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逃避遺忘

  若水托腮看著船外涇渭分明的無極水，將整套刺殺塵弦的計劃一次又一次地在心裡復盤，盤算著成功的概率。

  畢竟滅魔箭這條路，她只能走一次。

  一旦不成功，就白費了她這樣多的血肉魂魄了。

  她也沒有能力，再造第二支，滅魔箭。

  「小姑娘，老朽總覺著，你這身上，有股淡淡的葯香味。」

  這是船至半路，船翁同若水說過的第一句話。

  若水一上船，擺渡老翁便覺得若水身上有一股罕見的葯香氣，他已經觀察她很久了。

  若水覺得應該是最近她服用歸元丹塑魂還肉的緣故，不想同這無極水的擺渡老翁多說，笑著禮貌應了。

  「老人家，我平日，都是不服藥的。」

  老翁划著船爽朗一笑：「丫頭，你能蒙的了別人，蒙不了我！」

  「老朽鼻子一聞，就能知道個七七八八！」

  若水盤算了好幾次，覺得還是不能把自己神經綳的太緊，以免不必要的失手，就同擺渡老翁搭了個話。

  「那老人家說說，從我身上，聞到了什麼。」

  老翁一看小丫頭買了單，來了興緻，得意地捋了捋花白的須，又趕緊回頭扶住了船槳，控制住了方向，這才思索道：「無憂花，蔓珠葉……」

  無憂花，曼珠葉？

  她閑的沒事吃這些東西作甚？

  若水淡淡一抽嘴角。

  原來是個江湖騙子。

  「老人家可是判斷錯了，晚輩，並沒有吃過什麼，無憂花，曼珠葉。」

  老翁的回答倒是肯定的很：「不可能！雖然有幾道氣息老朽還真是判斷不準，不過這兩味，不會，肯定不會。」

  老翁答的自信滿滿，不假思索，若水歪著頭，挑了挑眉：「那前輩，可能夠判斷出，何時服藥。」

  老翁這回連船槳都不顧了，直接豎起了兩根手指：「雖然這葯氣被人有意抹去，但老朽能斷定，不出半年。」

  若水自心裡斷定這一定是個江湖騙子。

  「半年？什麼葯半年還能聞出來。」

  老翁倒是沒有直接回答是什麼葯，反而發問。

  老翁虛拄船槳，問道：「丫頭，可曾忘記過什麼事情？」

  「不曾。」

  若水實在懶得搭理這個說著一些沒頭沒腦的話的江湖騙子，但為了他能夠順利載自己到魔界，不會耍什麼滑頭，還是勉強應付了一句。

  好在剩下的水路，老翁沒再同若水說過一句話。

  想必是覺得自討沒趣了。

  不久后船靠了岸，若水下了船，禮貌謝過老翁。

  剛一轉身，那江湖老翁又道：「姑娘，留步。」

  若水想到自己一會全身而退可能還需要用到他，雖然她做了必死的準備，不過不到必要，還是得活著。

  想到這裡，若水轉了身，禮貌笑道：「您講。」

  老翁眯著眼，捋著須，嘆了口氣：「丫頭，忘記，是一種逃避。」

  這老船夫，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嘴角抽搐了兩下，若水抱臂回懟：「晚輩倒以為，忘記，並不是逃避，反而是重生。」

  老翁沒有同若水爭執，撐起船槳漸行漸遠：「老朽話已至此，丫頭，有緣再見。」

  「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