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小吏 露消息
揭陽城的街道人來人往,陽光沐浴在身體上,竟給人一種久違的感覺。
相比亂鬨哄的街道,巷子里堪稱寂靜。
常秀娥和丁蘭芝母女倆卻是垂著頭一臉喪氣的各有所思。
「蘭芝,真是咱們找錯了嗎?」
丁蘭芝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懵
「不知道啊,劉昂哥應該不會騙我的。」
身上帶著異味,常秀娥不禁有些暴躁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不找他問問。」
丁蘭芝眸子閃了閃,嘴裡卻應道「是,娘……」 ……
冷宅里,冷徹秋跟蕭寒初說完,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白工頭坐在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飯菜抬手招呼著
「我說姑娘,吃飯啊!」
冷徹秋一拍腦袋又折了回來
「來來來,都吃飯,都吃飯。」
於李氏遠遠的扯著嗓子喊
「屬下先去喂寶兒,姑娘先吃著,一會兒就來。」
白工頭嘴裡咬著奶香四溢的小饅頭不覺稀奇。
也就這院子里的奴才敢這麼扯著嗓子跟主人家說話。
嘿!雖然有些冒失,但是聽著就覺得心裡頭暖呼呼的。
不過「姑娘家裡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個牛乳的寶兒?」
白工頭嘴裡饅頭嚼的噴香,毫不見外的就跟楚卿說起了家常
冷徹秋給自己盛了一碗湯,順手給蕭寒初也盛了一碗。
看見姍姍來遲的三個娃娃,招了招手,嘴裡道
「是梅文帶回來的孩子,家裡遭難了。」
短短的一句話,後面卻藏著血腥。
白工頭捏著饅頭往嘴裡送的手微頓
「還得多謝謝姑娘包的銀子。」
冷徹秋偏頭笑著看了她一眼「沒事兒,誰叫我錢多!」
一時間,眾人吃飯的聲音都沒了
都直愣愣的看著冷徹秋,眼神有些一言難盡,只把冷徹秋都氣笑了
「我錢多,但那也得是你們活兒乾的好。
先別說別的,陶管弄好了,趕緊把我這兒屋子都裝好。」
「哦哦!」幾個人都被冷徹秋眼神殺的低下了頭。
「還有,你們的工程又多了。」
幾人聞聲抬頭,有幾個嘴裡還稀里糊塗的嗦著湯
「我準備擴建我這院子,你們就繼續給我干吧。」
說完,冷徹秋又捧著碗繼續嗦湯
徒留下那群人在寂靜之後,漲的臉蛋通紅
白工頭抬手虛壓,一抹嘴
「還得先謝謝姑娘,咱們樂意給姑娘做活兒
不說有銀子拿,還好吃好喝的。
外面人怕是花銀子都沒處吃去。
姑娘放心,等這瓷管燒好,咱們最先給您換上。」
白工頭正端端正正的坐著說話,就見冷徹秋抬手將桌子中間那盤肉皮凍往前推了推
他心頭一暖,鼻頭一酸,差點就流下淚來
「謝謝姑娘。」
他說的含含糊糊,卻把頭埋的很低。
一時間,那群人都心有感觸,捧著碗,頗為珍惜的一口一口的吃著。
「昨夜是有人敲門嘛?」
冷徹寒一口吃掉洛川夾給他的豆芽炒肉,一雙眼睛直直的看向冷徹秋。
冷徹秋默了默
「是,應該是咱們的姨娘。你知道姨娘嗎?」
小人兒狀似思考,到底沒讓冷徹秋失望
「來過咱們家,還拿走了咱們最後五兩銀子。」
小孩兒伸出了一隻手掌,頓時叫冷徹秋長舒了一口氣。
「姐姐把他們趕走了。」
說話時,冷徹秋一雙眼睛直直的鎖定小孩兒的
「你會生姐姐氣嗎?」
小孩兒帶著一嘴的油連忙搖頭
「寒兒不會生姐姐氣噠,只有姐姐是寒兒的親人,寒兒只要姐姐一個。」
有點稚氣的話卻瞬間撫平了冷徹秋心裡的不安。
「好,乖寒兒,姐姐不會離開你的。來,再吃一個。」
蛋白里夾著肉丸,不油膩卻又味道豐富
從不知道還有這種吃法的人們可算是開了眼界。
桌上的眾人都感念冷徹秋他們的姐弟情深,唯獨蕭寒初覺得心裡空蕩蕩的。
「待會兒姐姐出門一趟,你乖乖的跟蕭哥哥學大字
若是無聊就去陪小寶兒一起玩,她一定很想看見你們。」
「好嗒!姐姐放心吧。」
小人兒拍了拍胸口說的無比鄭重,臉上才多出來的小肉肉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冷徹秋看了蕭寒初一眼,討好的笑了笑,一雙桃花眼都彎成了月牙。 ……
冷徹秋再一次來到那神秘無比的宅邸的時候,已經不似最初那般震驚。
在這種時代里摸爬滾打,誰沒點本事兒。
至於這七爺是真正的主人還是什麼,並不是冷徹秋好奇的。
還是上一次的男人開了門
只是這一次沒叫冷徹秋等,直接帶她去了花廳
男人換了一身常服,披散著頭髮,通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粗狂不羈。
「未想姑娘竟會再次上門。」
嘴巴開合間,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冷徹秋眉頭蹙了蹙,直接給自己換了位置。
這不遮不擋的動作看的男人直接笑出了聲
「哈哈.……姑娘果真有個性。來人啊,上茶!上好茶!」
冷徹秋張口就是拒絕
「七爺不用麻煩,得著消息我就走。」
男人擺了擺手
「哪兒就那麼快了,姑娘且得坐會兒呢。」
男人領命離去,冷徹秋也不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
「昨日夜半,寒舍門前來了一對母女來尋,不知她們是從何處得知的消息?」
男人有一口沒一口的飲著酒
動也不動,只抬了抬手,就有人退著離開,
男人捧著茶回來,冷徹秋謝過,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
對面的男人看著冷徹秋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
冷徹秋權當自己是瞎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杯子里半點沒少的茶。
直到那離開的人回來躬身在男人一旁低語完退下,他才放下酒壺道
「是從九品的小吏,喚做劉昂,在揭陽府衙當差,與找你那小姑娘有些關係。」
冷徹秋挑了挑眉,隨後不禁笑了
「七爺這裡的生意知道的人可多?」
男人掀了掀眼皮,嗤笑一聲
「姑娘當是那對母女從這裡買的消息?」
男人舍了酒壺,改拿酒盞
「那你倒是高看了她們,低看了我。
姑娘冰雪聰慧,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姑娘。」
冷徹秋摸了摸頭頂,只覺得一頂高帽子被戴在了頭上。
「多謝七爺指點,不知這一問取銀多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