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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喜歡這種顏色,染出的第一匹布料就小心的收起來,等風回家的時候,讓風帶去給周季。
等周季收到這塊紫色的布料,空地那邊都有許多人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了。
周季來這邊是搞建設的,每天下地、做房,哪裡還有心情去弄布料?她現在的手,虛腫的厲害,根本就不能再做精細的活。
即便是這樣,周季收到這塊顏色鮮明的布料,還是很開心的,紫色,這種顏色跟綠色一樣,在她原來的世界,已經不是什麼正經顏色。
周季把布料手在睡覺的地方,每天早上起來就看一眼,決定等房子做出來,她要用這匹布給宿草做一身裙子穿。
每天,陽光剛照進茅屋,周季就醒來做飯,平地上的人做的都是體力活,不能一天只吃一頓,昨晚早飯就到地里去,還沒怎麼做,又是中飯,中飯過後,就是晚飯。
一天三餐飯,時間過的非常快。
轉眼,第一排房子已經做好了。
這天吃過晚飯,風到了他們的茅屋前,「季,我想把宿草接過來。」
「好啊。」周季都不用想就同意了。
「我想讓她跟孩子住在新屋裡。」風又說。
「好。」周季說完好之後又補充道:「你讓她過來的時候,把織布機也帶過來。」
風才走,河就說話了,「你不要住到新屋裡嗎?不是說不要再睡在地上的嗎?」
「嗯。」周季在河旁邊躺下,「總共有三間房,他們家睡一間,剩下的男女分開睡,剛好。」
「你跟我分開睡?」河不高興了,「那還不如睡在這裡。」
周季笑了一下,「嗯,你要睡這裡也行啊,到時候就你帶小黃睡這裡,我到新屋裡去睡。」
「哼,我吃了它!」
「房子會做的越來越快的。」周季說:「你們做第一排房子不是也沒用多少天嘛。不急,不急。」
周季摸著小黃的毛,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河從背後靠了過來,抱住了周季,「季,你好多天不跟我說話了。」他的語氣十分委屈。
「嗯?有嗎?沒有吧。」周季自己沒太大自覺。
「有。」河忽然捂住自己的肩膀,「啊,我這裡痛。」
他的表演實在太假,周季連眼皮都懶得抬,直接一腳踢過去。但到底她放開了手裡的黃走獸,滾到了河的懷裡。
恍惚間,聽到河說話:「我明天要回部落,要到黑岩部落去了。」
「嗯。」周季的意識已經陷在瞌睡中。
河收緊自己的手臂,他本只想抱緊周季,卻沒想到直接把周季勒醒了。
看見人醒了,他又說了一遍:「我明天要回去了?」
「為什麼?」周季之前就沒聽清,這時很快想到:「要去黑岩部落了是不是?」
「嗯。」
周季說:「那你快睡吧,明天早點起來。」
「你不喜歡我了。」
周季的眼睛慢慢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河,「你剛剛說什麼?」
「你沒有以前喜歡我。」河說。
周季是愣住了,她沒想到河會說這樣的話,而且還是大晚上,真不會挑時機,萬一自己心情不好,直接就應了是怎麼辦?這可有的誤會了。
得虧現在比以往冷靜,半夜被吵醒,也沒什麼脾氣了。周季平靜的問了一句:「何以見得?」
這話河聽得懂,「你以前睡覺,都是我抱你睡。你現在都是抱著那個東西睡。」
「呃……,就這個?」
「你以前總跟我說話,現在好幾天都不怎麼跟我說話。」
「嗯……,還有嗎?」
「以前我去黑岩部落的時候,你都不高興,你現在都不在乎了。」
周季嘆了口氣,她從河的懷中抽出一隻手,拍了拍河的後背,「不是這樣的。」
河看著周季,一副我聽你解釋的樣子。按周季的脾氣,她能說出不是這樣的,還料表安慰的拍河幾下,已經是不小的進步了,再解釋?解釋是個什麼鬼?
可是看河的眼神,還真的在等周季說出個什麼。
「我呢,現在跟以前一樣喜歡你。」說完這句話,周季覺得自己牙有些酸,「但是現在大家都挺忙的,我也沒空跟你說話啊,你說是不是?再說去黑岩部落的事情,我是不高興啊,但是我不高興,你能不去嗎?不能。那條河只有你能渡,我再不高興,你還是要去,所以我只能接受了啊。」
「懂了嗎?」周季不放心的反問了一句。
「你一點都沒有……」河沒有了半天,後面一個詞總是憋不出來,周季忍不住給他補充「感情?」
「嗯。」
「我的天吶!」周季拍著河的背哭笑不得,「我得上了你,才說明我對你有感情嗎?抱歉吶,我現在沒有精力啊。」
周季又想到了自己說要改變的話,她忽然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認真地看著河,外面的光透過草的縫隙透進來,昏暗見可以看到河眼神中的亮光。
既然對方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問題,周季意識到了,她湊過去,認認真真的親了河一下,她兩隻手拍著河的臉頰,「河啊,你要是覺得我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你,那你就要主動一點了。」
河很受教,果然很主動。
為人處世,沒有正解,所以作為單純的一道題來看,是很難拿到高分的,也很少遇見能教你求解的人。
這道題,要自己去琢磨,有些人要花費十幾年的經驗教訓,才能看透問題的本質。
周季不是什麼聰明人,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看透任何東西,但她有點摸上路了,知道要認真了,知道自己態度有問題了。
既然是別人覺得她有問題,那她就反省一下好了。河作為周季愛情的啟蒙,周季對待他,肯定沒有多少經驗,就如河所說的,是不是她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喜歡他了,周季沒有去深想這個問題,她已經累到不願意去思考,就當做沒有吧,當做是河的錯覺。
周季是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她喜歡的東西,很少有堅持下去的。
隔天河離開后,周季扛著鋤頭下地,在地里,周季就在想,她對河的熱度,會不會有耗盡的一天,她忽然開始擔心起這個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