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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季來不及仔細思考,她更多的精力,都用在如何將稻子從稻桿上擼下來。


  在周季極小時候,還沒有割稻機,種稻子的都是用鐮刀把水稻帶桿割下來,捆紮整齊,到家用打稻子的機器,將稻子打下來。


  記得那種機器是通電的,周季腦中,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了,可那種機器,怎麼能憑印象就做出來?於是周季就在想,有沒有更加久遠的方法,以前古人沒有電都是怎麼做的?


  周季一邊用手擼麥穗,一邊想著,虎口都腫了,終於想到一個辦法:用棒槌打。


  因為要漿洗布料,小部落早就在使用棒槌了。


  周季發現,成熟的稻子,收割回來后,放在太陽底下曬幾天,稻子很容易掉下來,再用棒槌使勁拍打,大部分的稻子就會掉落下來,剩下少量的,再用手擼也是可行的。


  一直蹲著拍打太累,周季又記起自家打黃豆的農具,周季不知道那種工具叫什麼,她在家的時候,也一直叫它『打黃豆的東西』。那東西由兩部分組成,一端是類似棒槌大小的木塊,另一邊是和鋤柄一樣的長棍,用個活絡的機關將兩端連接起來。


  琢磨這個機關的時候,還多虧了河的提醒,終於是做出來了。


  首次收回來的水稻太少,處理過程中沒有絲毫的浪費,最後得到的,也只有小半缸稻穀。


  點著雪天前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夠種植水稻,周季只好留著等到明年再種。


  不過,這些日子還有事情必須要做。


  開地,做水車。


  腳踩水車的難度遠超過周季的想象,多虧烏雁主動承接過去,部落理的人也都來幫忙想辦法。


  周季一邊擔心水車的同時,還要去開地,種植水稻的地,跟一般的田地不一樣,除了田地兩頭的水溝,在田中也要開出小的水溝,方便水流經過。地面整體要比水溝最高處稍低,但田中最低處,不能低過水溝的最低處,不然排水的時候,水又會流不出。


  整個部落有空的都下地了,又是翻地,又是挖溝

  在雪天來臨之前,整出了一畝地。茫茫的雪又覆蓋下來,要說在雪天之前,除了水稻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人印象深刻的話,那時候小部落來了黑岩部落以外的人。


  來人是他們聽說過的,葛花一行。沒人知道他們是如何發現那座弔橋的,他們又是怎麼敢從橋上走過來的,總是他們是過來了,而且找到了小部落以前居住的地方。


  虧得那天剛好塗狼帶著獵隊從那邊走,葛花一行人才收起貪念,他只說,想不到大河這邊竟然還有部落,塗狼回答他:「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呢,你是不是經常到黑岩部落去換鹽?」


  葛花還自以為他們是佔得先機、知道的信息多的一方,卻不想塗狼竟然說出了他們的行蹤,「你怎麼知道的?」人覺得驚訝的時候,大多都會這樣問一句。


  塗狼跟周季相處久了,也學了她裝模作樣的尿性,「你到我部落來換鹽,我怎麼會不知道?」


  「你的部落,這裡是黑岩部落?」葛花問。


  「呵,這裡是大河部落,不光這裡是,對面的逐日部落,你們去換鹽的黑岩部落,統稱為大河部落。」塗狼說:「你們沒有經過我們的允許,直接進到我們的部落里,是什麼意思呢?」


  塗狼亮出手中的石刀,小部落打獵慣用弓箭和銅製匕首,但是獵隊成員總是習慣手上抓個石刀,一來可以減少對匕首的磨損,再來,遇到葛花這樣的人,也可以出其不意。


  葛花一行六七人,當時塗狼帶過去的獵隊五人,加上本就再那邊的石、大樹等人,人數比對方要多,葛花在外晃蕩久了,知道什麼樣的人能讓他得寸進尺,什麼樣的人不能惹。


  他面前的塗狼,顯然不是他惹的起的,「哈哈,我們只是走錯了。」葛花的本事其一就是放得下臉面,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有意走進來的,可他卻能說自己走錯了。


  「我們這就走。」葛花說著要走,塗狼看他離開的方向,「你走錯了。」


  「什麼?」葛花分神沒聽清。


  他離開的方向,是通往平地的,塗狼這麼會讓他過去,「那邊也是我們的部落。」


  「你們就這幾個人,那邊怎麼可能是你們的部落!」站在葛花那邊來看,塗狼的樣子看起來,的確像是在欺負人。


  「誰跟你說,我們就這幾個人的。」塗狼收起石刀,轉而拿起弓箭,「你們要過去也可以,那就別怪我沒跟你們打過招呼了。」說著塗狼將手裡的弓箭對準了葛花。


  「那你叫我們到哪裡去!」看到塗狼那在手裡的武器,葛花已經知道塗狼說的話中,必然有真的,至少這裡跟黑岩部落有關係是真的,因為他手上拿著的東西,黑岩部落也有。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兩方第一次交手,在周季毫無察覺的時候,以葛花那方的失敗作為結局。


  這事情周季還是從吉水那裡聽說來的,吉水說的有模有樣,讓周季感嘆,真是個說故事的好苗子。


  經這件事,周季又重提了看守弔橋並修建瞭望台的事情。


  大地是這樣回應的,「在那邊做個什麼台是可以,但是你叫兩個人去那邊看著,誰高興去呢?」


  沒有人會高興去的,但大地的任務不就是讓部落的人願意去嗎?周季只管提出不足,如何去做要看大地的。


  最後還是輪流,一組三個人,每組守半個月,雪天則不用守。


  部落的人數本來就不多,原先說每戶人家分到一塊地,後來因為各自要做的事情增加,以及有些人本就不擅長種植,有三分之一的田地又買給了部落。


  周季將這個田重新整合,低價買給想種的人家,剩下的地,用來總之一些不許費神的作物。


  這個冬天,白結的孩子都會走路了,也能含含糊糊說兩個詞語,這孩子有個讓周季忍不住吐槽的名字,周豆豆。


  這名字是白結自己取的,豆豆就是黃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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