跟了一句:「我已經有孫女婿了,你來太晚了。」

  這會兒有老太太跟季啟慕逗趣,他倒也不鬧騰著要回美國了。

  言喻在走之前,就叮囑肖文,立即聯繫季啟復身邊的。

  不是季家的人,一定要是季啟復身邊的人才知道。

  此刻肖文也離開了挺久,卻一直沒打電話過來。

  就在她想到肖文時,握在手裡的手機就響了。

  季啟慕低頭看了一眼,激動喊道:「是肖文的電話。」

  原來此刻肖文就大院門口等著,只是之前是言喻帶著他們,他才能進來。

  此刻沒有言喻,他只能在門口等著。

  等言喻過去接人,肖文從車裡出來。

  他一下車,言喻就看到他左手拎著個箱子,而且箱子和他的手腕之間,是用手銬連著的。

  她有些無語,今天這都是怎麼了?

  前頭老太太剛把自己和季啟慕綁一塊,這會兒肖文又把自己和箱子綁一塊。

  因為肖文說要見季啟慕,言喻以為他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對季啟慕說,所以帶著他回了家裡。

  季啟慕一看見肖文,就問他,有沒有季啟復的下落。

  在見到他緩緩搖頭,季啟慕失望地問:「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消息?」

  此刻季啟慕也注意到他手上的箱子。

  一看就特別重要,所以他指著問道:「這是什麼,是要交給我的?」

  季啟慕下意識地覺得,這應該是他哥留下的東西。

  誰知肖文卻看向言喻,輕聲說:「這是給言小姐的。」

  當箱子被緩緩打開時,那條應該被珍藏在保險柜里的稀世珍寶,就那麼攤在眾人的面前。

  永恆之心,季家傳承了幾代的珍寶。

  「季先生吩咐過,如果他有一天出事,一定要將這條項鏈送給言小姐。」

  未說出口的愛,他的永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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