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姐弟不打不相認
“誒誒,詭香,剛見麵,你又要把我丟下啊!”胡錦兒有些不高興,哪知就這麽一句話的空檔,風子桀竟從腰後抽出那支毛筆來,迅疾地攻向詭香!
“這位姐姐好功夫!”說著,風子桀步步緊逼,“既然碰上了,不如就賞臉切磋切磋。”
“胡鬧!子桀快住手,千萬別傷了詭香姑娘!”煜陽趕緊去攔,奈何兩人身手實在太快。
胡錦兒倒是樂得看熱鬧,拉著煜陽的袖子說:“哎呀,我倒不曉得詭香還有一身武藝在呢!煜陽,咱們找個地方喝杯茶,看他們慢慢打。”
“說得就好像胡姑娘能看到一般……”煜陽扶著胡錦兒走到平坦的地方,不禁說道。
胡錦兒一臉不爽道:“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欺負殘疾人上癮了是吧?我要上夏公子那裏告你們一狀!”
煜陽心中擔憂詭香的安危,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過招,嘴上不停地提醒風子桀,慢點慢點。
“煜陽先生,你煩不煩啊!觀戰不語真君子,知不知道?你這樣碎碎念,影響我發揮啊!”風子桀皺著眉朝煜陽吼到。
詭香趁這空檔,一掌打在風子桀的前胸。
“你你你!居然偷襲我!太卑鄙了!”風子桀從地上彈起來,滿臉不快道,“我們再來!”
詭香負手,冷豔地答道:“我可不想欺負小孩。”
說真的,詭香真沒想到這居然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這迅疾的身手,讓人意想不到。再曆練個幾年,他在江湖上恐怕就少有對手了。
“你竟然說我是小孩?!”風子桀咬咬牙又衝將上去,哪知詭香躲得快,他隻扯掉了詭香的麵紗。
“真是個急躁的孩子。”詭香一回頭,卻看到風子桀正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
“姐,姐姐?!”
汪汪的淚水忽就灌滿了風子桀的雙眼,他突然撲到詭香懷裏,死死地抱住了她,大哭道,“箏兒姐姐,你真的沒死!桀兒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姐姐了!”
詭香大吃一驚,這孩子力氣好大,抱住自己都動彈不得!
“子桀你說什麽?她是風以箏?”胡錦兒驚愕地衝上來問。
風子桀就隻顧著抱著詭香哭,一點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了。
煜陽不明白這是唱的哪出,於是走上前問:“子桀,你這是怎麽了?這位是詭香姑娘啊!”
“不,不可能,她不是風以箏。”胡錦兒忽然警戒地說道,“風子桀,離開她!她不是風以箏!以箏的聲音絕不是這樣的,更可況,你忘記她與生俱來的體香了嗎?!”
風子桀卻不管不顧,哭著喊著道:“不是,她是,她是,她就是!桀兒不會認錯的,她就是我箏兒姐姐!”
詭香看著這個緊緊抱著自己哭成淚人的男孩,心裏竟是一陣暖暖的心疼。
風子桀一遍又一遍地叫著姐姐,有那麽一瞬間,詭香都差點相信了自己就是那個箏兒姐姐。
煜陽卻站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風以箏這個名字,他不陌生,三年前擊敗尤曦,意外奪下香魁,又成了太子妃的絕世女子。雖然從未謀麵,煜陽卻也曉得此人的名聲。可是那風以箏明明在三年前就香消玉殞了,外界都傳許慕辰是為了登位才逼她封成,她不請願才在新婚夜自刎而亡。
詭香姑娘如今恐已是許慕辰的妃子,難道她和風以箏相貌相似?
是巧合,還是說這位風以箏姑娘還有什麽失散的姐妹?
“詭香,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是風以箏?”胡錦兒的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哭腔,如果她真的是風以箏,為什麽不認他們?
詭香立刻否認道:“我想你們都認錯人了,我的確不認識什麽姓風的姑娘,我就是我,詭香,如今是皇上親封的箏貴人。”
“箏貴人?”風子桀睜著淚眼問道,“姐姐你怎麽又做了許賊的老婆?你這輩子到底要跟他糾纏到什麽時候啊?他給不了你幸福的,銘辰哥才是那個可以給你幸福的人!”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快放手!”詭香皺起眉頭,這個男孩怎麽這麽死腦筋。
胡錦兒漸漸冷靜下來,她看不見詭香的容貌,但她相信風子桀的判斷:“詭香,你可想過許慕辰為什麽封你為箏貴人?就你一介民女,有什麽資格一躍成為貴人?再者說了,這個箏字是什麽意思,你就沒有想過嗎?”
詭香不在乎地一笑道:“我知道這些都是拜那位風姑娘所賜,我很感激她長了一副跟我相像的麵容,讓我可以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你也說了,我就是個小小民女,我不奢求什麽大富大貴,能得到皇上垂青已是我詭香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有什麽必要想那麽多呢?”
“風以箏!”風子桀突然放開詭香,用紅彤彤的雙眼瞪著詭香,喊道,“你怎麽可以這樣!你忘了是誰毀了我們洛城風家嗎?你忘了誰害的我們家破人亡嗎?就算你把這些家仇都忘了,難道國恨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是誰勾結炙國奸細,弑君篡位?多少忠良喪命他手?你知不知道!”
詭香一愣,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成熟的少年,說起家仇國恨時流露出來的那種憤懣是這個年紀所不該有的。
“夠了,你們都不要再說了。我最後說一次,我不是你們認為的那個人。作為皇上的妃子,我奉勸你們,不要再隨便詆毀皇上,這是大不敬。告辭。”平靜得不能再平靜,詭香說完便匆匆一使輕功,離開了山林。
站在原地的風子桀沒有追上去,可是他的拳頭卻握得緊如磐石。
……
“皇上,江南五省紛紛遞上奏折,奏請皇上開國庫放糧一事,不知您作何打算?”勤政殿裏,李丞相躬身問之。
許慕辰坐在龍椅之上,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清之氣。
他的怒氣,李丞相明明白白地能感受到,可是這對於江南的百姓和官員們來說是一件大事,他不得不追在許慕辰身後頻頻相問。
“年初下撥的皇銀進了誰的口袋?”許慕辰利眸一掃,威勢逼人。
李丞相暗自咽下一口口水,這丞相之位他才坐了三年,本以為已經坐得穩穩當當,可誰想到今年會出了這一茬。他趕緊回應道:“皇上明察啊,下撥皇銀這件事是微臣親自監督的,每一批皇銀都好好地發放到江南各地,不曾拖欠。如果這筆銀子沒有到百姓手裏,那肯定是被地方官侵吞了。微臣請旨,徹查此事!”
“徹查?查誰?誰去查?!”許慕辰生氣地怒拍桌案,桌上筆架上懸著的毛筆散落一地。
李丞相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連身喊道:“是微臣辦事不力,求求求皇上責罰!”
“李卿,朕當年晉你為丞相,看得是貴妃娘娘的麵子。而現在,朕照樣可以駁了她的麵子,撤了你,這麽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吧?”許慕辰習慣性地撥弄起拇指上的扳指,這扳指真是越撥越亮了。
“啟稟皇上,大內侍衛總管李恪求見!”張公公進來通報道。
“宣。”許慕辰走到李丞相麵前,扶起他來,拍了拍肩上的塵灰,道,“好歹朕與丞相還沾著親帶著故,很多事情你做了,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凡事都有個度,你一把年紀了,總是比朕更懂一些吧?”
“是是是,微臣明白,多謝皇上!”李丞相低著頭,不敢抬眼。
“下去吧,好好想想怎麽收場。”許慕辰轉身背對著他說。
李丞相拜別許慕辰,慌慌張張地走出勤政殿,一出殿門就拉著自己的親信說:“趕緊去下麵查查,到底怎麽回事。往年也是扣下這麽些銀子,怎麽今年就鬧什麽饑荒了!是不是下麵有人做了什麽手腳!”
許恪撞見李丞相慌張的模樣,冷哼了一聲,並未搭理,徑直進殿向許慕辰稟報最新得來的消息。
“照你怎麽說,往年都是水鏡宮在江南五省施米布粥,今年突然停了?”許慕辰負手而立,他倒是沒有想到水鏡宮會有如此的財力物力。
“確切地說,是這個月剛剛停的。”許恪補充道。
“什麽?這個月?!”許慕辰劍眉一緊。
“這事恐怕和夏銘辰脫不了關係。”許恪繼續說道,“如果水鏡宮和夏銘辰達成協議,承諾助他一臂之力,那麽他很可能利用這次饑荒引起民亂。於國於民,於皇上您,都不是好事。”
“這江南月還是沒有下落嗎?”
許恪抿抿唇,不禁低下了頭。
“哼,叫魑魅過來!”許慕辰無奈地搖搖頭,這群飯桶。
“或者,許能武能幫陛下找到江南月和夏銘辰呢?他的九香堂這三年來還是培養了很多精銳的。”許恪試探性地問道。
許慕辰輕蔑一笑,道:“你以為朕不知道他現在的德性?朕的三萬禁軍交給他管,他給朕管成了什麽樣子?九香堂九香堂,淩鈺劉裳於紗,這三人就是許能武十多年來最得意的門生。如今,她們三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九香堂裏頭還有誰能擔得起大任?再看看許能武自己,三年來又做成過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