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選擇與放棄
「龍……龍神大人！」一剎那，雷牛獸像是喉嚨一顫，發出一道低聲的喝語。
與此之時，毒蠍、冰虎和蜂王，以及站在牧戈身側的雲坤都是順著雷牛獸的目光看向牧戈的身後，雖說牧戈所散發出來的金色異能之氣極為的強烈，可是卻並無一點刺眼的感覺，相反，身處金光之中，卻是能夠感受到一種極為想和，身體舒暢的感覺。
似乎甚至之中長年累月在廝殺中所殘留的暗傷，在金光之中都是悄然的進行癒合。
可當看見牧戈身後的那道虛影后，雲坤和幾獸對於自己身體中所產生的異常舒適感都像是沒有了知覺一般。
金色光芒之中，一道極為模糊的虛影在牧戈的身後悄然凝聚著，起初只如同一股是未曾飄散的金色異能之氣纏繞在了一起一般，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光影卻是越加的凝練，如同身處黑暗與黎明之中的天地，隨著陽光的逐漸強盛，越加的清晰。
不過些許，那道光影便是完全的凝聚成型。一個比牧戈高出半頭的男子靜默站在牧戈的身後，低著頭，俯望的著牧戈的後腦，一頭飄逸的長發如同真實存在一般，每一根都是看的極為的清楚，在虛空中不時的飄蕩。
男人的模樣俞牧戈的容貌近乎是一個模子之中刻印出來的，一對鋒銳的眉毛，像是兩把劍刃，透射出一股鐵血堅毅。
只不過，相比起牧戈，那精光凝聚出來的虛影卻顯得要蒼老幾分，眼眸之中不如牧戈那般鋒銳奪目，而是透著幾分滄桑，似乎被時間所雕琢，更透著幾分睿智。
在雷牛獸等人的注視中，男人伸處一手，看著牧戈的後腦，忽而輕輕一笑，抬起手掌，朝著牧戈的頭上撫摸而去。
只是，當那手掌觸及到牧戈的肌膚之時，卻是直接從牧戈的身體穿透而入。
一剎那，男人愣了一下，沉默些許，眼中升起幾分自嘲，隨即輕嘆了一口氣，將手掌從牧戈的頭上收了回去，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雷牛獸。
一人，一獸，就這麼的對視著，任憑時間流逝，不言不語，僅僅是剎那，卻彷彿過了千百年。
「小牛，長大了，實力卻因我跌落了。」
一聲嘆息，透著幾分歉意，男人苦苦一笑。
就在男人出聲的瞬間，牧戈整個身軀都是猛然一顫。
太熟悉！
「父……父親！」兩個字，像是下意識般的脫口而出，沒有經過一絲的遲疑。
自從出生，牧戈便覺得，這兩個字對於自己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此生大概都不可能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可是，就在這一刻，當男人出聲的剎那，被說出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的生澀感。
早在雷牛獸和蜂王等獸看向自己身後的時候，牧戈的心中便是出現了一種極為強烈的酸痛感。本是平穩的心情，在那一刻像是洪水爆發一般，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波瀾四起。
再次出現了嗎？
唯一一次的見面，還是在A城，那時候剛從十八層地獄中出來，可即便如此，牧戈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牧戈便是消失的不見蹤影。
之後，牧戈在自己身體中尋找過，是否有著異常之處，幻想著牧戈在他身體內留下了某種印記，只要觸及，便能將其喚出。
可最終，牧戈放棄了。搜遍了全身上下，從B級一路進化到A級，任憑牧戈如何的搜查，都是無法覺察到。
然而此時，面對著雷牛獸，當金色異能全力施展，自己的父親卻是如此悄無聲息的再次出現。
是因為這麼長時間內未曾真正動用過金色異能之氣，缺少原因，還是因為雷牛獸的出現？
牧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一剎，他只想轉過頭，去看一眼自己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模樣。哪怕無數人告訴他，他的父親與他近乎一模一樣，可是這終究不是自己親眼見到的啊！
所以，又怎麼能夠甘心！
但最終，這最微不足道的念想還是被牧戈給死死的壓在了心中。牧戈清楚的記得，一旦他轉身，他的父親便會直接崩潰消散，自此以後再也無法出現。
這樣的結果，牧戈不知道是真實還是構造，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敢輕易嘗試。
最起碼，現在還能知道，他的父親還是在這個世界上的，只不過是以一種極為特殊的形式存在而已！
牧戈不願因為自己，連著最後的念想都是沒了。
「孩子，進化到A級了，比我想象中成長的要快一些。」牧戈身後，牧父低下頭看著牧戈，像是感受到了牧戈從內心深處所傳盪而出的悲愴，牧戈臉上輕的一抽，隨即便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悲傷的，你要知道，我從未離開過你。」
一句話，讓牧戈心靈一顫。無聲之間，心底像是有著一股暖流從心頭中流竄，蔓延到全身。
這麼多年，牧戈所面對的，除了黃琦之外，都是虛偽的人心。
紀斌，俞，冥，連同禿頭老者和幽王，若不是彼此有著利益的關係，恐怕他們早就對自己動手了。
所謂的親情，大概也只是存在於父母身上。
「大人，你沒死？你還活著？為何這麼多年你不回來。」牧戈身前，雷牛獸全身再不見一丁點皇級異獸該有的威嚴感，如同被拋棄的孤兒一般，望著龍宇，雷牛獸一對眼瞳都是微微泛著血絲。
「我的確是死了，那一戰除了你們幾個之外，再無一人活下來，連同整個龍魂界都就此崩潰。」望著雷牛獸，龍宇面上流露出幾分苦澀之色。
「可是.……」雷牛獸不可置信的盯著龍宇，眼中充滿著困疑。
明明死去，可是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因為死神，在我們三大主神臨死之前，死神耗盡所有力量，保全我一絲魂魄，寄存在他的身上。如此的結果，便是三次之後，我將徹底飛灰湮滅，再無轉生的希望。」說話間，龍宇低下頭，俯望著牧戈，沒有一絲的悲傷，有的，是淡淡的慈笑。8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