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戳一下十文錢
第二天吃過早飯,岳丘就按照昨天的分組安排訓練,他讓王大頭的小組做長槍兵,而趙四的小組則是盾牌兵,岳丘嫌手頭的盾牌太小,讓趙四齣去買幾塊門板,計劃著白天當做盾牌進行訓練,晚上還可以拿來當床睡覺。
岳丘自己也溜達著出了門,伊陽大寨只有縱橫兩條主幹道,昨晚逛過一次之後他已經摸清了地圖;今天有的放矢,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稻叉。
此物酷似三叉戟,卻少了中間一叉,所以變成了雙股戟,用來跘腿再合適不過。岳丘轉了一大圈,挑長的買了三把,得意洋洋地抗在肩頭往回走。路過那個當鋪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多看了一眼,沒想到卻瞟見了翟業大叔;翟業見他這幅土鱉模樣,忍著沒笑出聲來,揚聲跟他打了個招呼。
對了,這大叔可是此地大領導的親戚,應該不會被宰吧,何不請他幫個忙?
翟業見到打火機,也是嘖嘖稱奇,一幅愛不釋手的模樣;他揮手招來掌柜,笑著向岳丘解釋道:「這裡是我翟家的產業,可巧今日大兄讓我來盤查。」,掌柜也是個眉眼乖巧的人物,見狀立即給出了底價:「這確是奇物,也罷,那就十兩。」
十兩?岳丘和翟業同時瞪大了眼睛,嫌棄太低。
「十兩不能再多了。」,掌柜長嘆一聲道:「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客官這奇物,若是放在宣和年間,莫說十兩,百兩也值得,可嘆如今這世道啊,唉。」
唉,聽他這麼一說,旁邊兩人只能跟著嘆氣了。岳丘意興索然,也懶得再當打火機,順手送給翟業當做禮物,翟業假意推辭幾下,就喜滋滋地揣到了懷裡。
回到院子不久,趙四等人也扛著盾牌回來了,見到岳丘連叫運氣:「譚竹匠剛紮好這些小竹排給他家小子們耍,被我一股腦全買回來了。」
竹排這玩意兒既結實又輕巧,當盾牌確實是再合適不過了。總共四塊,每塊約莫一人高,上面釘了根木棍算作把手,趙四和手下把四塊盾牌擺成一排,倒也有幾分盾牆的風範;王大頭拍手笑道:「軍使這陣勢,就像個烏…」
趙四一腳踩上他的腳背,介面道:「烏雲壓頂陣。」
岳丘也懶得理會王大頭的臭嘴,大手一揮:「來,練練。」
當下分做兩邊,王大頭的小組鍛煉進攻,趙四的小組演戲防守,而岳丘和他的兩個親兵則躲在盾牆後面,飼機反擊;剛開始的時候進攻方佔盡上風,而防守方卻缺少配合,屢屢失誤,院子里不時響起王大頭得意的笑聲;不過岳丘和趙四二人失敗一次就總結一次,配合越來越默契,練著練著王大頭就笑不出來了,而是不停地罵人:「直娘賊,都是你們這幫夯貨拖累,不然俺早把這烏龜陣打個稀巴爛!」
「且住!」,岳丘見狀叫了暫停,批評王大頭道:「大頭你身為頭領,不能光是自己一個人厲害,要多想想怎麼帶好弟兄們。」
趙四也幫忙敲邊鼓:「你看看軍使怎麼調教我們這邊的,師傅讓你跟軍使學本事,不是讓你過來混飯吃的。」
「俺以前以為當官賊他娘的威風。」。王大頭狂抓著腦門抱怨道:「哪想到有這許多麻煩。」
「多想,多學,多問。」,岳丘拍著他的肩膀道:「有不懂的,儘管問我。」
看到時間差不多到了中午,岳丘就讓大家停下訓練,仍然是由趙四等人去領飯,而王大頭負責去買肉夾饃,其他人則自由活動;安排停當之後,岳丘招呼兩個親兵出了院子,帶他們來到旁邊的曬穀場上。
「你們的軍餉是多少?」,站在稻草堆邊,岳丘貌似隨口地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古怪,不過宋朝沒什麼個人隱私之說,同事之間打聽工資也不違反工作守則,所以周小七毫不遲疑地回答:「鈐轄管俺們吃,管俺們穿,哪裡還要什麼餉。」
意思是連工資都沒有?翟家的忠護軍竟然窮到這個程度么,還是說你們這些人太菜了所以沒資格領工資?
「正兵是有餉的,大頭哥每月可得三百文。」,周小七充滿仰慕地說道,那眼神恰似it男談起喬布斯。
「那你們平時怎麼賺錢?」
「官人們派差使的時候都會賞些銅板,上陣打仗另有賞錢。」
「聽說以前太祖的時候,陣上每射一輪箭就賞一次錢。」,李三兒滿臉都是憧憬,估計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穿越到兩百六十年前去當弓箭手吧。
摸清楚底細,岳丘也就揭開了謎底:「我要訓練你們兩個使叉。」,他從稻草堆裡面拿出三根奇門兵器來,也懶得跟這兩個瞠目結舌的傢伙詳細解釋,直接開出條件來:「我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三百文的獎金,但是,不好好訓練的話我就扣錢,直到扣完為止。」,他把稻叉遞倒兩人的手上:「若是贏了三日後的比賽,每人額外再賞兩百文。」
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帛動人心,兩個親兵眼睛頓時變得賊亮賊亮的,李三兒抱拳大聲道:「誓死為軍使效命。」,周小七慢了一步,趕忙用盡全身力氣喊叫:「誓死為軍使效命。」
這態度不錯,岳丘很滿意,於是三人愉快地開始練習使用稻叉了,其實使叉和使長槍的要領差不多,最基本的動作就是一個刺字,而且跘腿也沒有太多竅門,要的就是膽大眼尖,把稻叉對準敵人的腿踝部位刺過去就行了;眼尖他不太擔心,但是兩人的膽氣如何卻是個大大的問號,所以岳丘準備加強這方面的訓練。
「練幾下子吧,你們倆來叉我,哪怕天塌下來也只管叉腿,做得到嗎?」
「做的到!」,兩人異口同聲地保證道。
「那就試試,三兒先來。」
李三兒雙腳站個八字,彎腰前傾,雙手持叉,眼睛牢牢地盯住岳丘;而岳丘等他準備好了之後,就平舉稻叉,大聲呼喝著沖了過去。
「哇呀呀呀呀!」
隨著他越跑越近,李三兒的目光逐漸變得猶疑起來,一會兒瞅瞅稻叉,一會兒又看向岳丘的小腿,等岳丘的稻叉離他的胸前不到兩尺遠的時候,李三兒終於綳不住了,縱身往左邊一跳,同時雙手斜送,將手裡的稻叉刺向岳丘的腳踝。
「扣十文。」,岳丘輕鬆地閃過李三兒的進攻,然後平靜地宣布了處罰決定;而李三兒則懊惱地直拍大腿,「唉,俺這豬腦子,挨一下戳哪裡值十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