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嘴遁求生，玖之改變
浪花四濺，一船乘風。
此時，榊樹一眾人，出現在了從渦之國回程湯之國的大船上。
在整條船上最豪華的一個包間內，風間徹虎被像是縛虎一般，拿最粗的麻繩給牢牢的綁縛了起來，連掙扎都嫌費勁，成為了可憐的俘虜。
玖辛柰對此，還有些不滿：「榊樹，你要不就殺了他，要不就放了他，為什麼要費力氣把他帶到船上，你究竟怎麼想的啊？」
「還不止呢，我還要把他帶回到木葉去，你不是對我說過死神面具在木葉嗎？他可是我獻給死神的祭品！」
「難道，你是想讓他替我來召喚死神，解除水門的靈魂禁錮？」玖辛柰反應了過來，立刻想都不想的搖頭道，「不行，這絕對不行……」
「嘔~」榊樹榦嘔了幾聲，把玖辛柰剩下的話給憋了回去，「不行了，好想吐，也不知你是什麼鬼體質，怎麼第二次坐船就突然就變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唔……」
榊樹猛然捂住了變得鼓漲漲的嘴巴，極速飛奔出去。
不可阻擋的，榊樹一路衝到了船頭，扶住欄杆，黑暗物質嘩啦啦的往大海里噴出，就當是全忍界人民貢獻一碗黑暗物質湯了。
「啊…好藍瘦！不爽啊，這個時候玖辛柰應該陪她一起躺著等吐的說，叛徒！」
「那個…大人，您沒事吧？」一切怯怯的聲音傳來，說實在的，很難讓人相信這種小手似的聲音是從一個人高馬大，看起來剽悍不凡的男人嘴裡說出的。
「船主，你自己眼睛不會看嗎？這輩子不想坐船第三次了！」
榊樹躺在船板上，雙目無神的仰望碧藍的天空，沐浴在海風之中信誓旦旦的說道，但他想不到很快他就會變成一個時時與水打交道的存在！
「其實，不經常坐船的人都有暈船癥狀，為此我們為客人準備人相關的抗暈船藥，一顆見效，您要嗎？」
「哦，還有這種好東西，為什麼上次來時的船上沒有提供？還是你們的服務好啊！」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船主努力笑道，眼睛里的淚水嘩啦啦的往心裡倒灌。
他們的服務能不好嗎？整條船都被承包了，最好的包間，最好的食物，戰戰兢兢的服務…天吶，難道是因為他前一次出海時忘了好好孝敬海神，所以海神特意派了這麼一行窮凶極惡的存在，來懲罰他？
事情是這樣的。
榊樹一個人，以飛雷神之術，是有能力進行跨海空間移動滴，但同時負載的人數越多，空間移動的有效距離就越短，除非進行大規模的法陣作業，但那個光準備花的時間，就得好多天，還不知道能不能成，反正只是在修鍊筆記中記載過，而榊樹也記下來了，但從來沒有真正實踐過。
榊樹帶著三人一狗進行空間移動，到達了離大名府不是很遠的漩渦一族祖地附近，這就是極限了。
然後他們一路趕往港口而去，本以為會遇到很大麻煩的，結果只是小貓兩三隻，這種程度的追兵稱不上什麼麻煩。
不知道的，比如榊樹這傢伙，還以為這個國家的人，歡天喜地的慶祝自家主君去死呢！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間之國的人一時間顧不上風間徹虎了，他們遇上了最可怕的敵人…敵蛇，來到了地面之上的小白，可比天守閣中層時可是強了不止一星半點，已經不是光憑人數，就能對付得了的了！
來到港口。
榊樹直接強行搶了一條船出海，雖然追兵不給力，但榊樹不想在海上來次暈頭轉向的大戰，一絲可能性都要排除，所以直接給港口停泊的其他大船一船一張起爆符，就算不沉，但短時間內是出不了海了！
本來心有不願的船主見到如此惡行，立刻噤若寒蟬，變得比小貓還乖，即使玖辛柰一個勁的擺出一張我是好人的老臉連安慰他也是無用，反而被貼上了巫婆的標籤。
「大人，拿來了，這是您的葯！」
榊樹立刻從船板上直起身子，劈手躲過瓶子，直接將裡面的所有藥丸，都給嘩啦啦的倒進了嘴裡！
「只要一顆就夠了啊……」船主弱弱的說道，對方這麼不警覺的直接吞下，要是自己剛才下個毒多好，如果能因此解救那位大人的話，他可就是立下大功了，那時……
不，不能光想好的！這些窮凶極惡的傢伙可不能小視，只有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以最好的態度來麻痹這些人，才有一擊必殺的機會。
不提船主如何一門心思救人，風間徹虎也在一門心思自救！
他看看坐在一旁的地上，眼神空洞如木偶一般的犬子，又看看坐在桌邊，雙手撐著下巴，皺著眉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玖辛柰，立刻決定了進攻的目光。
「漩渦女士，關於成為死神祭品一事，你似乎有不同的想法，我也是！我徹虎，死也不會做什麼死神的祭品的！」
玖辛柰回過神來，冷冷的笑道「別白費心機了，我的不同意與你沒有絲毫關係！更重要的是，你這個叛逆，族滅漩渦一族，就有你的份，我恨不得殺了你才好，你不做祭品，但必須要死！」
風間徹虎一咬牙，不驚反喜，有反應就好，也就有擊破的空間，他徹虎怎麼能在這裡止步，一定要回去，回到間之國，統治這個國家繼續前進！
「我確實是叛逆，我也參與了族滅漩渦一族的行動，這一點我承認！」
「哼，你以為你道歉，就可以讓我原諒你嗎？」
「道歉？」風間徹虎哈哈大笑，「我為什麼要為一件正確無比的事情道歉？」
「可惡，你說什麼？」
玖辛柰登時暴怒，但風間徹虎嘴角一勾，絲毫不虛的說道。
「我是說，漩渦一族將渦之國搞得一團糟，滅族是必然的結局，我從不為當年參與過這件事而後悔，反而非常的得意，為渦之國人民擺脫了一個糟糕的統治者而高興！」
「可惡，在間之國污衊漩渦一族還不夠，在這裡還要進行污衊嗎？」
「哦，那些啊，那倒真的是污衊，但這只是普通的統治手段罷了，不要介意！什麼燒殺擄掠，殘害民眾，苛捐雜稅…等等這些，說真的，你們漩渦一族還真干不出來！」
「當然，我清晰的記得，當年我的族人是如何善待民眾，族長爺爺更是慈祥無比！」
「然後，你就以為這樣，漩渦一族就等於正義嗎？你們難道沒看到嗎？間之國的民眾是如何的憎恨你們這些漩渦餘孽，這裡面固然有宣傳原因，但民眾憎恨漩渦一族的基礎，卻是二十年前就已經積累了下來！」
風間徹虎冷冷的笑了，渾身上下透出的那種氣息，彷彿正義在他這一邊似的，這讓玖辛柰一張老臉皺得飛起！
「如果說，漩渦一族是普通的家族，那麼這個沒有多少攻擊性，生性較為平和的家族絕對是個相當不錯的家族，不會遭到任何人的怨恨！然而這一族偏偏不普通，不但是渦之國的統治家族，更還是與木葉聯姻的九尾人柱力家族！
沒錯，漩渦一族對民眾確實很仁慈，甚至仁慈的過分了，以至於連國內的戰亂都平息不了。
大概是九尾的原因吧，漩渦一族可是其他四大國的眼中釘，就像他們敵視木葉一般，因為他們都認為漩渦一族和木葉是一體的。
渦之國的地理位置位於火、水、雷三大國之間，任意一個大國都可以影響到渦之國，可漩渦一族是怎麼做的呢，明明與木葉聯姻，各方面都親近木葉，卻又羞羞答答的表示在三國之間採取中立，絕不捲入戰爭！
你認為，這種鬼話另外兩大國會相信嗎？會不將之視為眼中釘嗎？就算不能明面上直接出兵，但暗地裡利用間諜，或以賞金引誘，更在渦之國扶持反對勢力，將整個國家擾得一團糟糕，內亂頻頻……」
玖辛柰一臉嘲諷：「想必，你也是大國『扶持』的對象之一吧？」
「哼，你不必嘲諷我，我承認，但那是很後來的事情！在那之前，由於內亂頻頻，人心浮動，整個渦之國的民眾陷入了極端的困苦之中，這個時候，你那個族長爺爺，只會露出所謂的慈祥笑容，說是要以互相寬容，化解渦之國的內亂，如果這個世界如此天真的話，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我曾經提出過建議，要求漩渦一族與木葉從此割斷聯繫，如此所謂的中立，才有真正的效力，可是這合理的建議被拒絕了！」
「當然要拒絕！漩渦一族與木葉的聯姻，是從初代開始的，但與千手一族的關係，可是源遠流長，所以怎麼可能割捨與木葉的聯繫！」
玖辛柰生氣的說道，但卻不及風間徹虎，只見他突然無比憤怒的吼道。
「既然與木葉關係那麼好，為什麼不滾去木葉？偏偏要呆在渦之國，拖著這個國家一起沉淪呢？
你們漩渦一族自詡和平的一族，沒錯，你們自己是和平的，但這個國家卻被你們害得內亂頻頻，人民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你們除了所謂的嘴上和平，卻根本拿不出有效手段阻止這一切。
這樣的國家，這樣的統治家族，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所以在二十年前與其他的有識之士，接受了雷、水兩大國的拉攏，舉起了所謂的反旗。
因為我們都認為，只要漩渦一族在一日，這個國家只會越來越糟糕，必須要改變這一切……」
玖辛柰聽著聽著，心神回到了那個鮮血與殺戮交織的時候，雖然具體的情景她作為一個受保護的孩子，看見的少，也已經記不大清晰了，但當時那種刻骨銘心的恐懼至今仍難以忘懷。
「所以，你就族滅了漩渦一族？」
「不！」風間徹虎斷然否認，「我的目的只是純粹的破滅漩渦一族的糟糕統治，拯救這個國家，並沒有絕對要族滅漩渦一族的意思！真正想族滅漩渦一族的是兩個大國，是他們派人來，名為協助，實際上也是在監督我們，一定要將漩渦一族族滅！」
「然後，你們就同意了？」
「當然，那時的我們沒有理由，更沒有能力去拒絕大國的要求！」
「你究竟想說什麼？難道只是想向我這個漩渦遺族炫耀你們推翻了一個多麼糟糕的家族？以證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
「言語上的炫耀是最無用的，關鍵在於事實如何！現在這個國家如今變得如何，你自己也看到了吧？與你印象中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國家相比如何？」
玖辛柰不得不承認差距很大，雖然此前作為一個孩子，一直被家族保護得很好，但那一日整個家族破滅，她自己被木葉忍者帶離這個國家時，一路上看到了，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糟糕國家！
或許，如今從渦之國廢墟上崛起的間之國，繁華或許比不上火之國，但也可以說不錯的了，至少十分和平，沒有烏七八糟的紛爭，民眾除了厭惡漩渦一族之外，生活的也很平靜。
「沒有了漩渦一族之後，這個國家來自大國的關注減少，再加上我雖然依舊採取了中立策略，但卻更加的積極主動，所以使得這個國家獲得了和平的環境，然後拚命努力的帶領著人民重建家園，建設國家，才終於使這個國家，走到這個地步，沒想到當年這個國家毀於漩渦一族手中，如今這個國家又要再一次毀於漩渦一族手中，這難道是天意嗎？」
玖辛柰臉色很難看：「你什麼意思？」
「說來也是我自己的錯，為了為唯一的愛女報仇，急火公心，對你們出手，最終卻自食其果！作為間之國的統治者的我被抓了，唯一的繼承人也死在了你們手上，整個間之國立刻會陷入內亂之中，為了奪取最高權力，所有人都會捲入一場可怕的內戰之中…甚至遠遠不止一場！
可憐吶，二十年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最最可惜的是，民眾又要再一次捲入無邊的戰亂之中，流離失所，成為這個世道上最可憐的小蟲子，我的心真是痛吶……」
這，才是風間徹虎的最強一記絕殺。
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對於心懷正義的人而言，做事情最大的出發點就是正義，哪怕這會違逆自己的內心，讓自己背負痛苦！
比如波風水門，他的正義雖然基於木葉立場，但其中也有心懷天下的部分，碰到這種事情，只要確定風間徹虎對於木葉沒有威脅，哪怕置身於玖辛柰所受遭遇的相同立場上了，他或許也會放過對方。
因為殺了對方，就會使一個費盡心思得到和平的國家重新陷入內亂，這種情景波風水門是不希望出現的！
所以，為了正義，自己多去承受一些委屈乃至痛苦，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時時刻刻在波風水門身邊，深受他影響的玖辛柰，會做如何選擇呢？
玖辛柰垂下了臉，一臉陰影，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一臉的覺悟！
「是啊，如果殺了你，間之國就會陷入混亂，就算你該死，但民眾是無辜的！好，我會放過你，但這不代表我憎惡你，我只是看在民眾的面子上罷了！但是，希望你接下來好自為之，如果讓我發現你也守護不了民眾之時，就是我要取你狗命之日……」
狂喜，無盡的狂喜！
風間徹虎廢了這麼一番口舌，就是為了聽到這句話啊！如今終於成功了，不，還差一點，要抑制情緒，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狂喜，忍耐，自由就在下一刻……
「你…你竟然願意放了我？我一定……」
風間徹虎正努力表演著他該表演出的模樣，搜腸刮肚的說著一些能讓玖辛柰堅定放過他的信心的話時……
一拳！
然後，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你是不是以為聽了你一番話之後，我就會這樣說？白痴！」玖辛柰再度狠狠的出擊，對風間扯虎拳打腳踢，「我不管你說什麼，什麼民眾，什麼間之國，我只知道自己無比的憎惡你這這個傢伙，這就足夠了！」
風間徹虎忍受著狂毆，內心更是在狂吼：不可能！怎麼突然就會畫風突變？以自己幾十年的看人目光，是不會錯，這漩渦玖辛柰就是那種囿於正義的傢伙！
他以為愛女復仇的名義抹殺了他當時出手的負面效應，又以漩渦一族自身存在的問題表明了滅族事件的正當性，那麼一來，對方心中的正義就會驅使她做出放過他的行為，不應該是這樣的嗎？怎麼可能突然變臉？！
啪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響起，赫然是在門口偷聽了好一會兒的榊樹。
「玖辛柰，我還以為你真會犯傻呢！呵呵~看來是白擔心了，做人要從心所欲才對嘛。要是你會為對方一番旨在保命的廢話而動搖，那可真是太難看了！打得好，只是不要打死了就好，畢竟他可是獻給死神的祭品哦！」
玖辛柰停下了拳頭，看向榊樹，有意避過了那個話題，而是針對祭品問題，表達了異議。
「榊樹，關於祭品問題，其實我想自己……」
「唔，我又想吐了~」
榊樹一溜煙的跑了，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想與玖辛柰糾纏！
玖辛柰深吸一口氣，目光又落到了風間徹虎身上，只見對方一臉因失望引起的仇恨，不禁思緒萬千。
——如果，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她的話，或許會真的選擇放過對方，但現在的她，已經不完全是曾今的她了！
她，真的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