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動了!
「在我包里把那捆紅線拿來!」麽公喊道。
中年男子在一個放在沙發上的一個包中找出一捆赤紅色的線,然後寸步急忙地走過來遞給麽公。
然後麽公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把小刀,遞給我說,「孩子,我需要你的血。」
「啊?!」我有些愣,不過立刻反應了回來。像我這種正值青春年少的年紀,血液中所含有的陽氣很足,用來鎮壓屍體效果會非常好。
我接過小刀,知道該怎麼做,一手拿著刀又伸出另一隻手,這刀很鋒利,刀刃只是輕放在中指上就把上面的皮給割破了。我有些怕疼,但也一咬牙地將中指給劃出一道傷口來,鮮紅色的液體馬上湧出。
血嘩嘩地流下,麽公把紅線放在我手下,讓血滴落在上面。
過了一會兒,紅線完全被淋濕了,原本就是赤紅色的線此時顯得有些發黑,同時我也流失了不少的血,這老頭叫我流下來原來是因為我的血有利用價值啊。
他叫那個中年男子把屍體給扶起來,然後用紅線在屍體上從頭到腳地綁了一圈又一圈,每綁到一些地方就用紅線系個很奇怪的節,用不了多久就綁完了。不過我一看被綁起來的屍體,就覺得滿滿的違和感,因為綁在屍體上的綁法整體上來看有些像sm……
麽公接著掏出一張黃符,貼在屍體的額頭上,我仔細看了一下,這並不是道符,上面除了像道符一樣畫有些奇怪的圖案之外,還寫著著古壯文。雖然看不懂這是什麼符,但是拿來貼到屍體上,那就應該是跟鎮屍符之類的吧。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很黑了,麽公用紅線綁完屍體之後就繼續在那裡念經作法。而那個中年男子我算是看出來了,他一直在為麽公打下手,應該就是來當麽公的徒弟的。
說起麽公這一職業的由來啊,聽說是古時候中原地區的正一教和太一教傳入廣西后,經過壯族本土文化的改造,已經和嚴格意義上的道教大相徑庭,而是一種民間信仰化的宗教,其神職人員稱為「麽公」。在壯族百姓的眼中,麽公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因為不管哪家有喜事、白事、遷墳之類的都要請麽公來做法,而且都是以好酒好肉來款待,生怕哪裡做的不好而得罪了麽公。
反倒是我們這些陰陽先生平常根本沒有多少人問津。不過,不管是麽公也好,陰陽先生也好,大家都是吃陰間飯的,只是所用的術法不同罷了,也經常有麽公和陰陽先生在一起討論什麼做法經驗或者抓鬼技巧之類的。當然,無論是麽公還是陰陽先生都是紅道和藍道兩類,紅道當然是有真本事的那些,而藍道自然是指那些專門騙吃騙喝還有騙錢的。
不知不覺,天色也漸漸地黑了下來。學校已經放學了,有不少的老師下班了之後都趕到了老班的家裡,來悼念他。不過跟我們班的學生一個樣被擋在門外面。
「我說,老劉走了,怎麼也讓我們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一個四十多歲的男老師看著擋在門外的中年男子說道。
「不行,麽公說了,現在不允許任何人隨便進來。」中年男子的態度很堅決,說怎麼也不讓前來悼念的老師還有學生進去。
男老師有些不耐煩地說,「你說屋子裡空間有限,人太多會礙事,這我可以理解,但我們說可以每次只進去一個,你也不給,這是啥意思嘛!」
「對啊,就算是輪流進去也讓我們給老劉燒根香嘛?」在一這位男老師身後的其他人附和道。
「這個絕對不行,這是麽公的意思。」中年男子說道。
其實,如果只是說屋子容不下那麼多人要限制待在裡邊的人數的話,這些老師一個個輪流進去悼念的話,也是可以的,但現在老班的遺體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屍變,那時候如果人多了會很容易出事情的。
在裡面看著麽公念著麽經,而又聽不懂,能做的在裡面的那幾個中年人都做了,也沒什麼事情可以讓我乾的。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我早就出來了。
和胖子正坐在樓梯上聊天呢,而四樓的走廊上密密麻麻的像螞蟻一樣擠滿了人,在這呆得太久,大家都餓了,就叫一些同學去飯店買些快餐來吃。
現在有不少人抱怨,突然聽見有個聲音喊道,「你們說老班死就死了,還來參加什麼葬禮,而且來了也不給進去,乾脆就回學校算了!」這是劉凱的聲音,剛剛他喊的很大聲,所有人都聽見了,都望向他。有的老師聽見了,議論說,老劉怎麼會有這種學生,悲哀啊,真是悲哀。
劉凱說不想在這繼續待下去了的,現在可以馬上跟他一起回去,話一說出,就有接近一半的人站了起來說要回去,然後以劉凱為頭地走下樓梯。班長衝到劉凱前面攔下他們說不能回去,起碼也要看完老班最後一眼再回去。
劉凱看著班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一拳打向班長的臉。而班長也只不過是個瘦弱的男生,哪受得了這樣一個砂鍋一般大的拳頭?馬上就倒在了地上,捂著臉叫疼。
「就你也想攔我?」劉凱丟下一句之後,就帶著一幫人走下四樓。幾個女生小跑過去把班長扶了起來,說走了就走了,攔著幹嘛,人多還嫌麻煩呢。
「咋了,出什麼事了?」這時一個女音從五樓的樓梯上傳來,我下意識地回頭,原來是師母,今天下午之後她一直在五樓的鄰居家裡休息,現在應該能看開點了,在一位大嬸的陪同下走出來了。
沒有人回答,她看了看我們,疑惑地說,「怎麼人好像少了一半啊。」
「有些學生嫌待著太悶就先走了。」有位老師說道。
剛剛班長被打的時候,這些老師也看了,只不過好像知道劉凱有後台,怕惹什麼麻煩,就在那坐視不管了。我原本對我們學校的老師印象還不錯的,但自剛才之後,我現在就覺得他們就是一群慫b,所為一個老師看見學生打架卻視而不見,這根本就沒有資格當教書育人的老師了。
「嫂子,劉哥走的早,還請節哀順變。」那位四十多歲的男老師說道。
「嗯,謝謝你們能來送他一程。」師母向他們表示感謝之後就走進了門去,看門的中年男子並沒有攔住,這畢竟是死者的妻子。而外面有的老師和學生想要進去依然被攔下了。
我和胖子就所坐的地方正好能看見屋子裡的情況,胖子轉頭對我猥瑣地笑著,「老班生前總吹噓自己的老婆有多漂亮多性感,我還不信呢,不過現在我信了。」
這時裡面再次響起那熟悉的乾哭聲。不用猜,就是師母。只見她還是趴在遺體上哀嚎,也還是一滴淚都沒有。
「哎,你說我怎麼感覺她是裝哭的,連眼淚都沒有。」胖子望著師母,碰了我一下。
「別亂說,誰說不流淚就是裝的了?」我一把手甩了他的腦勺。啪!不知道這傢伙的頭骨是什麼做的,硬得要死,我手都被震得發麻了,他是一點知覺都沒有。
「啊!動了…動了!」一個站在門口的女生忽然尖叫道。
「你們快看,老班的手在動!」另外的一個男生似乎也看到了啥,指著老班的屍體說。
大夥也好奇這兩人看到了什麼,順著男生指的地方,師母還是在那哀嚎著,而蓋在老班遺體上的白布並沒有把他的兩隻手和腳給蓋住,只見老班右手的中指還有無名指兩根手指頭在那一張一縮地動著。
麽公好像也發現了啥子不對勁,停止做法,目光移到屍體上也看到了異樣。忽然臉色一變,指著師母喊道,「快把她拉走!」
在一旁燒紙錢的大嬸、還有另外一個為麽公打下手的男人,疾步上去抓住師母的雙臂把她給拉開了。師母被剛剛還一個勁地哀嚎呢,現在卻停下了,看著身邊的兩個人,不明所以。
「徒弟,快過來幫忙,麻煩來了!」
中年男子聽見麽公叫他,就不看門了,馬上跑了過去。
麽公讓他站在屍體前,手上拿著一碗糯米,然後他也悠悠地念起那古怪的麽經。他念的時候根本不用看那本麽經,完全是憑藉記憶去讀出來。想必那個老麽公也應該不用看書的吧,只不過為了顯得莊重才需要把那本麽經拿出。
(ps:今天有事,到了晚上8點左右才有空寫。所以碼到了現在的10點才碼完。碼字比較慢,不知道還有一章能不能在今晚12點之前碼完,但應該碼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