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父子
鹽山城，神殿外，長梯之下，滿是匍匐的信徒。
牧師在禱告，他的神杖散發著朦朧的白光，一個月之前開始，世界像是裹上了一個透明的藍色罩子。
不知消息來自何處，有人在傳，這是惡魔再臨的預兆。
紅髮男孩提著一大塊烤肉，穿梭在幾乎空無一人的街角巷，酒鬼，賭徒，ji女，暴力分子，這些原本街角巷最多的成員，此刻都在神殿外又寬又長的階梯上，向著他們從未信奉過的神明禱告。
康納想要趕快回家，妹妹艾露和好友托兒還在等著自己帶回的午餐。
突然間，遠方傳來凄厲的慘叫，很熟悉的聲音，是托兒，康納丟掉了沉重的烤肉，快步飛奔。
轉過最後一道彎，康納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一個瘦的跟猴一樣的侏儒，一個有著巨石般猙獰肌肉的壯漢，老頭一般的侏儒一臉興奮的盯著艾露的身體，艾露被嚇得蜷縮在地上。
壯漢用腳踩著托爾的肩部，而手拉扯著托兒的手臂，竟是想把少年的手臂活生生的拽下來。
難以抑制的而憤怒充斥著康納的胸腔。
大吼一聲，康納附身衝去。侏儒轉過頭，嘴中默念著什麼，發音像是某種咒語。
無形的力量襲來，康納無從招架，彷彿在身上壓了一座山，砰，康納摔在了地上，青石地面裂了開來。
「啊……」康納以手撐地，爆裂的鬥氣炸碎了地面的青石。
顫顫巍巍的站立起來，但也僅僅站著而已，康納發現，自己竟然連移動一步都做不到。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康納怒吼道。
「嗨嗨，我叫維奇，這是我的弟弟」侏儒的嗓音十分的沙啞低沉，「我們是生意人，這個女娃是個不錯的商品，侏儒的富商們很喜歡她這樣幼小的人類，而過幾年當她變老，我還可以用更低的價格把她從侏儒富商手中買回來，再賣到你們人類的技館，雙倍收益，穩賺不賠」
侏儒商人，康納聽說過，永遠不要在荒野中同侏儒交易，因為他們既是商人，又是強盜。
「你們，給我，去死」康納咆哮道。
每動一步，巨大的體力隨之消耗，這是侏儒的魔法，這群到處鑽洞的矮子最擅長的就是土系魔法。
「別這麼激動，小傢伙」侏儒掏出了一個銅幣，丟到了康納身前，「你看，我們是生意人」
維奇的侏儒望了一下壯漢，「好了，我的弟弟，收起你的暴虐，快點扛起這個女孩，這畢竟是人類的城市」
壯漢鬆開了托兒手臂，走向艾露。
絕望的康納掙扎著，布滿血絲的瞳孔緊緊的盯著侏儒維奇，無處發泄的恨意令他的心痛到了極致。
就在壯漢將要觸碰到艾露的時候，一陣青芒閃過，壯漢的身體在青芒中四分五裂。
隨後青芒變成了一把摺扇，一把由原力凝成的透明摺扇。
摺扇的主人是一個看似二十齣頭的俊秀青年，臉上掛著一絲不羈的笑意。
「侏儒商人？沒想到剛剛趕到舊地，就又碰見了你們這些噁心的傢伙。」
「你是什麼人？」維奇慌張道，他的雙眼滿含恐懼，並沒有一絲弟弟死掉的悲哀、
「你剛才的話我可是聽見了，我覺得你這樣的傢伙活在世上簡直不合常理」范言故作惋惜的語氣嘆道。
「不要，不要殺我」侏儒一邊驚慌大喊，一邊瞧瞧準備起了自己最強的魔法。
而他的分神行為，也使得本來壓制住康納的咒語逐漸失效。
「去死吧」恢復了自由的康納將自己所有的鬥氣集中在了這一擊上。
拳頭上包裹著尖銳的鬥氣，在快要接觸侏儒的時候，一面土牆拔地而起，康納一躍而起越過土牆，對著下方的侏儒就是一拳。
咔咔咔，骨骼碎裂的聲音伴著鮮血飛濺，矮小的身體被夯入了地面。
變形的頭骨擠出了眼珠，已經不可能活命了。
康納連忙跑向托兒，少年已經因為疼痛而昏厥，肩部被壯漢拉的脫了臼，所幸並沒有斷裂。
顫顫巍巍站起的艾露，也靠近了兩個同伴，脆落的女孩淚水止不住的留下。
范言本來只是多管一閑事，若平時他早走了，但此刻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詫異，當他仔細打量紅髮男孩的時候，他發現男孩的面孔帶著幾分帝國人的特色，而且竟然與自己有幾分神似。
突然間，一個猜測使得他心驚，當他發現男孩的眼睛，與自己記憶中的她幾乎一模一樣的時候，這個猜測就更加印證了。
塑造了無數帝國傳奇的年輕侯爵，在此刻竟然緊張起來。
他慢慢的靠近紅髮少年，手腕上的一串木質的念珠，散發出了納米機器人飛向了少年，這是一台思想控制的超級計算機。
「基因序列相似度九十八點九，目標人物與您存在直系血緣關係」一行藍色的文字直接浮現在范言的視網膜上。
「妮雅，我這個天煞的混蛋啊！」范言在心中痛苦自責。
隨即范言做了一個深呼吸，慢慢走向了自己那個從未照料過的兒子。
——
做飯是一件很複雜的事，韓木覺得如此美味的百味魚不應該只是簡單的烤一烤，雖然說頂尖食材的美味不應該被調味料掩蓋，但刻意的追求原味不一定就是好。
在前世，韓木看美食節目，看到很多大廚只用鹽來烹調珍貴的海魚，雖然做出來的賣相很不錯，主持人也稱讚的不停，但他總覺得廚師有些刻意了，再加點香料就一定不好嗎？。
但當他在百味魚上撒上一把鹽之後，又嘗了一口，好吧，確實破壞了一點百味魚那種令人回味無窮的感覺。
一地魚骨，韓木，零，零的老師索爾，三人已經在冰原上待了一段時間。
三座冰屋是韓木搭的，數十公里之外的巨大星鳥在沉睡，索爾本來的目的是來擊敗達貢巨妖的，這是他修行的目標，沒想到此刻卻出現了一個更強的傢伙，強到自己已經完全沒有把握的傢伙。
零的目標有兩個，一是為了跟隨老師修行，藉此來探尋自己那個虛妄的理想。二是為了吃的。從目前的表現來看，好像吃的更重要。
韓木自然要陪著零，說實話從他重生那一刻開始，他就有些周圍的一切並不真切的感覺，最初的幾年裡他甚至覺得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可在這個世界已經經歷了切切實實的十幾年後，他又有了也許前世才是一個夢的想法。
總之不管那個是夢，自己親身體會的總有一些朦朧而虛幻。
而零的存在本來應該更不真切，韓木想到如果自己是在一個小說的世界里，那麼零就應該是集作者萬千寵愛於一身，完全無視設定的存在。
可零的這種不真切，卻讓韓木感到莫名溫馨，零總是茫然而單純的看著一切，這一點與自己的感受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