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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吃人,小部落的人就不淡定了,當初他們之所以離開,導火索還是因為巫師要吃孩子。
他們一直以為逐日部落的害蟲就是巫師,除了巫師沒聽說過其他族人要吃人,但是現在聽到了,原來不止巫師,族長都想著要吃人。
雖說是已經死掉的人,但畢竟是同族啊,族長巫師果然是一路貨色。
大地垂著眼,加上燈火昏黃,別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周季在外面聽著,覺得他們說的事情,似乎離她非常遙遠,又極令人恐懼。
吃人。常聽說吃人的社會,但她活到這麼大,從來沒見過誰真的吃了人。
剛到這個世界,逐日部落的人就追她,說要把她抓回去吃。來了這邊就聽到,小部落離開的原因,就是不讓巫師吃晨,之後為了回到原來的世界,又去了對岸,親耳聽到巫師吃了一孩子。
過於殘忍的話,不能去想象畫面,周季控制著自己,假裝自己不在這個世界。
凍死、餓死,然後被同族的人吃掉。
如果人生的結局是這樣,那何必生而為人?
大地一度沉默,過後他問角,「你是因為他要吃同族的人,才殺了他的?」
角笑了一下,「最該死的人就是他,要吃也應該吃他的肉!都是他,只想著搶同族人住的地方,獵隊才沒有出去打獵。」
「就算獵隊出去打獵了,你們不還是沒算到雪天的時間嗎?」黃走厭煩的說。「你把他殺了,不是讓逐日部落一個都活不下去嗎?」
「我殺他還殺錯了嗎!」角叫到。
大地抬眼去看黃走,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你殺不殺他是你自己的事情,那麼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呢?」大地問,「我們把你救活了,你以後要怎麼做?」
周季挑眉看向大地,怎麼覺得他現在說的話,有點像她的風格。
角整個人縮成一團,把臉埋在被子里,「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們呢?」大地不去看精神明顯不正常的角,轉而問他旁邊的兩個人。
周季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苦笑道:「我們要是回逐日部落,肯定活不下去。」
女人很慌張,她偶爾偷偷的去看陽。「我們能留在這裡嗎?」女人小聲問道:「我不會吃你們很多東西的,我三四天吃一點點東西就行了。」
小部落存下來的食物,就算之前給了黑岩部落一些,也還是有的多的,就算多他們三個人,食物還是綽綽有餘。
「天黑了,你們也吃過東西了,就再睡一晚,等明天天亮了我再來看你們。」大地走了出去,他問的問題,三個人中,沒有一個人給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獵隊走到外面,大地轉頭去叫陽,「你今晚還是睡在這裡,炕上睡得下,晚上留心一點,再叫一個人跟你一起。」
「我吧,我跟陽一起看著他們。」黃走自薦。
大地看著他,極其鄭重的說,「記得不要說什麼。最好也別讓他們出來。」
「他們要是想尿尿呢?」黃走問了個實際的問題。
「就帶他們到廁所去,不允許他們到別的地方亂看,記得,看住了。」
「我知道!」得到陽的保證,大地才稍微放下心,但就是這樣,他這一晚也是睡得不安穩的。
相比於對面的逐日部落,這三個人算得了什麼?
小部落的糧食養三個人不成問題,但是養對面一整個部落,就完全不夠了。必須找到另外的食物來源,否則,對面那片地寧可扔掉。
周季跟河到家的時候,灶里的火已經燒盡,只剩紅色火星還在,周季扔了把乾草進去,等乾草被火星點著后,再放乾燥的樹枝。
灶旁的水缸只剩下半缸水,河拎著陶罐出去打井水,來去兩趟,才把水裝滿。
周季燒了熱水,打算好好洗個澡,今天真是受罪,划水的時候出了一身汗憋在身上,上了岸冷風一吹,身上又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水燒好,也不用周季動手,河直接就把水倒進了洗澡間的水缸。
周季現在也沒之前那麼在意了,直接在外間脫了衣服,鑽進了水缸。
稍微有些燙的水,浸泡全身,周季嘆了一聲,「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洗澡途中河拎了一罐熱水進來,放到水缸邊上就開始脫他自己的衣服。
「哎,你幹嘛啊?」
背對著周季的人,臉上帶著藏不掉的得意:「我洗澡。」
「我還沒洗完呢!」
「一起洗。」他收斂了表情,轉過頭一臉正經的看著周季,「我累了,今天想早點睡。」
周季把他說的話當了真,「那你早說,我讓你先洗啊。」
河裝的像模像樣,臉上帶著點困意,周身還散發著一種『算了,我不會跟你計較』的氣氛。
周季真的給河讓了位置,河脫光了鑽進去,水缸里的水立馬就漫了出來,漫出來的水順著排水溝流了出去。
水沒過了周季的下巴,河在周季身後,手順勢就搭在周季的腰上。
水缸畢竟不是浴缸,擠下兩個人就有些動彈不得,為了給周季讓空間,河是半蹲著的,他把下巴擱到了周季的腦袋上。
周季卻向上一頂,差點讓他把自己的舌頭咬破,「拿開你的手,洗澡就好好的洗。」
「這麼熱的水,我要多泡一下。」河說,「哎呀,下來就不想動了。要是有洗澡間這麼大的水缸就好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在裡面做了。」
河說的如此明顯,周季怎麼會聽不出起來,只是裝作聽不到,不想搭理他。
說累了要早點睡的人,硬是拉著周季泡到水不怎麼熱了才出來。
周季跟河睡得安穩,睡覺之前把門從裡面捆上了,外面打不開。
只是除了他們,小部落里,沒有人睡得好。
陽跟黃走為了看住這三個人,是輪著睡的,那三個人問起來,他們就說灶火不能沒有人看著,所以只能輪著睡。
到半夜,果然他們要起夜,不光是那兩個男人,女人也要。
女人裹著自己的獸皮出了裡間,看到陽坐在門前,她過不去,只能漲紅著臉說:「我要出去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