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身世淒楚惹人憐
“怎麽是你?躲在我門前做什麽。”夏銘辰放開江南月的衣襟,饒有疑慮地問道。
“夏公子,有人,有人要殺我!”隻見江南月一雙淚眼,恐懼萬分地撲進夏銘辰懷裏,不停地啜泣著,斷斷續續地說,“我,我好不容易跑出來,我,不想死,公子,你救救月兒吧!”
有殺手闖進這沈園來了?
“沈園主!”夏銘辰大吼一聲,那沈少卿速速上前,恭敬地說道:“夏公子放心,我園子裏的家丁也會些拳腳功夫。若有人犯進我沈園裏頭,定叫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說罷,沈少卿喚來幾名家丁,匆匆往江南月的廂房而去。
“傷可好些了?”夏銘辰拉著江南月進屋,關切地問道。
“睡了一覺,又喝了沈園主備上的傷藥,已經感覺好多了。”江南月乖巧地坐在圓桌前,看起來鎮定了許多。
夏銘辰聞言一笑,道:“沒想到月兒姑娘的恢複力竟如此驚人,被人刺傷,又中了我一掌,現在還能從刺客手中求生逃出,真是讓在下佩服得很。”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了,剛剛還是溫馨的畫麵,這會兒卻有些無形的硝煙在隱隱升騰。
“啊——!”江南月驚恐地喊出聲來,怯生生的嗓音帶著哭腔,道,“夏公子,月兒是朝那些人扔了這個,才逃出來的。夏公子可千萬別懷疑月兒,月兒害怕!”
夏銘辰側眼一看,江南月在他麵前攤開雙手,一把炮仗和辣椒末被她掏了出來。
“你這小姑娘倒是聰明得緊。”夏銘辰釋然一笑。
“以前月兒也遇過壞人,所以一個人的時候都多長幾個心眼。”江南月見夏銘辰放下戒備,便也跟著甜甜地笑了。
“可知是誰要害你?”夏銘辰倒了一杯茶水,推到江南月跟前。
“不知,月兒隻覺得他們的口音不是江南人氏,別的便不清楚了。”江南月正喝完杯中的茶水,那沈少卿便帶著人進來了。
“夏公子,有三名刺客,兩名逃脫了,剩下這一個被捕,說是有話要對月兒姑娘說。”沈少卿身後的幾個家丁捆著一個黑衣人跟了進來。
“你是何人,為何要刺殺江南月?”夏銘辰走到那黑衣人麵前問道。
黑衣人不予理會,隻是對著江南月說:“我家主人讓我警告你,最好別讓四年前的悲劇重演,否則死的就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了!”
“你家主人是誰!”沈少卿正要追問,卻見這黑衣人嘴角流下黑血,“不好,他服毒自盡了!”
“嗬,拖出去處理了吧。”夏銘辰指派沈少卿出去了,隨後他轉身問道,“月兒,此人所說,是什麽意思?”
江南月一臉悲愴,喃喃道:“他們又來了,他們又來了——四年前,有一夥人來我家搶東西,我姥姥不從,他們,他們就把我姥姥害死了!現在,現在他們又來了,月兒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想怎麽樣!”
“那你爹娘呢?”
“爹娘,爹娘在月兒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是姥姥一個人把月兒帶大的,可是,可是他們卻殺了姥姥——!”說到這裏,江南月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了。
夏銘辰的腦海裏出現了當年的自己,當年他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夏氏死在眼前,當初的自己滿心憤恨,而現在的月兒滿腹淒楚。
“那你可知,這些人到你家是搶什麽東西?”
“好像,好像是一瓶香料,月兒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江南月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一臉“我不知道”的模樣。
夏銘辰若有所思,此時沈少卿走進來,遞給他一塊令牌,道:“夏公子,你看,這是在那殺手身上摸到的。”
朱白令?!
這不是獨孤堡發出江湖追殺令時所用的朱白令嗎?!怎麽會在此人手中?
“嗬,江南月,你是什麽時候惹上獨孤堡的?獨孤堡竟然發出朱白令來殺你這麽個小姑娘,未免興師動眾了吧!”夏銘辰握著著這朱白令,來回把玩,這做工這紋符,顯然是一塊仿品。
“月兒不明白夏公子說的話,月兒跟姥姥一直都本分地生活在鏡湖鎮,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呀!”
夏銘辰不再多問,而是把令牌遞回給沈少卿,饒有深意地說:“煩請沈園主費心了。在下已叨擾多時,這便先告辭了。”
“明白,夏公子一路小心。”沈少卿側身做了“請”的姿勢,便要將夏銘辰送出園去。
江南月卻追上來問:“夏公子要去哪兒?月兒不要一個人待在這,月兒要跟著夏公子!”
夏銘辰側頭一笑,道:“我有說讓你一個人待在這嗎?”
“公子要帶上這位姑娘一起去?”沈少卿有些驚訝,那水鏡宮的所在地勢險要,夏銘辰一人入宮都不易脫身,更何況要帶上這麽個“拖油瓶”。
夏銘辰聳聳肩說:“沒辦法,鏡湖鎮我不熟,月兒是在這裏長大的,就讓她給我帶路吧。”
……
話說詭香獨自一人在鏡湖鎮的街道上快步走著,她知道今日是收榜的最後一日。
這是什麽榜呢?皇榜,所為何事?鏡湖鎮選派秀女的皇榜。按照大渝國律,選秀同鬥香大賽一樣,三年一次,每次選秀都在鬥香大賽結束後的一月內進行。而派選的秀女,除了皇親國戚百官大臣們家中的適齡未婚女眷,也包括各地姿色才藝等優異的貧民女子。
詭香便是想要去揭了皇榜報選秀女去的。
今日裏,她換了一身粉鍛衣裳,黑紗也換作了一片白紗,走在街上,非常得引人注意。正走著,忽然一群八、九歲的孩童撞了上來,攔住了詭香的去路。
“姐姐,姐姐你身上好香呀!”
都說孩子是最靈敏的發現者,詭香一顆冰冷堅硬的心此時卻因為這些天真爛漫的孩子,輕微地有些軟化。
“這位姑娘,不好意思,孩子們不懂事,冒犯了。”不遠處走來一個長相英氣的男子,看打扮,該是個書生。
詭香沒有回話,隻是彎下腰來,摸了摸孩子們的臉,白紗後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揚起了一個弧度。
一個頑皮的小男孩湊上來說:“漂亮姐姐,也摸摸我,摸摸我!”
詭香正伸手觸及男孩的臉頰,不料這男孩竟一下子扯掉了詭香臉上的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