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正視力量的不足
蠍和榊樹上通緝令的事情，在曉組織迅速傳開，榊樹是從蠍那兒得知此事的。
「蠍，砂隱把你定為了s級叛忍呢，這是砂隱對你強大的肯定！話說，為什麼我卻只上了a級通緝令，賞金也比你差很多，不爽，真的不爽！」
榊樹直接將手裡針對他的通緝令捏成一團廢紙，輕輕一拋，紙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準確的落入了垃圾桶里。
蠍則默默的看著手中屬於他的那張通緝令，說道：「砂隱已經發布了通緝令，想必木葉和岩隱的通緝令，也該發布了吧！」
「呵呵，被忍界三大國通緝，那又如何？」
榊樹一副混不在意的樣子，似乎反過來還覺得挺有趣的。
「蠍，這些天下來，你覺得曉組織怎麼樣？」過了一會兒，榊樹饒有興趣的問。
「很天真。」蠍言簡意駭。
「呃，中肯的評價…但話說回來，這就是你對他們那麼冷漠的理由？」
蠍這些天的表現，榊樹都是看在眼裡的，除了和榊樹會說幾句話之外，對於任何人都冷漠以對，久而久之，也沒有組織成員願意理他了，除了彌彥之外。
「榊樹，我要走了！」這彷彿是蠍以另一種方式做的回答。
「咦…這似乎還是你第一次稱呼我的名字，不錯不…」榊樹忽然反應了過來，「什麼？你說什麼？」
「我決定離開這裡！」
「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被孤立了，覺得在曉組織呆不下去，所以要走？」
蠍還是將目光聚焦在手裡的那張通緝令上，沒有回答，但榊樹似乎明白了過來。
「蠍，該不會是上了通緝令這件事引起了一些曉組織成員的議論，有些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趕你走？」
蠍不說話，只是顯得很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榊樹很明白蠍的表情語言。
——蠍根本不是那種會在意不相干之人言論的人，所以就算曉組織成員有說什麼，他也根本不會在意，就算被孤立，那也是他自己主動為自己創造的『適宜他生存』的環境。
「蠍，那你該不會是怕通緝令的事情，影響到曉組織的這些人，才會選擇離開？沒想到蠍你雖然冷淡，但意外的是個很善良的人嘛！」
兩人上通緝令的事情確實會影響到曉組織。榊樹可以預見，接下來不但會有賞金獵忍過來騷擾他和蠍，曉組織也會跟著受影響，更重要的是，如果三大國知道了兩人在曉組織，可想而知會給曉組織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蠍冷冷的說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希望找個安靜的地方研究傀儡術罷了，這裡顯然不能滿足我，所以我會離開。」
榊樹隱隱覺得，蠍的理由肯定不止如此。
「話說回來，你該不會是不想和砂隱作戰，才選擇離開的吧？畢竟接下來曉組織必然會對上砂隱……」
蠍默然以對。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不會叫你為難的！難得我們這麼搭，分開了多沒意思啊。」
榊樹笑著拍了拍蠍的肩頭，現在的蠍被這麼做，已然不會拿毒針來問候他了，彷彿習慣了似的。
在砂隱所經歷的那一次的痛徹心扉之後，蠍雖然徹底對整個世界關閉了自己的內心，但在那之前，榊樹就以蠻橫的姿態，衝撞了進去。
……
曉組織屬於彌彥的房間里，他正苦惱著。
隨著戰爭的展開，越來越多的事情需要曉組織處理，這個時候，就越發凸顯出曉組織人員的匱乏。
整個曉組織成員全部算上，也就一百出頭，相對於他們想要去做的事情來說，只是杯水車薪罷了。更不好的是，雨之國一南一北的兩個邊緣地區都發生了大戰，中間隔著半藏，地理上的遙遠間隔使曉組織很難去兼顧兩邊。
因為曉組織基地是設立在靠近木葉和砂隱交戰的雨之國南方，所以彌彥有意無意的將更多曉組織的力量投入在了這裡，然而即使如此，木葉和砂隱慘烈交戰之下造成的創傷，不斷湧現的新一批難民，這些都讓彌彥感到力不從心。
南方都是如此，而北方活動的曉組織成員不足南邊的三分之一，木葉與岩隱交戰造成的傷害絲毫不下於另一邊，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會得不到曉組織的幫助。
彌彥真的很想幫助這些人，他是經歷過上一次大戰那種痛楚的，那時沒有人來幫助他，只有自己掙扎求生，那種無助甚至不比戰爭帶來的直接傷害讓人感到的痛楚少多少。
正是因為經歷過這種無助的痛楚，彌彥又從這種痛楚之上汲取了為他人著想的溫柔力量，所以他真的幫助這些人，真的不想讓這些本來就很痛苦的人們，感受到另一種源於無助的痛楚。
無力，深深的無力……
彌彥的心情完全的透在了外面，以致於也不敲門，直接推門進來的榊樹很容易的就感知到了他的心情。
「榊樹，你來了，有什麼事嗎？」彌彥調整心情，作出堅強的面容，他在別人面前，永遠都要透著光芒，不是為了耍帥，而是為了鼓舞更多的人。
「彌彥，我知道你的煩惱。這樣吧，曉組織難以兼顧的雨之國北方，由我去負責吧？」
彌彥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榊樹，在他的一貫認知中，榊樹很少主動要去做些什麼，突然就這麼主動的提出要去北方，讓他很驚訝。
彌彥的驚訝是正確的，榊樹提出這個，只是順便罷了，因為他必須離開曉組織了。
「彌彥，你應該也聽說了吧，關於通緝令的事情？」
「沒錯，你不該……」
彌彥很想與榊樹就著這個問題，探討一下榊樹在風之國所作所為的對錯，然而榊樹直接打斷了他。
「我必須離開曉組織了。」
「什麼！」彌彥大吃一驚，然後猛然反應過來，問道：「榊樹，你是怕連累我們，才想要離開？」
「不止砂隱，木葉和岩隱的通緝令想必也已經有了，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我和蠍在曉組織，曉組織會承受何等的壓力？」
彌彥沉默下來，良久才堅定的說道：「我們是一直以來，互相扶持走到現在的家人，無論榊樹你做了什麼，我都會與你站在一起，一塊承擔一切。」
榊樹笑笑：「如果我在這裡，三大國發現之後，很可能把曉組織作為優先攻擊對象，到那時你的曉組織同伴怎麼辦？你的理想怎麼辦？在一片犧牲中，破滅？」
彌彥皺著臉，無比認真的說道：「如果要讓我因此就『趕走』榊樹你，那我們拼了命的走到現在，還有什麼意義？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如果你擅自離開，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
「嘁…」榊樹撇撇嘴，又微笑著解釋道，「所以我才說，我去雨之國北方，那一片交給我，而且我也會在名義上宣布不屬於曉組織，曉組織就不會因為我，受到三大國額外的壓力了，你也可以帶領曉組織更好的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了！」
彌彥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榊樹，你要帶多少曉組織成員去北方？」
「我既然要裝作脫離曉組織，自然就不帶……」榊樹忽然想到了什麼，改口道，「我只要帶幾個人去北邊就可以了。」
「你這樣去北邊，就算加上曉組織本來就在北邊的成員，也依舊人員太少，想做什麼也很困難吧？」
「就算把曉組織全員都用於一個方向，那也還是不夠，既然不夠，那帶多帶少也沒有區別，關鍵是怎麼去做！」
「榊樹，你會怎麼去做？」
「這個啊，到時去因地制宜吧！」
榊樹模模糊糊的答案不能讓彌彥滿意，他很不放心的搖頭，說道：「如果不能準確回答的話，我不能答應你！」
榊樹的雙目眯了起來，笑容分外危險：「彌彥，你是不是太傲慢了點啊？」
「傲慢？」
彌彥不理解，榊樹就毫不留情的讓他理解。
「你以為只有你能做好？北方的人離開了你，換了我，就會一塌糊塗？或者說，就算一塌糊塗，那又怎樣？你以為你拚命兼顧兩方，就會好多少？
其實，曉組織就這麼點大，你集中力量，能顧得了南邊戰場，就已經是完美了！還想貪大求全，想要兩邊都去保全，這不是傲慢，又是什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一直以來，最需要正視的，就是你自身力量的不足！或許你自己也意識到了，就像你之前選擇幫助想要逃難的人們撤離，而不是選擇大包大攬。」
榊樹索性說開了。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你應該更加正視自己，正視現實，你或許想保護很多很多人，但這個想法並不能讓事情真正的變好，這就是你的傲慢，沒有任何益處。」
「我的…傲慢……」
彌彥喃喃著，陷入思索，俄而額頭冒汗，臉色漸漸的發白起來，心情彷彿一塊他無法承受的千斤巨石突然壓了下來似的。
「正視你力量的不足吧，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去負責北方，你負責南方，各自好好去做吧！」
榊樹做了收尾，彌彥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榊樹，你究竟會怎麼做？」
「看你一副質詢的樣子，你又要展示你的傲慢了嗎？」
「對不起…但是，我不是…我只是…」彌彥心有些亂了，他深吸一口氣，才又說道，「我只是按照自來也老師教給我的理念，去做事。我只是想保護人們，我只是不想這個國家再哭泣，我更不想我們曾經經歷過的痛苦經歷再重複的出現著……」
「果然，最像自來也老師，就是彌彥你！」
榊樹感嘆一句，然後雙眸一凝，以從未有過的認真，說出了心裡話。
「自來也老師教授給你的理念，我不評價對錯！我只有一個問題問你，我先不論，為什麼當年自來也老師選擇留下來照顧你們，並教授你們知識？」
「那是因為自來也老師善良，他說過這是一種贖罪，但我更明白，老師是愛著這個世界，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好，所以幫助了我們……」
彌彥還有很多很多理解想說，但榊樹打斷了他。
「你似乎沒明白我的問題。我真正想要問的是，你彌彥、長門和小南，你們都和自來也老師非親非故，雨之國有的是需要幫助的人，有的是戰爭孤兒，為什麼他不選擇其他任何人，而偏偏選擇了你們？」
彌彥渾身一震，陷入了無盡的思索之中。
榊樹問的這個問題，他自己有答案，而通過這個答案，他心中的某些想法…或者說理念，逐漸變得清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