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方氏的堅強
第293章 方氏的堅強
老皇帝的喪禮就在低調和簡單中進行著，沒有通知其他國的國君前來弔喪，也沒有安排一大堆的祭祀，只要求東城的百姓穿三天素色衣衫。
更沒有舉國哀悼，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簡單。
至於老皇帝的玉棺，就在皇宮裡呆了三天，出殯的那天除了范大學士兩父子和梁煜梁大人來了之外，偌大的東秦竟然沒有其他的大臣來。當然不是都不來，而是因為這次宮亂幾乎是毀了東秦大半個朝廷，哪裡還有什麼其他的大臣。
可見這一次的宮亂波及的人有多少，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次宮亂徹底的毀了這東秦的根基。至於那一群東城的百姓，則被蘇三藏在老皇帝的秘密處，把人找到時，餓死了不少的人，無論是歐辰辰還是鳳子澈見到這，都有些不忍。
蘇三在看到他所做出的一切都被鳳子澈輕易的化解之後，狂笑著一頭撞在了牆上，死相非常的慘。
鳳子澈見到這，只讓他把他帶下去，找個地方埋了，說完便轉身離開。歐辰辰感受的出來，此時的鳳子澈心情很不好，想來是這蘇三這次叛亂，徹底的傷了他的心吧。
畢竟曾經的蘇三對鳳子澈還是很好的，時不時的就替他說話，時不時的就幫助他，替他解決了不少的困難。可如今人死了，他自然不會做出讓他連個像樣的地方都沒有。
歐陽宿、孫玉清等其他的大臣剛剛到地牢的第二天，就受不了那樣的疼痛，一命嗚呼了。當消息傳來時，歐辰辰呆愣也只是一瞬間——
「把人送回歐府吧。」沉吟片刻，歐辰辰抬起頭，淡淡的開口道。
現在的歐府可以說非常的亂，鳳子澈的命令那就是封府，並沒有趕盡殺絕。可這命令一下，歐府大大小小的人全都跑走了。留下了方氏和剛剛才五歲大的歐洋洋。
其中跑得最快的就是三小姐歐素素了，此時的她不顧她的娘親，也不顧歐府的結局如何，讓人明白這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當然，如孫府、王府，全都如此，人去樓空，能搬走的都搬走，不能搬走的也在慌亂逃竄中摔壞了不少。
聽到這，歐辰辰就做不到無動於衷。若是所猜不錯的話，那歐洋洋就是江南邪的兒子。她與江南邪有過節，可因為紅夏的關係，她和他冰釋前嫌，二人都沒有計較過曾經的一切。
如今面對紅夏的兩個親人，歐辰辰怎麼可能任由她們繼續的呆在那裡？被人羞辱？
這麼的一想，歐辰辰就背著鳳子澈，帶著秋月就悄悄的去了歐府——
歐府的氣派早就不翼而飛了，此時的歐府看起來就像是一處破敗的院子，給人一種凄涼之感。
就連門口都是摔壞的東西，橫七豎八的躺在各個地方，看起來非常的凌亂。
歐辰辰與秋月對視一眼，這一次的宮亂，雖沒有滿門抄斬，可也讓這些官員的家屬再也不能在東秦居住，一旦發現那絕對是格殺勿論的事情。
自然，那些人才會跑的比誰都還要快。
至於方氏，她本就個對什麼都沒有感覺的人，尤其是生死和富貴。自然，無欲無求的放手就留了下來，就守著她的一畝三分地過著。再加上有歐洋洋的存在，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孤獨的。
歐辰辰來到了方氏居住的地方，外面的門匾已經掉落，根本就不知道她住的到底什麼院子了。
歐辰辰走了進去，不得不承認的是這裡面還是顯得很整潔的，與院子外面和大廳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這方氏還是這麼的愛乾淨。
一眼歐辰辰就看到了那個還在努力搬動大柜子的白色身影，消瘦的脊背看不到她的臉頰，倒是很難想象那臉上是否是有汗水劃過。
歐洋洋一席灰白的衣衫，矮矮的身子，此時正在用他的小手搭在柜子的另一角，在用他的力量幫著忙。
貼心、懂事的令歐辰辰有些眼熱，他才那麼小，在經歷了沒有娘親、經歷了沒有姐姐，現在又經歷了沒有父親和家的變故，以後長大之後，是不是對他是一個打擊呢？
可無疑在方氏的身邊，他似乎過的很充實，那小身板看起來也更堅強了一點。
見到這，歐辰辰深深的覺得這歐洋洋簡直就是個可憐的孩子。
「二娘——」歐辰辰回神，大步的走到花園處，幫忙把柜子給移了出來。方氏見到她，明顯的一怔，隨即又恢復如常，淡淡的與她對視著。
望著如此溫婉卻素凈的方氏，歐辰辰感受頗多。方氏這一生看似平淡無奇，可她卻活出了自我，這樣的一個女人實在是令人佩服。
「謝謝你，二小姐！」她還是如曾經那樣的叫她，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溫婉，安靜，連語氣都透著一股寧靜。聽起來淡淡的，卻非常的舒適。
「你們，還有什麼打算？」想要把歐洋洋給接走的心思，在見到歐洋洋小心翼翼的躲在方氏身後的舉動之後，歐辰辰不由得打消了這樣的想法，此時連話鋒也不由得轉了。
看的出來方氏很疼愛這歐洋洋，當然這歐洋洋也很在乎她。二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兩個同樣孤獨的人，彼此的都找到了依靠一樣，令人感動。
「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新帝登基時，別把歐府的玉竹院給封了！」安靜的聲音淡淡的響起，那平靜的眼中沒有期許、也沒有一絲的波動。
似乎不答應，她和歐洋洋都可以離開的，看似什麼都不在意，可她自有一分的傲骨。若是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身上，她會閉眼享受這個過程，而方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肆意洒脫，無牽無掛。
原來，這裡叫玉竹院，不得不說對方氏那淡然的性子，歐辰辰很欣賞，自然面對她如此直接的話語，歐辰辰並沒有任何的不喜。
看來，她想要的只是一處棲身之所，僅此而已。
「我會儘力！只是你玉竹院的門估計就不能從大門出了。」沉吟片刻，歐辰辰開口。對於她的請求，她似乎做不到不答應。
尤其是眼前的人還是紅夏的小姨，那個孩子極有可能是紅夏的侄子，就憑著這樣的關係，她也做不到不管她們。
「謝謝二小姐！」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平靜無波，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會是她值得關切的。沒有過多的感謝，簡潔明了。
「那你們要怎麼生存？」歐府，若是她所猜不錯的話，已經被那些下人搶劫一空，此時的歐府就是一所空城，裡面可什麼都沒有。
可如今還要帶著個孩子，就算她不吃，可孩子要吃啊？總不能二人都誦經念佛，人就飽了吧？
「謝謝二小姐的關心，我會照顧好洋洋，把他養育成人，讓他成為一個有用的人！」開口，語氣波瀾不驚，卻有她的一分執著。她絕不會接受救濟，以她的能力，全心全意的照顧洋洋，相信她們不會被餓死。
曾經的她一直無心無欲，如今有了洋洋之後，她才知曉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洋洋是個可憐的人，而且還那麼的小，若是沒有一個人教導他的話，這樣的一個孩子就會毀了。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樣的境界她似乎還沒有達到。可相信她會做到的……
自然，她畢生的願望便是把洋洋養育成人，靠自己的能力，讓他明白他哪怕什麼都沒有，可依舊有好心之人，告誡他日後做什麼事都得心存善念，絕不能貪。
「那二娘保重，有什麼要求，可以隨時去找我！」歐辰辰沒有多勸，而是點頭，道。此時的她似乎看到了一個超凡脫俗的人，正在努力的飛上天。
這樣的感覺非常的奇怪……
「謝謝二小姐……」淡淡的開口，目送她們轉身離去。
「娘親，她們是誰啊？」此時的歐洋洋從她的身後跳了出來，奶聲奶氣的開口道，小臉上竟是疑惑。
方氏低下頭，雖是淡淡的語氣，可細聽會發現她的一絲柔情：「那就是洋洋以後要效忠的人，走吧，去把另外的一個小柜子移出，娘親就可以教洋洋寫字了！」
若是歐素素在的話，一定會以為她的娘親是撞見鬼了，否則這說話的語氣怎麼會有一絲的柔情和耐心呢？
歐洋洋若有似無的點頭，又忙活了起來。
「小姐，那歐洋洋……」秋月開口，站定，道。
在來的路上，小姐可是說了要把歐洋洋送去江南邪身邊的，可現在小姐居然都沒有提，這太奇怪了？
「忘記歐洋洋吧……」說完，大步的離去。
江南邪雖沒有孩子，可不一定能把歐洋洋教好。現在的歐洋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可他卻極其的懂事，若是把他放在陌生的江南邪身邊，只會讓歐洋洋反叛，然後朝著一條不歸路走去。
秋月聽到這，沒有搞錯吧？小姐剛剛說的什麼話，什麼叫做忘了洋洋的存在啊。可見到小姐越走越遠的身影，她只能壓下疑惑，大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