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保釋
我把睡得跟豬一樣死的胖子給叫醒，然後我倆赤裸著上身站在床邊。
那個警察看著地上破爛的衣服，又盯著我們身上的爪痕，問我們昨晚是不是鬧矛盾然後打架了？我搖了搖頭說不是，可一下子又點點頭說是。他問到底是還是不是，我笑著說，「昨晚無聊打著玩的。」然後一副看神經病的樣子向我們撇著嘴。
沒辦法，昨晚和貓鬼大戰，身上的衣服被撕爛得已經不能穿了，但不可能跟他說是跟鬼打架吧，也只好撒個小謊了。
他帶著我們走出監禁室的時候，其他房間圍了好多被關進來的混混，靠著防盜門，個個凶神惡煞地盯著我們。
「黃毛，就是那小子一個人放倒你們六個人的？」
「對，就是他。」
「他是混哪的？改天我找他過過兩招，讓他知道什麼是厲害。」
「噓，龍哥你說話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了。」
我瞄一眼，不由驚得咽了口水，只見一個臉上有道傷疤，全身有一天大龍刺青的男人在惡狠狠地盯著我。更可怕的是，他那身肌肉簡直可以和史泰龍相媲美了。要是他真的來湊我，不知道我會死得多慘。
「一個個圍在那，想幹嘛呢！」警察對他們呵斥道。
忽然有個長得尖牙利嘴的混混舉起手說，「警察同志，我舉報！」
「舉報什麼？」警察疑惑地問。
「昨晚都大半夜了這兩位不知在幹嘛吵吵鬧鬧的，影響我們休息。」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看，我被他們搞得睡不夠，都有黑眼圈了。」
「竟然睡不夠那就繼續睡。」
警察根本就不想理他，說完就上了樓梯，我和胖子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走出了地下室之後，他又帶著我們來到一個辦公室。
裡面此時正有四個人，其中一位就是之前的那個老警察，正和一個白鬍子老頭還有一對中年夫婦坐在椅子上談話。
這白鬍子老頭還有中年夫婦正是我的父母和師父。我爸一看見我來了就說，「輝兒，你是不是真做了什麼違法犯罪的事？」
「沒有，我說過了這是誤會，可他們就是不信，還把我監禁了起來。」
「咦，徒弟你和這小子身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師父站起來看著我和胖子說，然後又指了指老警察說，「老胡，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想到這位姓胡的老警察對師父的無禮絲毫不在意，好像早就已經習慣的樣子，他兩眼一眯，笑著說，「昨天我是聽說監禁室里有人打架，不過好像是這小子把人的一位大哥給打進醫院的吧。」
「是他們先對我們動手的。」胖子開口道。因為此時他的半邊臉比平常腫了差不多三倍，導致說話有些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聽的懂。
「老子的徒弟被人打了，你也不管一管，你這個警察是怎麼當的。」師父斥責道。
我去，師父跟他到底是個什麼關係，竟然敢這樣直接的責罵他。
老警察說，「之前不是不知道他是老陳你的徒弟嘛，而且一般有人在監禁室里打架我們都是不管的。」
「行了，人我要帶走了。」接著師父示意我爸媽準備走，然後拉著我和胖子往外走去。
「哎，老陳你別這樣啊，把人帶走是需要走保釋程序的。」老警察在後面叫道。
我們在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路過的警察看到這一幕，都小聲議論著說，這人是誰啊，竟然敢跟局長這樣。
原來姓胡的老警察就是這個警察局的局長啊，師父連警察局局長的面子都不給，也真夠牛逼的。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他嘴角露出一副春風得意的笑容，嘀咕著說，「姓胡的，在你的警員面前打你的臉，這感覺可真夠爽！」
我們先是打車去到醫院，把身上的傷給處理了一下，然後老媽說要去服裝店給我和胖子每人買件衣服。不一會就帶了兩件喬丹牌子的白色t恤回來。我拿起來一看就馬上有點嫉妒了，那件寬大點的就是給胖子穿的，上面標著四百塊的價格。我的這件標的是五十塊……而且上面的品牌標誌是人工用線縫上去的，還逢得歪歪扭扭的……不用說，這肯定是地攤賣的冒牌貨貨。
「老媽，我才是您的親兒子啊。」我苦著臉說。
「得了吧，從小到大我可沒少給你買衣服，而且你這位朋友因為你才會受傷的，我們沒什麼能給人家的，買件貴點的衣服不行嗎？」
「阿姨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和張輝可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胖子摸了摸穿在身上的衣服，看著我得意地說，「輝子你也別嫉妒，我自己都很羨慕你有個真媽媽。」
雖說我是有那麼一點小嫉妒，但胖子畢竟是我兄弟嘛，我保證回學校后不會打死他的。
之後，我們到街上的一個飯店裡一起吃飯。
老爸說，「輝兒，你那班主任現在對你怎麼樣？」
「咳…咳咳。」我剛剛把飯咽到喉嚨里，他這麼一問讓我把飯卡在了喉嚨里。
「怎麼了？」老媽幫我拍了拍後背。
「我們老班上周去世了。」胖子見我一直咳嗽不停，就自己開口說了。
「啊？張明，你剛剛說什麼？」
「叔叔，我們老班上周就走了。」
接著，老爸還有老媽就斥責我，說什麼班主任去世了，我都不打個電話告訴他們一聲，這好歹也是教了自己子女三年的老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做家長的也應該來送送他，而我反倒一點消息都不通知他們。
然後，他們向張明問老班怎麼突然之間就走了，胖子思考了一陣子然後準備開口時，我趕忙捂住他的嘴巴。因為這傢伙肯定會把老班詐屍的那一段也毫無保留地給說出來的。
我笑著向飯桌對面的爸媽還有師父說就由我來跟他們講吧。
然後我把老班的屍體被人發現一直到安葬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當然，有百分之八十是我編的。雖然他們都是知道我的底細，但因為老班的事情太過詭異和危險，我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所以就沒把真實的經過給說出來。
看著師父，我有些疑問，他是怎麼知道我被抓進警局裡的，然後跑到縣城裡來保釋我，而且又和那個局長是個什麼關係。
我剛一問，他臉色突然一變，拿筷子指著我的鼻子說，「你小子凈給我惹麻煩，要不是那個姓胡的老王八跟我是老交情，就算那什麼乾屍真的與你無關，你也得坐牢。
「不會吧。」
「不會？我認識那老王八多少年了，你比我了解他嗎？」師父放下筷子夾了口菜說，「他不管接到什麼案子，只要是破不了的，就喜歡找替罪羊，而這次你是和這胖子就是最合適的替罪羊。」
我去，這麼黑，我猜他一定是這樣才當上局長的吧？
「咳咳，陳老先生別說了，要是傳到他耳里……」我爸有些擔心，身為一個普通農民確實是挺怕招惹到警察局局長的，一旦惹上麻煩了，自己要多慘就有多慘。
我本來想說有師父在，我們根本就不用怕，可發現飯店裡面在其他飯桌上的顧客都轉過頭來津津有味的聽我們講話，所以就欲言又止了。
「咳咳！」師父乾咳了一下。
吃完飯後，我爸說他們今天也是耽誤了一整天的時間，要回去了。
我和胖子送他們去車站，在準備上車之前我把師父拉到一邊偷偷問他，「師父，能告訴我的五弊三缺是什麼嗎？」
「我說過，該告訴你的到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然後他背著手就走上了車。
看著在公路上越開越遠的車，感覺自己挺對不住他們的，本來爸媽每天做農活都做得忙不過來，我還害他們耽誤了一天的時間來看我。
但同時我不明白師父為什麼不肯告訴我的五弊三缺呢？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犯了五弊中的獨，如果是的話那我豈不就成了一輩子的單身狗？想想以後的生活，莫名地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