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誰會在守著她?
「小七,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看吳念睜開了眼睛,龍寅一個欣喜,急忙的問了出來,口氣卻無比的溫柔。
此刻吳念腦子太亂了,好像擠了太多的東西,她只記得她最後見到的人是方遠祿,後來……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吳念茫然的看著周圍。
頭疼,一下子好頭疼,眼前龍寅的臉在晃,有些暈,身上也慢慢蘇醒著一種疼,從心臟蔓延出來的一種疼,越來越急,越來越疼……
已經百受摧殘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不由得鎖緊雙眸又閉上了眼睛,眼前黑黑的,彷彿周圍的一切的都在轉,好暈,頭好疼。
「怎麼了?小七。」看得出吳念很難受,龍寅忙對外面喊了一聲,馬上有手下沖了進來,龍寅忙吩咐:「快去叫醫生!」
「是。」
慢慢的,吳念萎縮起自己的身子,全身都不禁在發著抖。
看到這樣龍寅急忙俯下身又抱起了她,問說:「怎麼了?小七,你怎麼了?」
「我好難受……好難受。」抱在自己懷裡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吳念身體的顫抖和聲音的發顫,看得出來吳念真的太難受了。
「哪裡難受啊?」看到吳念這樣龍寅一下子慌了。
「好疼……好疼。」無比掙扎的說出了這句話,身體無比的顫抖,無助的雙手緊緊的拽著龍寅的衣服,劇痛肆無忌憚的在她的體內蔓延著,她從來沒有喊過疼,第一次,第一次控制不住那種錐心刺骨的疼。
「再忍一會兒,再忍一會兒,小七,醫生快來了,醫生馬上就來了。」龍寅的聲音都在顫抖,緊緊的抱著她,抱著她發抖的小身子,心也跟著巨疼了起來。
「龍爺,醫生來了。」
聽是醫生來了龍寅忙輕放下吳念,給醫生讓出了地方,說話的口氣帶著極度的緊張:「醫生你快看看她,她說她很難受,怎麼會這樣?」
醫生忙坐到她的病床邊,各種儀器給她用了一遍,可對吳念來說這就是折磨,那種疼像是在啃著她的骨頭,一下又一下,讓她受不了,讓她生不如死。
她的身子慢慢從抽一動到徹底的抽搐,醫生忙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強迫她再次的安穩下來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樣龍寅的心太痛了,他寧願自己受盡這世上所有的折磨,也不要看到自己的妹妹如此痛苦。
「她怎麼會這樣?」問出這句話能聽出龍寅明顯帶著哭腔。醫生輕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從她目前來看,失憶和腦細胞死亡的可能大概可以排除了,這算是好事,只是那個後遺症也凸顯了出來,她身體受過嚴重的傷害,還有她的神經方面也受過刺激,這些都很
難治癒。」
「這就是後遺症嗎?她以後經常會這麼疼嗎?」剛才看到吳念那個樣子龍寅真的疼的不得了,如果以後經常會這樣還要她怎麼生活?
「現在還不確定,能確定的是她的情況很不好,需要住院觀察很長一段時間,以後她都不能再做過激的運動,也不能讓她太累,更不要刺激她。
這些對她的恢復都很不好,照目前來看以後她以後極有可能經常頭疼,或者昏倒,總之一句話,她以後離不開人,好好照顧她吧。」說完醫生便走了出去。
吳念被強制性打了鎮定劑,但她的意識卻還有,剛才醫生的話她都聽到了,而剛才那種疼她那麼真切的覺得難受,她以後都要這樣生活嗎?
如果是這樣那活著是不是還不如死去?
不能做過激的運動,也不能太累,就意味著她不能再參加軍隊的那些訓練,意味著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是這個意思嗎?如果這些都不能做,那她還能做什麼?
難受,此刻她心裡很難受,吳念啊吳念,你這輩子的苦,是不是因為上輩子做了太多的孽啊,不然為什麼要讓你這麼痛呢?
想不到了,藥物的作用越來越濃,腦子慢慢的空白了下來,只是在完全被催眠之前淚還不聽話的劃過她的太陽穴滴落到了枕邊。
這一覺好舒服啊,沉沉的,沒有噩夢的侵襲,沒有了那群畜生的臉龐,安安靜靜的睡著,靈魂被掏空,腦袋被掏空,什麼也想不到,難得在藥物的作用下美美的睡了一覺。
許久,許久,空白的腦子裡又浮現出了一場雨,狂風呼嘯,驟雨大作,扛著一麥一星的英俊男子出現在了這雨夜,那麼高貴那麼遙不可及。
她仰望著他,踮著腳尖也夠不到那個高度,她不敢奢望,可偏偏卻讓她成了那個灰姑娘。
「不管我站在什麼高度,不管我坐在什麼位置,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丈夫,一個為了得到你全部的愛而傾盡一切的普通男人。」
於是她放下所有的自卑,零距離的靠近他愛著他,以為他們就是在同一個世界,以為他也跟自己一樣,一樣的平凡,一樣普通。
可……他不是啊。
而她呢?有什麼?低賤的出身,不堪的過往,門不當戶不對,還有自己不爭氣的身體。
終究,那個夢的最後,唐西堯長出了翅膀,悠然翩飛,可是她卻沒有羽翼,只是站在地面看著他越來越高,越來越高,任她踮著腳尖,任她努力的跳起,夠不到,終究夠不到的高度。
所以她的心痛了,沒有了他的世界,那場雨下不停了,再也沒有了晴空。
然而,有人卻為她撐起了傘,有人還輕拍著她叫著她,有人輕輕的擦著她的淚……
是誰?
是誰還會疼惜已經傷痕纍纍的她?是誰一直守護著她?她緩緩的睜開眼睛,此刻天已經黑透了,刺目的燈光灼了她眼睛一下,微微的閉了閉然後又緩緩的睜開,眼前是一張流過淚的臉,冷峻的眸子,紅紅的眼睛,不羈又柔情,看到他吳念不由得心口一痛,不
由得喚出了一個字:「哥……」
「哥……」短短的一個字卻久違了十幾年,那朦朧的聲調虛弱無力,像被過濾過的聲音清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