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美人豈知煉香苦
“這麽說來,和風籽鳶定親的,就是你咯?”
“回世子,草民和鳶兒從小相識,青梅竹馬,彼此欣賞,且上一輩也早定好了這門親事。”
“真可惜,風籽鳶卻死了。”許焱眸光一利,舔了舔嘴角說道,“如果你還想治一個擅闖慕王爺私宅的罪名,也大可以繼續留在這裏招惹未來的王妃。”
未來的王妃?
跪在地上的傅錦琛不由地感到身上一陣冷寒的顫栗。那慕王爺,自己還是見過幾麵的,這焱世子卻是隻聞其名,不曾見過。以往憑著傅家在京城和洛城的聲望,自己還是能在慕王府說上幾句話的,可如今初見了這焱世子,卻是將不留情麵的話擺在台麵上說來的狠角色。
“草民知罪,草民這就速速離開,望世子爺千萬不要怪罪!”傅錦琛立即從地上站起來便匆匆要走,反被風以箏攔了下來。
“喂,你先站在這。”風以箏拉住傅錦琛的袖子,待他站定,然後探頭對著許焱說,“小白臉,你別過分啊,傅錦琛是我朋友!你這是什麽待客之道?”
許焱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射過來一道寒光,讓風以箏瞬間覺得屋裏好冷。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廢話!”說完,風以箏才拉著傅錦琛走出門去。
等到風以箏再回到屋裏的時候,竟發現許焱閉著雙眼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這貨這麽快就睡著了?不是吧,這是我的床誒,你睡這裏我睡哪兒啊!”說著風以箏就衝到床邊把許焱拽起來,“喂,我把錦琛送走了,你也可以走了吧?”
許焱閉著眼睛問道:“為什麽他走了我就得走?”
“你不走想幹嘛!”風以箏瞧著這張死臉,另一隻手悄悄握住了三枚蝶香針。
“夜深人靜,他來找你幹嘛?”
“關你屁事!倒是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我這來幹嘛!”
“關你屁事!”
“你!”
“走了,困。”甩下這句,許焱微微睜開眼睛,便把風以箏推到一旁,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地走出了房門。
風以箏手裏握著的三枚蝶香針蠢蠢欲動,終究還是沒有射出去。
“臭麵癱!你媽懷你的時候肯定不小心撞到過肚子,把你麵部神經全撞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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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麵癱許焱的分割線——
窗口飄來一陣一陣的肉香,趴在書案上睡得正香的風以箏也被這股味道給惹醒了。迷糊地睜開眼,風以箏才發現,這天已經大亮了!
“嗚啊啊啊——”打了個哈欠,風以箏推開窗門,卻見幾個家仆在房外的小園子裏正生著爐火,像是在炒什麽菜。風以箏摸掉嘴角已經幹掉的口水印子,揉著肚子走出房門想去探個究竟。
“小姐好~”幾個家仆見風以箏走來,紛紛點頭哈腰,然後將石桌上的菜蓋子掀開,一盤盤美味佳肴映入眼簾。
風以箏用舌頭舔了舔嘴角,樂嗬嗬地就往一盤烤鴨撲去:“嘖嘖嘖,你們真有心!本小姐就好這一口!”
誒?走啊,怎麽停住了!
風以箏忽然發覺自己不住地往前邁著步子,怎麽人就是停在原地呢?
“不是給你吃的,一邊待著。”許焱冷冷的嗓音又傳到風以箏的耳朵裏,風以箏臉上三根黑線扭頭一看,這家夥居然提溜著自己的衣領,不讓自己上前!
“放開我!你不是給我吃的,你放我房間門口燒什麽燒!”風以箏轉身打掉許焱的手,憤憤說道。
“不這樣,你怎麽會主動醒?距離鬥香大賽隻有兩天半了,你以為靠睡覺你就能拿香魁了?”
許焱略顯諷刺的話語讓風以箏聽得好生不爽:“誰告訴你我要拿香魁了?我對香魁一點興趣都沒有,那個位置就留著你們這些迂腐勢利的人去爭好了!”
“哦~?”許焱拿起一雙筷子夾了一片鴨腿肉蘸了點醬送進嘴裏,語氣平淡的說,“聽說,這次大賽的香魁得主能夠獲得失傳已久的洛紫香的半副配方。”
“切~半副配方,那又如何?”
風以箏的不以為然讓許焱微微一笑,道:“你想讓你娘親的心血就這樣付諸東流,拱手讓給外人?”
風以箏一愣,才說道:“幹嘛把煉個香說得這麽嚴重?至於嗎?再說了,好東西人人分享,香就是最單純最美好的東西。能獲得香魁的人想必是煉香高手,讓這樣的人獲得洛紫香的半副配方,說不定他能配製出比洛紫香更好的香呀~”
這時候,一個侍女端上一盅熱湯對風以箏說:“小姐,這是奴婢熬了一個上午的雞湯,您先喝著墊墊肚子。奴婢一會兒給您做點心。”
風以箏瞥了一眼端湯來的侍女,正是那個從慕王府調派過來的小丫頭,叫小桃。恍惚間,風以箏又想到了生死未卜的秋棠,心裏便有些擔憂。她順手接過小桃遞來的勺子,舀了幾口湯喝,便想問問許焱有沒有什麽法子找到秋棠。
“香盲不曉煉香苦,”
“什麽?!”不識字的叫文盲,不懂香的叫香盲。風以箏一愣,想問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許焱給打斷了。
“蠢婦難解奸人謀。”
風以箏感覺心裏的火都要噴出來把頭發燒著了,你個死麵癱竟敢罵我是香盲,是蠢婦!我看你就是那個奸人,而且是個賤人!風以箏撩起爐灶旁的火鉗子就往許焱身上夾,那氣勢真比母夜叉還要凶悍!
“死麵癱,你別跑!”
突然,火鉗被一支折扇用巧勁抵住。風以箏一時沒刹住車,往前一個踉蹌,眼角瞥見一繡著墨色薔薇的白色長衫。香暖的胸膛抵在額前,風以箏分明嗅到一股清爽的薔薇花香。
“哥,未來嫂子欺負我。”
風以箏這才站穩,抬起頭來,正看見許慕辰投過來的極盡溫柔的目光。而那許焱不知道什麽時候躲在了許慕辰的身後,正朝著風以箏挑了挑眉毛。
“何事惱了風姑娘?”
每時每地,許慕辰都是這樣溫文爾雅,寵辱不驚,甚至讓風以箏覺得,這個男人,近乎完美。可是她越看他,就越看不懂。昨日裏許慕辰在薔薇花後親吻那紅衣美人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回放,當時心中那驟然一緊的感受現在依然覺得十分鮮活。
風以箏想,也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已經悄悄地在心裏,給某人留下了位置。
(簡介已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