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是肖瑤報的警
48 是肖瑤報的警
醒來,白色病房。
肖瑤眼眶紅紅,盯著自己看。
肖瑤抹了一把淚,哽咽著聲音:「瀟瀟,你總算醒過來了,我……是我太大意了,才讓你受了傷,對不起,瀟瀟……」
余瀟瀟撐起身子,渾身一陣痛,在被劫持的時候,景凌霄那麼用力,她的手腕和腳,都隱隱作痛,脖子還有涼涼感覺,一股淡淡的葯香,擦上的是什麼葯?
「瀟瀟,你就躺著吧,你還有孩子,小心一點。」
余瀟瀟躺下,看著肖瑤說話。
「瀟瀟,我本來是在座位上等著你出來的,但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你出來,我就去找你,結果,我發現了你掉在地上的鑰匙扣,鑰匙扣你一向都不會離身的,我立即察覺不對勁,報了警,結果,等到警車趕來的時候……」
是肖瑤報的警?
暈倒之際,她聽見的警笛轟鳴之聲,是肖瑤報的警?
余瀟瀟心口失落,她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肖瑤以為是她身子不太舒服,所以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瀟瀟,明天我來看你,好好休息,注意身子。」
「嗯,我沒事的。」
病房門口的一抹冷冽的視線收回。
從余瀟瀟醒來的那一刻,他就立即知道了,看著她蒼白瘦削的小臉,見她和肖瑤聊得那麼開心,他沒能忍心進去打擾她。
噠噠噠……
皮鞋踏在光潔地板上。
余瀟瀟閉上眼,也感覺到他來了。
但她不想睜開眼睛。
睜開眼睛之後,又能做什麼?
問他,為何如此狠心將她扔給景凌霄?
問他,為何要利用她?
問他,是不是景凌霄死了,就要棄自己如草屢?
她為何要問!
還嫌被他傷得不夠深么?
她沒有那麼傻。
濃密細長的睫毛,輕輕煽動,眼靜靜闔上,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清麗之中帶著一股病態的美,弱不禁風的脆弱。
唇上一熱,輕輕飄飄掠過,又移上她的眼,她的鼻樑,她的鬢角。
陸喬天吻得很仔細,輕柔,怕稍微一用力,就碎了。
遠去的腳步聲,噠噠噠……
床上的人,靜靜睜開了眼,一汪清水的眸子,清冷的快要擰出水。
余瀟瀟攥緊手,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在裝什麼純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她以為,他們就此可以分道揚鑣,互不相干。
第二天,清晨。
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他不用上班么?
沒記錯,這個時候,已經是上班時間。
他從來都不會遲到,對於時間總是幾乎有著病態般的準時、精確。
除了晴姨來了醫院照顧她,額外還多出來了一個,雪姨,照顧她的飲食。
「少夫人,您身子骨不好,來,將這碗雞湯喝了。」
雪姨將一碗雞湯端上來。
這碗倒不似之前在家裡喝的那碗。
仰頭喝了一口。
下一秒,她幾乎撐著起身子下床,衝到洗手間,吐掉。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口腔瀰漫開來。
一隻溫暖乾燥的手伸來,仔細擦拭她的嘴角。
她別過臉。
空中骨節分明的大手,僵住。
雪姨跑進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少夫人,我不知道您吃不慣折耳根。」
折耳根?
她怎麼知道自己吃不慣折耳根?
這個食物禁忌,她從來沒有向人提起過,平常也少爺接觸到折耳根,她是怎麼是知道的?
陸喬天揚手,雪姨趕緊退了出去。
他無比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餐桌方向走。
縮手,後退。
默默拿起筷子和飯碗,埋頭吃了起來。
陸喬天全程被余瀟瀟晾在一旁。
薄唇緊抿,看著余瀟瀟默默扒飯,他將她躲避他的怒氣壓下。
臨走之際,他想要看看她頸上的刀傷,再一次被拒絕。
陸喬天眉宇緊皺,深邃的鷹眸暗沉。
余瀟瀟瞬間感受到了他強烈的冷氣場。
裝作視而不見。
一頓早飯下來,兩人未說一句話。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謹司見陸喬天黑著整張臉。
「陸少,需要為您準備早飯嗎?」
他記得,陸喬天從抱著少夫人回來一直到她清醒,片刻不離守在病床,滴水未進,一直到昨晚,也沒有回去,而是一直呆在隔壁的病房。
到現在,也沒有吃上一口飯,公司忙著收購宏遠集團,也是一大堆的事情要忙。
在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這天,as集團的人,被通知集體加班,總裁室更是一團巨大散不去的烏雲。
誰都不清楚陸總是怎麼了,但總歸就是心情不好,後果很嚴重,整個公司集體加班。
「晴姨,你回去吧,這裡有雪姨在,你放心好了,一個下午都在陪我,也該休息了。」
晴姨陪了余瀟瀟一整個下午,看見陸少今天出去的時候,陰沉著一張臉,心情不太好,她以為是陸少和少夫人吵架了,可是少夫人又是一臉陽光的笑容,她想提起這件事,又覺得彆扭,陸少的事情,誰敢多管?
唉,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她接到司機王叔的電話時,才被嚇了一跳。
陸少抱著少夫人回來,說少夫人受傷了。
一看,可不是,手腕青紫,脖子上一抹紅痕,被刀刃割的,陸少臉色也差到極致,不吃不喝,緊皺著眉頭守在病床旁邊,寸步不離,她幾次想要上前勸陸少微微闔闔眼,都被一個冷眼,嚇退回來。
背後發生了什麼事?少夫人受傷?
晴姨感覺眼前一片迷霧。
但她感受最真切的是,陸少當時站在病床旁,她即便是站在後面,也能感受到陸少看向少夫人急切的目光,熱烈而緊張。
傍晚,余瀟瀟躺在床上,想要下床。
腿麻,一個彎曲,往前一栽,一個懷抱穩穩接住她。
余瀟瀟心一驚,像是觸電一般,反彈回來,幾乎是毫不猶豫推開了他的懷抱。
一直隱忍的怒氣終於爆發。
陸喬天緊緊盯著余瀟瀟瘦弱的身子,鷹眸寒芒:「余瀟瀟,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躲?
躲到什麼時候?
不是他希望的?
他不是利用自己來報復景凌霄的么?
現在她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哦,不對,她還有他的孩子,至少,要丟棄她,也要等到,她把孩子生下來之後。
對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她還有她的孩子,不然,他怎回來看望她?怎會來醫院?
今早看見as集團大力收購宏遠集團的消息,她想,若不是她還懷著他的孩子,現在,他恐怕在公司忙得都無暇顧及她吧?
他要的,不也就是宏遠集團的商業機密嗎?
「我沒有躲!」
余瀟瀟淡淡的目光,迎上他暗沉的鷹眸,一個淡的擰得出水,一個濃得如墨化不開。
她下頜猛的一緊,陸喬天的臉湊近,熟悉的木香:「怎麼心疼了?是不是看到景凌霄的死訊,後悔了?沒能一起逃出去?」
景凌霄死了?
在昏倒之際,她是看到了景凌霄心口處的血漬,血液不停湧出,但是,她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掛了。
此時電視恰巧被調到新聞播報的頻道。
「宏遠集團的前任總裁景凌霄因為捲款潛逃,加上挾持人質,罪加一等,被當場擊斃,而開槍之人,手法穩准狠,一搶斃命,可謂是神槍手,而其父景正遠也因為涉嫌包庇罪,被警方逮捕,目前,此案正在調查之中……」
余瀟瀟身子一怔,吃驚。
但絕對沒有心痛,景凌霄那樣的人渣,死一百遍都便宜他了。
開槍之人,她沒看清是誰,那時,周圍已經遍布警車,估計是哪個警察,神槍手,穩准快的手法,也只有警察才能做到。
見余瀟瀟不說話,陸喬天鷹眸一眯,冷然的肅殺之氣上涌。
她果然是在為景凌霄的死生氣,怎麼,恨他一槍就把他斃掉了?
他在軍營里當過兵,槍法是軍營里數一數二的高手,只不過,這些事,他從來沒有向她提及過。
呼吸一窒。
余瀟瀟死撐著,手埋在被窩裡,死死攥緊了棉被。
和陸喬天,沒有必要浪費多餘的口舌,就算她解釋了,他不信,也是一樣的結果,哪怕她說的就是真相。
陸喬天額頭冒青筋,眸中猩紅,都這樣了還是死活不願意承認?
越來越收緊的力度,她痛得呼吸不過來,臉色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