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說好了不準反悔
“你找死!”風以箏咬牙切齒地扯掉了在眼前不停放大的鬼麵具,夏銘辰俊俏的臉蛋忽然映入眼簾。
夏銘辰幻想過很多次,她親手摘掉他的麵具,會是怎樣一副場景。
以前他怕,可是現在,他覺得這個場景好可愛。
風以箏也幻想過好多次,這張鬼麵具後麵的臉,會是怎樣一副容貌。
以前她也怕,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這個家夥怎麽就這麽時而討厭,時而又好像不那麽討厭呢?
夏銘辰就這麽直白地看著她,眼睛裏滿滿都是挑逗。風以箏有些不自在,可是她又不想打破這個氛圍,似乎她內心深處,並不想要他停下來。
“我——”夏銘辰說了一個字,卻拖了很長的尾音,“我——”
“我你妹啊!”風以箏抓起枕頭就朝夏銘辰頭上砸下去,要麽就快說,不說就給老娘死出去!
夏銘辰被打得眼冒金星,連連擺手說:“我要解藥!”
風以箏舉枕頭的手一頓,哦,他隻是想說他想要解藥麽?
“要解藥就要解藥,湊那麽近找死啊!夏銘辰,我現在是有功夫的人,不會跟以前一樣隨隨便便被你欺負了。你最好小心一點,不然我要是一個不高興,在你臉上毒個十個八個窟窿!”
夏銘辰一隻手撐著半張臉,隨便回憶一下有他們倆的畫麵,頂多也隻有他戴上鬼麵具的時候勉強占上風。他什麽時候欺負得了風以箏?
“給不給解藥?不給解藥我脫衣服了。”說著,夏銘辰就開始解衣領的扣子。
風以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我靠!你已經不能用臉皮厚來形容了,你簡直就是不要臉啊!”
夏銘辰臉上的笑意有點壞壞的,他斜著嘴道:“你要不要叫得再大點聲,把這忘憂台的奴才全吼過來看咱們活春宮?”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風以箏兩拳一緊,一鬆,突然伸出兩指點住了夏銘辰的穴道!
夏銘辰驚訝地麵色一懵,她竟然還學了點穴功?看來這三年,長進果然不小。
“你一個人在這裏演活春宮吧!”風以箏鄙夷地看著床上僵住的男人,那動作真是笑死人了。
“風以箏!解穴!”
“你讓我給你解,我就解啊?以前我可沒少吃你點我穴的苦。今兒個,本姑娘也讓你嚐嚐這是個什麽滋味。”風以箏得意一笑,忽想到什麽,接著說道,“對了,蝶香針的毒性馬上就要發作了,夏公子好好享受一下奇癢無比,又死活不能撓的滋味吧!”
夏銘辰臉色一青,這種事情風以箏都做得出來,有沒有人性啊!
看著夏銘辰一副吃癟而無可奈何的表情,風以箏心裏真是一個大寫的爽!她撿起那張鬼麵具在手裏把玩了一番,還真挺重,戴在臉上不難受嗎?這麽想著,她便戴上了這幅半臉鬼麵具,空手擺了幾個招式,念道:“我就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魑魅!嘿呀呀呀,鏘鏘鏘!”
正舉手踢腿間,風以箏突然定在原地!
“怎麽可能?你不是被我點了穴道!”風以箏震驚地喊道,她竟然被夏銘辰從身後點了定身穴!
夏銘辰悠哉悠哉地繞到風以箏麵前,解下她臉上的半臉鬼麵具,挑了挑左眉道:“因為我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魑魅呀,若是這麽容易就被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製服,那魑魅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麽混呢?”
風以箏一臉糾結,功夫竟然沒有練到家!
“哼,你想怎麽樣!功夫比我厲害,你了不起嗎?有本事把我鬆開,咱麽比輕功!”
“你以為我傻,跟你比輕功?之前就被詭香甩過一次,我可知道你輕功厲害。”
夏銘辰把姿勢奇特的風以箏挪到床邊,伸出食指在她額頭上重重一點。風以箏一時失了重心整個人直直地往後倒去,正砸在一團被褥上。
“你到底要幹嘛!死夏銘辰,你放開我!”
“叫聲銘辰哥哥來聽聽,我就考慮放開你。”夏銘辰幹脆趴在床上,兩個眸子亮晶晶地瞅著眼前的尤物。
風以箏氣得牙癢癢,要是等她解了穴,一定要這家夥好看!
忘憂台外敲更的太監走過,已是夜半三更了。
風以箏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柳眉微微一鎖,不能再與他這般糾纏了,她明兒一早還要去審問桃盈呢!
“夏銘辰,你聽著,我隻剩幾天的時間了,你不要在這裏妨礙我的計劃。”
風以箏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夏銘辰一時不太適應,他收了收那副紈絝的表情,認真地看著她問:“是什麽計劃?我在不在你的計劃裏?如果不在,我請求加入。”
風以箏抬眼看了看身邊的男人,兩人很少獨處在一個小空間裏如此親近地說話。她看著那雙眼睛,他很喜歡自己吧?以前自己的眼睛總是追著許慕辰跑,何時仔細地看過他。
或許,也曾仔細地看過,可是卻被自己硬生生地抹殺了吧。
“夏銘辰。”
“恩。”
“不要喜歡我,拜托你,不要對我動感情。”
夏銘辰的心緊緊一揪,不要對她動感情?風以箏,你這個時候才來說這句話,未免太晚了吧。他突然悵然一笑,道:“傻瓜風以箏,你以為你有幾分姿色,全世界的男人就都喜歡你了?我夏銘辰可沒這麽膚淺!”
風以箏明明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可是為什麽心裏卻覺得空落落的呢?
“很好,就這樣,這可是你說的,絕對不能反悔。”
夏銘辰從床上坐起身來,冷冷說了一句:“無聊。三日後,沐煜陽率人圍城逼宮,此事你不要插手,否則許慕辰就不僅僅是死這麽簡單了。”
“好,我答應你。”風以箏被解了穴道,坐起身來時屋中已空無一人。
偌大的房屋突然靜了下來,身邊的位置由溫熱的體溫漸漸轉涼。風以箏呆呆地靠在床角,雙唇緊抿。桌上的燭火一晃一晃的,讓人分辨不清自己的心。
為什麽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風以箏伸手往臉頰上一摸,竟然是濕的。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讓眼淚潤濕了兩頰。可是她有什麽好哭的?就是這樣,對兩人都好。
不知不覺,風以箏抱著被子沉沉地睡去。好疲憊,比她在許慕辰麵前演戲還累。
她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她穿著嫁衣,卻一個人走在蒼茫的草原上,要去哪裏,她不知道,隻是一個勁地往前走,不停走,一直走……
秋晨的陽光淺淺淡淡的,風以箏醒來時,時辰已經不早。她隨意地洗漱妝扮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間。其實她房間外頭的景致還算不錯,隻是多少有些清冷罷了。忘憂台的庭院中,太監宮女們來來回回,經過時都恭敬地向風以箏見禮,喊一句“箏貴人萬福”。
萬福啊,萬福,她風以箏隻求能多活幾日,等到尤曦和師父的出現。
“箏貴人,這是禦膳房剛剛送來的早膳,說是皇上專門賜給貴人的。”一個小宮女提著一個食盒走上前來。
風以箏輕吐了口氣,接過食盒擺了擺手,便獨自去了關著桃盈的柴房。
這柴房密不透風,平時少有人來。桃盈躺在一堆廢柴上,被吱吱呀呀的開門聲驚醒,她朝門口張望,門外的強光裏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盈兒,見過大人。”
風以箏把食盒放在地上,自己席地而坐:“餓了吧?我不想一個人吃早膳,一起吃吧。”說著,她打開食盒,從裏麵端出兩盤精致的餐點和一碗蝦仁白粥,看起來賣相不錯。
“餓了一天了,先喝粥暖暖胃吧。”風以箏把那碗蝦仁粥遞到桃盈手裏,自己抓起一塊糕點喂進嘴裏。豆沙餡的薄餅,味道不錯。
桃盈顫抖著雙手接過那碗粥來,一顆淚珠遞進粥碗裏,她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暖暖的,鹹鹹的,很好吃。
“大人,不要和公主為敵,你鬥不過她的。”桃盈喝了兩口粥,忽然說道。
風以箏冷哼了一聲,道,“是我想跟尤曦為敵嗎?是她逼我變成她的敵人的,你會不清楚其中緣由?桃盈,你與我說實話,師父給我下的血毒到底有沒有解藥?”
桃盈放下粥碗,握上風以箏冰涼的手,“大人,你的蠱毒是去蠱蟲解毒,你的血毒卻是要清空毒血才能解毒,哪裏會有解藥啊!師父給你下的毒,是尤曦公主拿了無數個活人試驗才製出來的可以控製毒性和發毒時間的劇毒,除了尤曦公主,天下再沒有人知道如何解毒了吧。”
拿活人試驗?
難道當年被泡在大水缸裏的傅錦琛也是?
風以箏不禁渾身毛骨悚然,這個尤曦實在是太狠毒了,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都是和她無仇無怨的人啊!她竟然將他們和自己一樣,與各種毒物同浴。那種苦楚,她風以箏再清楚不過!
“尤曦她總有弱點吧?告訴我,她的弱點!”風以箏狠狠地抓住桃盈的肩膀,她不信她尤曦就是個無堅不摧的金剛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