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她真的失憶了嗎
金氏葯堂的掌柜正坐在櫃檯里撥算盤,偶然一抬頭就笑出了聲
「是姑娘來了……莫不是.……」
掌柜迎了出來
雙眸晶亮的樣子讓冷徹秋臉上多了笑,卻也堅決又大聲的回答道
「不是呢……」
掌柜倒也不遺憾,反而臉上笑意更勝
並且正兒八經的擺手叫當歸上茶。
冷徹秋也不推脫,安置好自家弟弟,一撩衣擺就坐了下來
「多謝掌柜,今日來是看病的。
據家弟說我曾從山崖上掉下來摔到了頭,醒來后對往昔一點印象都沒有。」
掌柜的瞪大了眼,冷徹秋卻是還有閑心啜了口茶,說的輕描淡寫
「哦,當然
我今日來,不是為了治療失憶的
而是想看看我這外傷是否還有大礙,前兩日疼的厲害,今日方才好些。」
掌柜的有些愣,還是當歸反應快,到後堂將正指揮學徒炮製藥材的坐堂大夫請了過來。
許是已經知曉受傷的經過,大夫擺好了脈枕就朝著當歸揚了揚頭
「姑娘,大夫已經在等了.……」
冷徹秋戀戀不捨的瞧了瞧掌柜的抖來抖去的美須
牽著自家弟弟坐到了大夫面前的患者椅子上。
掌柜猶自不敢相信的扯著當歸念叨
「還有人失憶這般從容的.……」
知道背後說人不好,但掌柜還是心頭鬱郁不吐不快。
當歸失笑,但想起冷徹秋的言談舉止,還是回道
「這姑娘十分特別呢,旁人自然比不得。」
掌柜的深有感觸
畢竟,能有能耐一得就是兩棵百年多參的女子至今還沒有出現過。
「嗯……你這外傷精心養著就好,須得注意入口的飯食,不得辛辣發物……」
大夫眯著眼睛仔細瞧著,還小心用手摸了摸
「癒合的不錯,多吃些好的將養著。
一會兒老夫給你調製一盒藥膏,你早晚兩次抹著,用不了半月就能大好。至於.……這失憶之症嘛……」
老大夫手指搭在冷徹秋的脈搏上
「倒是不曾瞧出血脈淤堵的癥狀。
老夫不曾研究過此道,只曾聽聞說
有短暫失憶的,之後會慢慢想起
還有腦中有血塊壓制才會失憶,老朽醫術淺薄,幫不到姑娘了.……」
老大夫放下手,面色雖然暗淡,但卻目光清澈坦然。
冷徹秋笑了笑,扯了扯衣袖
「這樣就很好,從前已經過去,我更期待的是未來.……」
至於那些失去的記憶是否包含著冷徹秋想要的答案。
她相信,她會憑藉自己的能力找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老大夫如掌柜一般愣了愣,隨之笑著朝冷徹秋拱了拱手
「姑娘心懷寬廣,常人所不能及也……」
冷徹秋笑的開懷,起身恭敬的朝著老大夫拱了拱手
「多謝誇獎,不過是隨性一些罷了,煩勞您為我調製藥膏了……」
「好說.……好說……」
等兩人說完話,老掌柜良叔又再次湊上前,有些不甘心的追問
「真的沒有了嗎?」
冷徹秋原本正想尋一些硝石和花草茶,見老掌柜這眼巴巴的樣子不覺好笑
「掌柜,倒也不是沒有,只是.……」
沒想到竟真的有,良叔不禁鼻息咻咻的
「姑娘但說無妨,要說這參店裡可是缺的狠了……」
他毫不見外的說出了目前的窘況,倒叫冷徹秋狠不下心拒絕了
畢竟這葯再好還得用在刀刃上才算物得其用。
更別說,若自己真的要用參,再去尋那參窩便是
想到此,冷徹秋也不猶豫「那支參應該有兩百年的參齡.……」
掌柜的一個激靈,嚇得當歸連忙伸手虛扶了一下.…… ……
等到消息傳到蕭寒初和金雲愷的耳中時,兩人面面相覷,繼而笑出了聲
「這位姑娘當真有趣,那般鮮活居然是失憶后的樣子……」
金雲愷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噶的在酒水入口前停住了。
「竹笙,去庫里取出那個一百二十年的參,把那棵兩百年的換回來。
另外三層,一千五百兩,去送到冷姑娘府上。」
蕭寒初失笑般的搖了搖頭
「良叔怕是會念叨你許久了.……」
金雲愷眯著一雙小鹿眼,笑得賊兮兮的
「從前也念叨,不過是多兩句,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年了,我會帶上豐厚的年禮去探望他的。」
蕭寒初卻不以為然「他老人家痴迷的也不過是那些罕見藥材罷了……」 ……
等到冷徹秋揣著五千兩銀票又拿到這一千五百兩的時候,不禁讚歎道
「這金少東家果然如他所言,說話算話啊……」
雖然沒了大寶貝,但懷裡滿登登的銀子也不是假的。
「咚咚.……」
就在冷徹秋坐著任由小人兒在她頭頂抹葯的時候,自家的院門被敲響了。
此時約莫巳時中,一天中,陽光最為明媚的時候。
冷徹秋抱著冷徹寒趕到大門口
看見的就是昨日見過的幾個粗婦與一群趕著馬車拿著各種工具的人。
「是金家的人吧?」
冷徹秋將門戶大開,讓他們方便將用具拿進去。
「是呢,姑娘,少爺怕您姑娘家不方便,讓我們跟著一起搭把手,幫您收輟收輟家裡。」
婦人簇擁著冷徹秋回房,讓她體會了一把大家小姐的對待。
那個領頭的男人拿著冷徹秋抽時間畫出來的平面圖嘖嘖稱奇
「哎呦,這圖可好瞧多了,這布置也挺有雅趣
哎呀……瓷管也能這麼用,這個.……這個.……壓力井.……嚯.……
暖炕……地暖……哎呦喂,這冬日裡得多舒坦……
這個.……這個.……茅廁也能這麼建?」
二進的宅院不算小也不算大,更別說拿到了圖紙的包工頭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的神奇。
冷徹秋聽在耳里,卻也不過是一笑了之..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雖然,這些圖紙算不上她的孩子.…… ……
這天的晚上,圖紙自然也落到了蕭寒初和金雲愷的手裡。
兩人都趴伏在桌案上忙著自己的事
直到看見了這張無論是畫法還是內容都與當今時代完全不同的平面圖。
金雲愷在第一瞬間嗅到的是商機
而蕭寒初看到的是更深的一面
「這個冷姑娘,不是一般人。此物利於民生,影響甚大,她真的失憶了嗎?」
「不管她如何,阿初,單憑這張紙,就能證明,此人能幫扶你.……」
金雲愷睜著那雙純潔的小鹿眼,說出的話卻是最符合商人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