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煮鹽
爬到下面，才發現海岸上不是沙灘，而是石頭。踩在上面隔的要死。
從山崖根到海面，大概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這裡什麼都沒有。」白鳥站在那裡，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是啊，季，我們留在這裡幹什麼？」火說：「他們沒有鹽，我們可以過些天再來，留在這裡有什麼用。」在上面時，周季說的小聲，她有辦法弄鹽的事情，除了大地，小部落其他人都還不知道。
即便什麼都不知道，也還是願意聽從大地的決定，周季對大地，又高看了一層。
「過些天再來，我們難道要回去？」周季語氣輕鬆，但每個問題都直擊要害：「我們的鹽，雖然從逐日部落那邊搶了點過來，但能用多久？再來去一回，要廢多少精力？就算你們走得動，總得為女人們考慮一下吧。」
大地解釋：「季說留在這裡，她有辦法弄到鹽，不用得太陽出來。」
「你有辦法？」白鳥不太相信，多少年下來，鹽都得在有太陽的天氣，才會從黑石上長出來，就算季很厲害她也無法相信，周季有辦法弄到鹽。
「怎麼弄？」火有些激動，「天要黑了，快弄出來，還能在天黑之前上去。」
周季白了他一眼，「要能那麼塊，這些東西還拿下來幹什麼？」
「大地，我帶人上去打些野物。」河想的問題比較實際，今天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小部落的人都餓得不行了。
白鳥畢竟是這個部落的人，她對這裡是非常了解的，「部落附近沒有野物，我們都是用鹽跟附近的部落換些吃的。」
大地說：「我拿被子到附近的部落問問。」
「不用，這裡有吃的。」周季說的十分肯定。
其他人都看好著她：「哪裡？這裡只有石頭跟水啊。」火覺得口渴，跑到海水那邊捧了水就喝，結果才到嘴裡就吐出來了。
小部落的人不清楚，周季卻不厚道的笑了，白鳥說：「這裡的水不能喝啊。」
「水都不能喝，我們留在不是在等死？」火苦著臉回來，看到大家都是跟他一樣擔憂的表情，唯有周季是笑著的，「季，你是不是知道這個水不能喝？」
「廢話！海水鹹的怎麼喝？」周季又問白鳥：「這邊應該還有別的水源吧。」
「部落旁邊有一個池塘。」白鳥看了一眼山崖，「要上去。」
火也沒廢話，拎起旁邊的陶罐，開始往上面爬，「我去打水。」
小部落的陶罐肚大口小，總量十足，花提醒他，「你這樣拎著爬太危險，還是你先上去，再用麻繩拉上去。」
火也是第一次到黑岩部落，憑白鳥那樣簡單的描述，想找到池塘有些難度，所以白鳥也跟著一起去了。
小部落的人神色凝重，「在逐日部落，都是雨天過了再出發，到這邊換了鹽就走。」黃走坐在凸起的石頭上，嘰里咕嚕的念：「這裡風這麼大，底下都是石頭，站的腳都痛……不是人待的地方。」
周季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又不是要長久的待在這裡，等我們拿到足夠的鹽就走。」
「季，快說怎麼弄要鹽吧。」青枝著急的問。
「圍到我這邊來，咱站成一個圈，能相互當掉些風。」周季加重了語氣：「讓我告訴你們鹽是怎麼來的。」
「鹽就在這些海水裡。」周季說：「把海水放在鍋里煮干就能得到鹽。」
青枝問道：「鹽不是石頭上長出來的嗎？」
「誰對誰錯，咱們試試就知道了。」周季指向山崖西側，「你們看那邊，是現成的柴火。」
山崖的西側，全是從岩石縫裡擠出來的荊棘，經過一個冬天，已經全部凍死，現在正如周季所說是現成的柴火。
「我去砍柴，青枝去打海水。」青木從藤筐中翻出石斧，往西側走去。
周季一隻腳踩在石頭上，樣子十分嘚瑟，「海水煮鹽要很長時間，晚飯還是要解決的，走，我帶你們去找吃的。」
河看著周季嘆了口氣：「大地，你帶人留下，我帶黃走跟季出去。」
周季都已經往外走了一段了，又特意返回來跟大地說：「對了大地，既然要在這兒住幾天，總得布置一下啊。」
她也沒說要怎麼布置，就又走了。
三人背著藤筐就沿著海岸走，黃走問她：「要到上面去嗎？」
「應該不用吧。」周季也不確定。
周季走在最前面，忽然說：「這些日子可吃不到野物了。」
「啊？季，你說什麼？」黃走跑到她旁邊：「不是說要去找吃的嗎？」
「是啊，咱們去找的是魚啊。」
「嗨呀，有的吃就行，你是沒見過，以前雪天餓起來，我們連大葉子都吃。」黃走說。
大葉子？他說的應該是用來擦屁股的樹葉，這種也吃，還不如去吃樹根的，運氣好點，有的樹根，還有些許甜味。
三人走了一個多小時，「季，到底哪裡有魚啊。」黃走的腳有些痛了。
他都痛，別說周季了，這會兒她是硬忍著不說，走路的速度已經慢下不少了，抬手摸了把汗，「沒想到從下面繞了不少遠路啊。」
「我背你。」河走到周季前面蹲下。
「你腳不痛嗎？」這次周季沒有立刻就趴上去。
河說：「你這樣走，要走到天黑的。」
「好吧，就占你個便宜吧。」周季看到山崖上往外凸的那塊，「我們應該快到了，繞過那個山崖就是了。」
黃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非常生動，滿滿都是上當受騙的意思，「季，前面沒路了。」
海灘上的路被山崖擋住，乍一看，就跟沒路一樣，但是早在山坡上時，周季就注意到了這塊地方。
那時他們站在山坡頂上，小部落所有的人都在看黑岩部落的屋子，就周季一個人，往海面看去，坡頂正對著的前方，就是這裡。
周季為什麼會往這塊地方看，是因為她剛巧被光照了下眼睛，那種感覺，就跟小學時，被人用鏡子折射的光照到差不多。她仔細的看，發現那塊地方有很多魚挑出水面，波動的水面折射出的光，剛好照到了她。
這就是運氣！周季一直憋著沒說，是打算用這個信息，換更多的鹽，結果人家根本就沒有鹽，還得她們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