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雕像
我有些擔心，倒不是怕了劉凱，而是怕進了辦公室后，年級組長就要通知班主任叫家長過來。我爸說過，在學校不管我做什麼壞事被批評都好，但別被叫家長過來就行了。不然讓他顏面無存的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年級組長帶我們進了老班的辦公室，剛剛走進辦公室可是嚇了我一大跳，只見老班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眼睛閉著打瞌睡，而他肩膀上坐著個渾身沾滿血的嬰兒抱住他的頭。
嬰兒的血還時不時的有幾滴落下來掉到老班的肩膀上抱著他的頭。它額頭是青黑色的，兩眼翻白還冒著青光，它見我們進來轉頭望了望我們一眼，也好像知道我能看見它，咧嘴對我微微一笑，然後一躍向門外飛了出去。
有句話說不怕鬼哭，就怕鬼笑。一般鬼的笑都是不懷好意的，鬼對你笑十有八九是想要害你。它這一笑讓我感到深深的寒意並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老師！劉老師！」年級組長的聲音很大，辦公室里還有其他的幾位老師都看了過來。
「老劉這幾天可能是病了，老是打瞌睡。」其中的一位老師說道。
「呃…好睏啊。」這時，老班慢慢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他先是站起來伸個懶腰再揉了揉眼，這才看向我們。
「組長？有什麼事嗎？」老班看見了年級組長問道。
年級組長一臉怒色指了指我們說，「你的學生在學校里打架，你說有沒有事？你到底是怎麼管理學生的！」
老班看了看我們，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平常他在我們面前的形象很是威嚴，但年級組長的脾氣可是比他凶多了，他在我們面前被用這樣的語氣批評又不敢懟回去覺得跟丟面子，臉上盡顯尷尬。
他說，「這個…到底怎麼回事。」
劉凱先開口了，「老師，我只是上個廁所，沒想到張輝還有張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打我，還好我的幾個兄弟及時趕到來幫我，不然今天我可能就殘廢了。」
「你…你他m惡人先告狀！」，聽他這麼說，我火氣又上來了，衝上去給他臉上一拳，然後被年級組長還有他帶的幾個人給攔下了。
「你看，他就是這麼蠻橫無理。」他捂著臉說。
我被年級組長推到牆上，他對我喝道，「給我老實站著。」又看了看老班說，「通知他家長來！這學生我們學校不能要。」
胖子從進辦公室到現在怒氣一直都未消過，此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m的，老子今天就算是要坐牢也要把你們幹了！」說著，他拿起一張空板凳砸向劉凱，老班還有年級組長几個人急忙攔住，可胖子力氣太大板凳還是砸中了劉凱的頭，不斷地有鮮紅的血流下來，其中那個肥大佬急忙按住傷口。
我見到血也有點慌了，畢竟再怎麼樣也不能冒出人命來。我也上去拉住胖子，「胖子，別冒出人命來！」
他正值怒氣當頭沖我喊一句，「管他呢，老子忍他好久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弄死他！」
但胖子力氣無論再如何大也比不過我們五六個人的合力大，被死死的壓住在一邊。
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也趕過來幫忙，年級組長現在也慌了，他根本就沒想到胖子竟敢在辦公室而且是這麼多老師的面前打人。
他叫道，「趕快送那小子去醫院！」
和劉凱的那四個人抬著他跑了出去，年級組長也跟著出去了，畢竟我們這個年級學生的事由他負責，如果出了什麼事，他的飯碗可就要丟了。
我們剩下的人壓住胖子不讓他衝動，過了一會兒，他也精疲力盡了，也靜了下來。
事情變得更糟糕了，我兩這次肯定要被嚴厲處分，甚至有可能被開除。
老班先是在辦公室問了一下我們打架的原因，我和胖子把事情的起因還有經過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零↑九△小↓說△網】他嘆了口氣，說他畢竟是我們的班主任，對劉凱的為人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的。雖然劉凱先找我們的麻煩，但這次張明把人家打進醫院，劉凱那邊就有理了。
他現在很沒精神，就隨便地數落我們兩句，就讓胖子先在辦公室里待著，把我叫了出來。
出了辦公室之後，我先是給他賠了個不是，畢竟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給他。他擺擺手說沒事，他會盡量幫我們把事情給化小的，讓我們受到學校的懲罰小點。
他耷拉著眼皮顯得很疲憊，看著我說，「張明，我的那些夢到現在為止我也是只跟你一個人說過。」
我想起了剛剛進辦公室時見到的那隻鬼嬰，問老班，「怎麼？你又夢見了那隻嬰兒嗎？」
一聽見嬰兒這兩個字，他身體微微顫了一下，「昨晚並沒有夢到。」又笑的很不自然地說道，「但…見到了。」
「啥？！」這下可真的得急了，鬼在夢中出現嚇人的目的是在於把人的身體弄虛方便好下手，等時期成熟了才會真正地出現在人的面前，不過那時候被害的一定覺得是幻覺。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顯得很憔悴，他說，「也可能是幻覺吧。」
這次我真的得出手了，不然很快就會出人命的。我跟他說放學后能不能讓我到他家看看，說不定我能夠幫他。老班答應了下來。
之後，他讓我先回去繼續上課，而胖子也被帶到了校長的辦公室。其實我也挺擔心他的，畢竟幾年兄弟了，而且也是因為我才打架的。但人命關天，現在先要想辦法解決掉那隻鬼嬰才是，他的事也只能先是放在一邊，再說我也就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想管也管不著啊。
老班的家是在縣城裡的一個小區中。他住在四樓，放學后他帶著我去他家，在上樓梯時他爬得很慢，每次只是上了幾階，就要停下來氣喘吁吁地蹲在那。這是體內陽氣不足的表現。
我用牙齒在自己的中指上咬破了一個小口子，擠出一點血，點在他的眉心上。沒想到，血一瞬間就幹了，只留下一個豆子大小的紅黑色痕迹。
他應該覺得舒服多了，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他抬頭問我剛剛我在他額頭上做了什麼，感覺暖暖的，變得有點精神多了。
我隨便編個謊說這是中醫里的一種能迅速提升精氣神的葯。他笑了笑，也不再問。其實剛剛我那樣做是為了給他補了點陽氣，讓他的情況好一些。
到了他家門口，剛一開門屋內就吹起了一陣刺骨的陰風，我哆嗦了一下。鬼嬰果然是在屋子裡面。
老班一進屋裡，就直接躺在了沙發上面閉著眼睛說，「你要想看什麼就隨便看吧，我太困了，先休息一會兒。」
「哦，知道了。」我回道。抬頭看了看，牆上掛著他和妻子的結婚照。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我從哪個角度去看，都總覺得他照片里的妻子一直在瞪著我。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只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嘛。
屋子裡就只有一間卧室，應該是他的房間了，我剛走進去，就感覺涼嗖嗖的，氣溫明顯冷了很多。整個房間里有股陰氣和怨氣的味道。
奇怪了，按理說這鬼嬰應該在家裡面，而我的冥途一直是開著的，怎麼進來這麼久了都還不見它的蹤影。
接著我在房間里翻來覆去地，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可啥也沒有找到。正當我累得頭暈坐在床上時，忽然發現床頭的柜子有個抽屜是鎖著的我並沒有打開過。我上前去看時隱隱約約地聞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從抽屜裡面傳來，這裡面肯定有什麼東西！
我急忙去把老班叫醒，他耷拉著眼皮問，「做什麼啊，我真的很困，就不能讓我好好的睡一覺？」
「等下再睡吧，你先去把房間里的那個抽屜給打開。」我拉著他進了房間，指著那個上鎖的抽屜。他從腰間掏出一大把鑰匙，找出一把銅黃色的一把鑰匙。
一打開那個抽屜，我看見一股黑色的氣霧升騰而上，消散在空氣中，一個約摸兩個拳頭大小盤坐著的嬰兒雕像放在那上面。我拿起雕像看了看，嬰兒雕像是由陶瓷製成的，底部是有一個蓮花座，兩手放在腿上捏成梅花指，正咧著嘴笑。
我很不明白一個雕像做成嬰兒的樣子並且做出這樣奇怪的姿勢。轉頭想要問老班，握草！他竟然站著就睡著了，還每隔幾次呼吸就打個呼嚕。
「老師，老師！」我碰了他一下。
「啊？」他睜開眼皮后，身體向後傾斜了一下，快要翻在地板上時，我急忙伸出手拉住他。
他揉了揉眼睛，「怎麼了嗎？」
「老師，這個雕像怎麼回事啊？」我把雕像遞到他眼前。
他無力地說，「哦，這是你師母從泰國旅遊時帶回來的，說是什麼娃娃神。」
「然後呢？」我問。
「你師母說，只要拜了它將來就能保佑我們能生個兒子，當然我也沒信，現在醫學手段這麼發達，人工受孕都不一定成功，拜拜它就能生出仔來了？」他看著我手中的雕像，恍然大悟地道，「你的意思是，夢中的嬰兒跟這個有關？」
我沒有回答他，搖了搖雕像，發現裡面有聲響，就抬起來使勁往下砸。
嘣！
雕像破碎，一股腐臭味撲鼻而來，在碎片中有一個捲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人形物體，我拿起一塊碎片，翻動那個物體。媽呀！這分明一個嬰兒的屍體啊，此時已經乾巴巴的成了一團肉乾了。
「嘻嘻嘻…」正當我想拿什麼東西把它給包起來的時候。一陣詭異的笑聲響遍整個屋裡。老班一聽見這笑聲，忽然變得緊張起來，「張輝，你…你聽見了沒有！就…就是這個笑聲，就是這個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