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的顧念關上門以後,虛軟的坐在門邊,心臟的跳動的速度快得她都以為自己要病了,不止心臟跳動劇烈,全身手腳都在抖。
她既沒有感覺害怕,也沒有感覺不舒服,就算管不住這種身體的變化。
再喘了喘好一陣子之後,她將包包以及外套都扔在床上,走入浴室去卸妝洗臉,特地用冷水想讓自己清靜清靜。
但連續潑了好幾下冷水到臉上之後,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雙頰和耳朵尾部還是紅得不可思議,簡直比猴屁股還紅。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卻覺得這樣的自己樣子一點都不討厭。
拿著毛巾把臉擦了擦,她再望著鏡子裡面,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額頭,再摸摸唇……
她的初吻給了傅祁,就連額吻,也是屬於傅祁的。現在這兩塊地方,好像還冒著滾燙的煙,燙到她心坎裡面去。嘴角不住的往上揚,心裡的悸動如同裝了顆小太陽一樣,讓她在夜晚裡面陽光明媚。
在衛生間洗漱完了,順便洗了個澡,再出來時,她的心情還是很好。
只是剛剛躺在床上拿起手機時,手機來了很多條簡訊和未接來電。
看到簡訊的內容,她的笑容漸漸的消失,臉兒也露出厭惡的表情。
是家裡那邊來的訊息,問她怎麼還沒有回來。
每個月這個時候,都是她的噩夢,可怕的噩夢。
回想每次沒去都要遭受的痛苦,她的拳頭慢慢握緊。
方才的喜悅,也全部的褪沒了……
……
次日,顧念一早就收拾了東西坐車回去老家。
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她才下了車,步行往自己家的方向過去。
這裡是昌寧市郊區的一個老房區,偏離城鎮,有些像鄉下地方,治安非常差,周邊住的人很多都早就搬走,四周顯得陰陰涼涼。
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如果可以,她根本就不想回來。
可不回來,她又做不到,十四年前她來這邊開始,這裡就已經成了她的噩夢,因為她家裡面,有個吸血鬼,讓她無比噁心又無比無奈。
進入老房區,準備上樓梯,樓梯前面有兩個婦女走下來。顧念認得他們,是住在六樓的鄰居。
從小到大,他們家跟鄰居間鮮少交往,尤其鄰居們對他們家避恐不及,從未打過招呼。
但詫異的是,今天這兩個鄰居神情露出怪異和擔心,還主動和她攀話:「你是那個顧念吧?你們家好像又鬧事了,快上去看看吧。」
鄰居很少和她『家裡人』包括她講話,這是難得的一回。這樣的話,讓她馬上嚇得忘記回復老鄰居,急速的攀著樓梯扶手,跨步跑上去。
到了四樓的時候,她隱約聽到粗俗污穢的叫罵聲,心裡更是一緊,連氣也不敢喘,慌忙的繼續跑上樓,推開家裡的門。
地面上一個中年女人倒在地上,被一個身材略微肥胖的男人扯著衣襟在暴打,那女人哭得眼淚鼻涕都融在臉上,眼睛也痛苦的翻起。
顧念驚慌的衝上前,推開男人,一邊扶起女人一邊氣得雙眼都在冒火:「你幹什麼打她!憑什麼打她!她都已經病了!為什麼打她!」 「媽的!她想偷老子的錢,老子教訓一下她!關你屁事!」這個男人叫顧榮,是顧念的叔叔,先下氣呼呼的扯了扯衣襟,那張肥油臉上,只有不斷的冷笑:「喲,大學生終於回來了!快快快,拿錢拿錢!
」
「她現在的智力就跟兩三歲孩子一樣,怎麼會偷你的錢!就算是她真的碰了你的錢,也是不小心!」把女人給扶起來到床上之後,顧念又把後背書包撈過來,拿出事先取好的現金給交給這個男人。
「少說廢話,錢拿出來后滾蛋!」
顧榮一見到錢,那張原本醜陋的臉頓時就咧開了嘴笑,眼中全部被金錢慾望充滿。
結果,當他打開錢袋,點了下錢的數目,突然就抬起腳,狠狠的朝顧念腰處踹過去,一下子把她踹得趴在還在哭的女人身上。
顧榮還不泄氣,暴怒的罵道:「死丫頭,這個月怎麼還是這麼點!你是不是自己偷偷花錢了!」
顧念捂著自己的腰,疼得她一時什麼話都說不了,隔了幾秒才忍痛開口:「我的工資本來就這樣,你還想要我有多少錢賺!」
顧榮一點也不信顧念,猛地就對抓著她的頭髮拖到地上,對著她就是一頓拳頭落下。
「上個月也是這個數目,你是不是偷偷出去養小開了!你這個賤人!自己偷偷花錢,我讓你騙我,我讓你騙我,讓你騙我!」
任由顧榮對著自己打罵,顧念沒有任何的反抗,抱著頭盡量不讓頭部受傷,咬著牙痛苦承受。 如果她反抗,床上她的嬸嬸,顧榮的老婆就會被打,她神聖已經成那樣了,她不可能讓病人被欺負。而自己被顧榮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小時候他動不動就打她,現在她錢賺的達不到他想要的
數目也會被打。好在每次顧榮罵夠了打夠了,她就可以離開。
所以,忍一忍,忍一忍,忍夠了,她就能繼續回去學校那邊……
但是今天,顧榮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癲,將顧念打得都呻吟不出來了,還不肯放過她,嘴裡不斷的叫罵賤人。
直到他打累了,還去桌邊上拿開水來喝,哈了一口大氣以後,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顧念,突然想起顧念還有個包,上前就去翻找看看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沒有。
翻來翻去,結果什麼都沒有之後,他氣憤的一甩包,竟把手機給甩了出來。
恰恰好,手機這個時候有來電進來。
被拳打腳踢得渾身酸痛的顧念聽到手機響的聲音,朝手機方向看去,見得顧榮已經蹲下去拿手機,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而拿起手機顧榮,在將手機看了看之後,喪心病狂的起了個主意,咧著嘴蹲下來到她面前,改成討好的說:「念念,我這個月真的欠了很多錢,你沒錢,我就沒錢,我要是還不上錢就會遭殃。你行行好
,幫幫我,給你朋友借錢……」
來電人是一個陌生號碼,顧念也不知道是誰,因為自己的收養人是顧念的原因,所以她一直都不喜歡交朋友,交朋友也不會留下電話號碼,除了最近……她故意刁難傅祁的時候,告訴過傅祁。 難道這個電話,是傅祁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