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數學與政治
排練結束之後,隊員們識趣地紛紛離開,給夫妻三人留下膩歪的空間。
岳丘自然擺出了大老爺的款來,愜意地享受齊人之福,溫存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為夫彷彿記得,賢妻曾教過梅蘭竹菊她們算術?」
當初編寫數學課本的時候,第一批讀者就是大小老婆和她們的丫鬟。
「當然。」,小九娘驕傲地仰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她們可比相公那些學生厲害多了!」
岳丘每天事務繁忙,當然不可能長期擔任老師,所以教出一批學生之後,就把教鞭移交給了學生中的尖子生--這樣敷衍的結果,教學質量也就可想而知——不過岳丘也沒有法子,只能以拖應變。
可是現在大量缺乏炮兵,需要大量的具備基礎數學知識的士兵,所以,解決數學教師的短缺問題,刻不容緩。
「好嬌嬌,親親嬌嬌。」岳丘摟過小九娘,親熱地喚道:「答應相公件事唄。」
盈袖掩嘴笑道:「準保沒好事,姐姐千萬莫被相公騙了。」
小九娘清楚地記得,上次岳丘這樣肉麻地叫著自己閨名的時候,騙著采了朵嬌艷的雛菊;再上次這樣,騙取了口舌之歡。所以盈袖妹子說的沒錯,準保沒好事!
「無事獻殷勤,非咳咳既盜!」,小九娘警惕地看著岳丘:「先說是什麼事。」
「把梅蘭竹菊四個丫頭,給了我吧。」
盈袖愣了一下,小九娘的臉色變了一變。
「是。」,小九娘站了起來,福了一福:「非是奴家不賢惠,不讓她們侍候相公,實在……」
她的聲音哽住了,眼眶也有些泛紅。
嗨,你都想到哪兒去了,我這麼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哪裡像個色狼了?
再說了,就連你們倆都沒什麼時間一起哈皮呢,我還要那四個幹嘛!
岳丘將小九娘拉回懷著,溫柔地刮她的鼻子:「傻嬌嬌,我要她們四個來,是想讓她們去當數學老師。」
年輕+高顏值+高武力+高冷+老師,滿足學生的所有夢想,這下子數學人才該像冷水濺到油鍋里一樣,噼里啪啦往外蹦了吧!
小九娘聽完岳丘的解釋,嗔怪地推開他的手,哼了一聲道:「不行。」
為啥不行呢?
「文宣隊少不得她們四個。」
「嬌嬌,你聽我說。」,岳丘動之以情:「這四個丫頭慢慢也大了,終歸是要嫁人的。」
聽聞此言,小九娘和盈袖都用狐疑的目光瞄向岳丘。
岳丘嚴肅地每人瞪了一眼,繼續曉之以理:「咱義勇軍裡面這麼多少年郎,以後都是要出將入相的,要是兩邊看對了眼,豈不是樁好事?」
這個理由立即說服了兩個女人,小九娘嬌媚地白了岳丘一眼:「相公在清江縣就操辦過相親大會,到了這葉縣,又為丫鬟們操心。」,她悠悠地道:「莫非紫薇仙長,還兼著月老不成?」
岳丘哈哈大笑,便開始不老實起來,小九娘意亂情迷之間,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勉力按住他作惡的雙手,氣喘吁吁地問道:「那我的文宣隊缺人,卻又如何是好?」
「讓小七從縣城幫你招人。」,岳丘不耐煩這些瑣碎小事,使出一招猴子摘桃,瓦解了小九娘的防禦。
當岳丘神清氣爽地回到營帳之時,張謙、李右、范余,以及范余的五個教師,已經等在了那裡。
本來范余手下只有在清江縣招的兩個童生,後來擴大編製,從士兵裡面選取了三個人補充進教師隊伍,其中有兩個,過去卻是說書的。
「今天我們談一談剝削。」,岳丘開篇明義。
前世里他算是個好學生,但是關於政、治知識,也只是死記硬背,應付考試而已,而考完之後,大部分也就返還給老師了。
腦袋裡面留存的,是些基本概念和方法論,找這些宋朝的文化人來討論,是想要教學相長,逐漸整理出適合於這個時代的一套理論來。
等到成型之後,這套理論就會體現在課本上,成為義勇軍的指導思想,從而使義勇軍成為一支有靈魂的隊伍。
「地主和農民的關係,是剝削和被剝削的關係。」
解釋清楚『剝削』這個詞之後,大家很快便接受了岳丘的觀點。
「所以我們要分田,讓廣大農民不再遭受剝削。」,岳丘做出結論:「農民,是義勇軍最強有力的後盾。」
范余第一個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禁不住擊節讚歎。
「世間最多的便是農夫,若是義勇軍得普天下農夫歸心,則無往而不利,江山唾手可得。」
說的沒錯,這是被事實證明過的,鐵一般的真理。
張謙也反應了過來,點頭嘆道:「學生讀史書,過往天下易鼎之時,逐鹿者或有世家大族支持,或有縉紳士林擁戴,方能成就大事。」,他向岳丘拱了拱手:「統制另闢蹊徑,實乃天縱之才。」
因為世家大族和縉紳士林講究個大義名分什麼的,就算支持也是支持姓趙的,不會支持我。
「不過此路艱險無比,統制尚請熟思之。」,范余勸道。
「吾意已決。」,岳丘一錘定音,這是綱領性問題,不用再做討論。
「統制。」,李右問道:「就算分了田,種田的有的懶有的勤快,有的笨有的聰明,還有賭博雜耍的,最後還是會敗了田產,子孫不就又被,那個,被剝削么?」
好問題,我有答案,也被實踐證明過有效性。
「分田,是為了取民心。」,岳丘一揮手:「若是真的能成大業,我就要將所有土地收歸國有,不得買賣。」
上次提出這個觀念的時候,被這些宋朝的讀書人群起而攻之。所以岳丘做好了家庭作業,才再次進行兜售。
「如此,天下間將再無土地兼并,也就再無流民生亂。」,岳丘環顧眾人:「貧有立錐之地,此乃長治久安之道也。」
聽到這句話,范余和張謙陷入了沉思;李右眨巴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那五個教師,則規規矩矩地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小心翼翼地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