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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怎麼辦？」


  「先放在外間，把人搓暖和了，再放到炕上去。」周季覺得自己的心要從嘴裡跳出來了，肺部一下子吸入太多的冷氣，也開始隱隱作痛。喉管又痛又癢，兩隻腳已經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她靠著門，一點點滑坐下去。


  河把角放下，交給大地照看，就趕緊跨過另外兩個快被凍死的人，去看周季的情況，「你怎麼了？」


  「沒事。」周季搖頭，「把這扇門關起來，用手把他們身上搓熱，再給他們灌點熱的紅糖姜水。」


  周季說完這句，就打算往旁邊滾一下，好讓他們把門關起來，但是河卻把她抱了起來，直接走進了裡屋，把她放到了炕上，「你先在這裡歇一歇。」


  周季也不爭，倒在炕上，感受著手心傳來的熱度，然後看獵隊的人脫掉那三個人的獸皮，去揉搓他們身上的皮膚，「要小心點，他們身上很多地方已經被凍傷了。」不要直接就把皮搓下來。


  紅果跟花也進來了，這裡有個女人，總不能讓獵隊的人來搓她吧，雖然在這個世界男女之間並沒有避諱的說法，但到底是異性。


  周季在炕上半死不活的躺了五分鐘，他們就在地上搓了五分鐘，有人把獸皮墊在他們身下，好給他們暫時保溫，不停地揉搓身體，除了凍傷比較嚴重的地方，其他地方已經開始有血色了。


  中途灌了一碗姜水，幾乎陷入昏迷的三個人終於漸漸清醒過來。


  周季有了些力氣，就從炕上站了起來，去幫女人搓腿部。抬起她的腳，周季是第一次見識到，冷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沒有刀刃，竟然能把她的腳一寸寸的劃開，划的血跡斑斑。


  流出來的血液早就被凍住，硬邦邦的貼在皮膚上，「要給她擦一擦嗎？」花問。


  「移到裡間去，我出去打點井水進來。」周季端著陶盆要往外走。


  紅果叫住了她，「陽這裡燒了水的，不用出去打水。」


  「還是不要用熱水擦。」周季作為一個有些常識的人，雖然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不能用熱水，但是還是知道要照著做。再說井水不冰，對他們來說剛好。


  周季開門，白結她們就等在外面，不用周季去打水，很快大樹就把水送了過來，周季進來，他們在外面非常自覺的關上了門。


  用井水擦洗掉三人身上的血污，等他們意識回復的差不多，才把人放到炕上，陽這裡的棉被不夠，花回家抱了一床他們的被子。


  周季說，「我先回去了，等他們睡一覺，再來問什麼事情吧。」


  河緊隨著周季出了陽的屋子，才進家門，就抱住了周季，把人抱到炕上，還是摟著不放。


  周季推了推他：「灶里的火滅了，我要去隔壁借個火。」


  「我去。」河把被子蓋到周季身上，「你先不要脫衣服。」


  河出去借火，還把大地也帶了進來，大地幫忙生好火，也不進來，倒是河進來了一下，幫周季鋪好被子，讓她脫掉衣服鑽進去，「大地不進來，我們在外間說話。」


  「哦。」周季睡在炕頭，就緊貼著牆，他們在外間說什麼，她聽的一清二楚。


  「那邊陽跟大樹在看著。」大地說，「你們到對面去了？」


  「聽到對面有人叫，我就去看看，還好季說乘竹筏過去，要不然，我還要游幾趟。」河說，「我過去的時候，角已經躺下了，他旁邊還有一個人已經凍死了。」


  「還知道別的嗎？」大地問。


  「我過去他們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我什麼也沒問。」


  過了一會兒，大地才說。「那要等他們醒了才能問了，我馬上去倉庫那點吃的東西出來，這兩天把倉庫和地窖封起來，誰都不要進去。」


  周季聽到大地的話，倒是對他有了新看法，這人似乎越來越聰明了，吃一塹長一智。


  大地走後，河進了裡屋，脫了衣服鑽進周季的被窩裡，「我身上冷嗎？」


  「你冷不冷，自己沒點數嗎？」周季跟河保持著距離，「你先別靠著我。」


  河沒敢貼著周季，等到他身上暖和起來了，才抱住周季，雖然周季比他先進被窩，但是到現在，腳還是冷的。


  河把周季的兩隻腳夾在自己小腿間，這樣一個動作，讓周季心裡剛剛產生的一點不滿，瞬間消散。


  「不要臉的男人。」河無緣無故挨了一句罵，還沒弄清楚周季為什麼罵自己，就感覺到她也抱緊了他。


  河偷摸摸的笑了一下，也不去問周季為什麼罵人了。


  兩人眯了一小會兒，短暫的休息過後，河要去找大地，商量那三個人的事情要怎麼弄。


  從他們三人的狀態，可以猜測到，對面逐日部落的一定是混亂不堪了，這三個人要不要留下來，如果流了下來，以後怎麼辦？

  這些問題都要考慮，大地已經吃了一次虧，無論如何，再不會讓威脅到小部落的事情發生。


  河穿著棉襖，還囑咐周季，「我過去看看，你還是睡你的，我走的時候會塞把柴到灶里的。」


  「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周季更想知道的是，那三個人還活著嗎？


  不要自己廢了那麼大力氣，那三個人卻還是沒了，周季要去確認那三個人的狀況。


  陽住的屋子就是之前周季跟白結住的房子，就在大地家邊上，周季先跟著河進了大地家，看到小部落大部分人都在，灶台上還放著兩條收拾乾淨的魚。


  「這個魚是今天晚上吃的？」周季問道。


  「魚是大樹去拿回來的，說煮點湯給他們喝。」紅果說，「我是想給他們做點窩頭的，都喝了好幾碗姜水了，還要喝魚湯，夜裡得上多少次廁所啊。」


  「還是聽大樹的，給他們做點魚湯吧，大不了把魚肉也放在裡面煮。」小部落做魚，一貫是將魚分成兩部分，有刺的整個剔下來熬魚湯，沒刺的魚肉另外炒制。


  「我來做吧。」周季說，「拿到那邊去做，省的等下端過去都冷了。」


  紅果拎起傻魚，說道：「我跟你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