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邪魔
水晶荒原上一陣大風吹來，白袍神祇衣衫獵獵作響。
「這裡的天氣是不太好，海邊時常有大風吹拂而來，不知道尊者是否覺得寒冷？我們先帶你去盥洗室沐浴更衣，然後再看一看我們的神術儀器陳列。」浮屠剎在前面引路，整個廟宇的外表都是某種金屬製成，進來之後便多了一些溫和的裝飾風格，主體以黑曜石雕像和漢白玉地面為主，看上去黑白分明，如同進入了單調的宇宙空間。
林無雙一邊前進，一邊暗暗掃描周邊地形，精神海洋中的三維建築模型範圍不斷擴大，讓他暗暗心驚，這裡不單是供奉著各路神祇雕像的廟宇，也同樣是實驗室和軍事基地，某些裝置看形狀便不是什麼善類。
此時聽到浮屠剎的問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尷尬之處，低頭看了看赤條條的完美肌肉線條，感覺這裡的海風似乎不同於高空的強風，海腥味里還帶有一絲侵蝕血脈的黑暗能量，讓人的體溫必須維持到一定程度才不會受到損害。
對於兩尊神祇前倨後恭的表現，他也不以為意，在前線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如果一定會死，能死得明白總比死得糊塗高明許多。
對方雖然看上去並無太多殺伐之氣，甚至看上去有點畏首畏尾，但是林無雙也不會過於輕視，不說神秘莫測的靈魂控制手段，就是這座基地內部的防禦系統都讓他無從解析，心驚肉跳。
到了基地內部，兩尊白袍明顯也放鬆了許多，就連曼荼羅看向林無雙的眼神中都少了先前那種老農見到官兵般的驚懼。
林無雙的精神場感應之中，能夠隱隱察覺到兩個白袍截然不同的波動。看上去滄桑邪魅的浮屠剎隱隱透露出一種好奇的思維，曼荼羅透露的卻是一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怯懦氣質。
只要對方還有好奇心便好辦，起碼沒有感知到再一次的殺心之前，林無雙不用時刻提防別人的陰謀詭計。
想及此處，林無雙坦然地笑道：「那就多謝兩位的好意了！」
兩方心照不宣地都沒有提到廣場上滿地焦炭般的屍體，邊走邊談笑。
「不知道尊者已經修鍊多少年月了？」浮屠剎雖然活過長久的壽命，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接觸的凡人信徒或者悶在神廟中做日常研究工作，現在平靜多年的心湖卻突然泛起了好奇的波瀾，他很想知道林無雙出現在超大型『星繭』上，那是否代表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位原初中位神不知去向了？
一個蘿蔔一個坑，每個星繭只可能沉眠一座星墓，在周天洪流中等待再一次降臨塵世。
林無雙對於自己的境界也不太了解，他不知道無雙氣第一段成就是在一個什麼參考系中，便無所謂地說道：「大約五年多吧！」
在靈魂之弦『共振』中，浮屠剎能輕易感知到對方沒有說謊，只是這樣一來就很稀奇了，他從誕生之日算起，開始精研靈魂之道上百年，才堪堪晉陞到初位神明，之後的幾百年就一直停滯不前，導致數度輪迴，目前也才初位圓滿程度。
眼前這個人類的修鍊速度簡直不可思議，堪稱逆天！
「真是令人驚嘆的成就啊！」曼荼羅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他做了數百年的神侍才將生命因子進化到初位神明的層次，神明資格還很淺。
「的確，在一個衰變期內，我都沒聽說哪個分支誕生過這樣的天才，不知道尊者以前在哪裡修鍊？」浮屠剎暗嘆，這可能是他進化到中級的契機，如果能吸收這個年輕孽神的經驗，他很可能突破在望。
林無雙暗笑，自己只是半真半假地說話，如果不算上bec冷凍經歷，打死他可能還在鍊氣基礎禁錮著，無法打破那個深層基因的封鎖。
這麼多年對於身體的熟悉程度已經到了極致，林無雙深知碗口大小的精神力之海就是地球普通人類的極限，再努力都沒用。
他從兩尊白袍那毫不掩飾的羨慕神色中能看出，對方的修鍊速度可能非常之緩慢，或許就是受到了凡人身體的禁錮。
林無雙不知道神祇科技能夠進行靈魂轉移，晶體傳輸的畫面里並沒有提及。
只是林無雙雖然知道了對方的訴求點，也不打算實話實說，大家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隨時都可能翻臉，坦誠相告並不符合他的利益原則。
「我以前在南疆密林之中修鍊，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地，因為我在隕石出現之前陷入了沉睡。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林無雙迫切地想知道身處的地點，雖然天空中的太陽在視界屏蔽層外仍然發光發熱，但是如同隔著幾百層毛玻璃，只夠星球上的生物勉強繁衍，還能夠通過恆星定位方向，但是不知道具體的坐標，想找到華夏所在地未免有些困難。
林無雙在降落時只看到水晶平原，更遠的地方限於目力，只是隱隱覺得可能是大片原始森林地形，不知道那些變異巨獸的進攻有沒有被人類防禦住。
浮屠剎和曼荼羅面面相覷，不清楚所謂的南疆在哪裡，隨後曼荼羅發問道：「南疆是哪裡的聖地？沉睡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去到『星繭』之上？」
浮屠剎補充了一句：「這裡是世界之極，不過只是一個稱謂，此地是我們濕羅多神教鎮壓二十四邪魔的聖地，同時也承擔祈禱打撈任務。按照星球坐標劃分，屬於這個行星西半球的第二象限高處。」
西半球的第二象限？
難道物種不同，對於世界的感官也是存在差異的嗎？林無雙不懂這個劃分是什麼鬼，勉強說世界的極點，要麼是兩極，要麼是珠峰，西半球第二象限的世界之極大概就是北美洲？
因為如果是南北極，肯定不是這種氣溫，林無雙不需要去找溫度計，通過皮膚感應他也能大概得出當前氣溫是零下十攝氏度左右。
符合這種氣溫，俯瞰時如同廣垠荒原般地形，又是靠近北極點環海的大概就是格陵蘭島，格陵蘭島有一種礦產是冰晶石，如果全部挖出來或者可以形成外面的水晶荒原。
林無雙鬱悶，在高空中望下方多半都有雲層遮擋，根本無法知道降落時是在哪片空域，大致定位到北美洲也無濟於事，找不到交通工具的情況下，走路回國起碼也要1年多。
這還是建立在擁有現代化定位手段的情況下，目前林無雙就不敢想了。
而且，剛才稱謂浮屠剎的白袍說到了二十四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