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黑霧
第397章黑霧
黑霧不停旋轉著，如同汽化了的墨汁，黑得濃重。
黑眼裡不是傳來一陣陣痛苦的低吟。
「來人！來人！」黑屋裡傳來一陣暴喝。
「屬下在！」
「去，讓人給本座盯緊了凌霄宮的動靜，一草一木，本座都要知道！」黑屋裡的聲音暴怒、高亢，卻又透著氣息不穩。
「遵命！」
九重天上，一個華美的庭院中，一身白衣的婉月一邊扯著院子里開得正盛的仙花，一邊哭哭啼啼的咒罵著：「死妖精！狐狸精！你去死！去死！去死！」
花瓣被指尖揉碎得不成樣子，花汁從指縫中滴落，點點紅色的汁液，灑落在她喪服一般的裙子上，看上去如紅梅，卻更似鮮血。
「月兒，你這是在幹什麼？」琺靈從空中緩緩落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爹！我不甘心！」婉月一下子起身撲倒琺靈身上，琺靈身子驀地一僵，不著痕迹的將身子往後微微挪了挪，似乎想要避開婉月裙子上的污漬。
「我不甘心！爹，我喜歡了神君那麼久，可是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那麼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東西，她拼什麼站在君上身邊！君上還為了她羞辱我，當著她的面羞辱我！」婉月的神色越來越猙獰，「爹，她不過是個次神而已，你幫我殺了她，求你了爹，你幫我殺了她！」
「好，爹答應你，」琺靈一面說一面將婉月從他身上扒拉下來，扶著她的胳膊讓她站穩，「只是現在宮九霄把她護得太緊，而且，現在他們似乎又已經離開了凌霄宮，往南邊去了，等他們回來，爹再找機會給你報仇，如何？」
「謝謝爹！」婉月聞言臉上立即轉悲為喜，笑成了一朵花。
「放心吧，悅耳，爹不但會讓你得到宮九霄，還會讓你得到更多的東西，那些，從前我們重來不敢想的東西。」
另一邊，蕭瑟和宮長吟正不停的加快速度，朝著這九重天闕的南位天進發。
九重天廣袤無垠，東、西、南、北四位天，每一個都是幅員遼闊。
凌霄宮在西位天的正中央，距離南位天的交界處都有著很長一段距離。
「我們靠近南邊了么？」蕭瑟站在祥雲上，看著周遭不停變幻真的雲海，「寒月鞭，有感應么？」
「這裡還是西位天的範圍，別急，我們再嘗試一下。」宮長吟拍了拍蕭瑟的背。
「妹妹，若是這九重天的南位天也根本找不到那個什麼蒼冥鏡，怎麼辦？」空間里，君臨風看著一直抱胸而立，看著不遠處一朵淺粉色的話打了好一會兒呆的君沐漓。
「只要有線索，上天入地，我都一定會堅持。」君沐漓的長發在微風中飛揚，纖細的身形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君臨風心中震動，既欣慰又心疼。
「不說了，八哥，二哥，我先修鍊片刻，等到了南位天在叫我。」君沐漓的眼風突然朝斜後方淡淡掃了 一眼，幽幽道。
也不待君臨風的回答，君沐漓便兀自坐下，盤膝打坐，閉目凝息。
君臨風和君北辰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兩人一人一邊，成保護的姿態，也在君沐漓的身邊盤膝打坐起來。
君沐漓的斜後方，那一座兩人高的假山後，緩緩的挪出半個身影，頎長挺拔，周身都包裹著濃郁的憂傷。
宮長羽的目光一直牢牢的鎖在君沐漓身上，又瞥見君北辰和君臨風的姿勢，只覺心中酸澀難忍。曾幾何時，小丫頭不顧世人眼光，說什麼都要跟在他身後，可是現在，他卻連站在她身邊都沒有資格。
僅僅因為一句話，他的妻子就把他打入冷宮，想來，在沐漓心裡，君子玉的分量，比他重得多吧？這麼想著，心裡的酸澀又更加濃重，迅速蔓延過胸腔，連口舌之間，都泛著酸意。
宮長羽站在原地，只覺得時間過得漫長又艱難，可他就像兩腳生根了一般，無論心裡多難過，也捨不得離開。
「都會過去的。」熟悉的嗓音壓低了聲調在宮長羽的身後響起。
「父皇，你怎麼來了？」宮長羽立即轉身，詫異的看向宮華錦。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已經不在盤古大陸，我已經不是東呈皇帝，你們也不是皇子王爺，以前的那些成稱呼啊，能改就都改改，叫我爹就是了，不然多彆扭。」
「是，兒子習慣了，一時沒有想起來。」宮長羽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算了，不糾結這個，羽兒，找個機會，和安華好好談談，這些天我冷眼看著，其實安華對你還是十分不忍，只是她沒法接受君子玉的事情，這才想找一個宣洩口，將她心裡所有的怨、所有的悲、所有的痛都發泄出阿里，她的心裡才會好過一些，可是她又不捨得拿你怎樣，只好用冷落來 應對。」宮華錦說話時，眼裡閃爍著歷經歲月磨洗后的了悟和睿智。
「可是……」宮長羽卻是依舊皺著眉。
「你是想問，為什麼她選你，她為什麼不去冷落別人，對吧？」宮華錦像是看透了兒子的心思一般，打斷了宮長羽的話。
宮長羽點了點頭。
「兒子，」宮華錦輕輕拍了拍宮長羽的肩頭，「你應該慶幸，她選的是你，這就說明，在安華的心裡，你是她最親近的人。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兒？」宮華錦笑著又拍了拍宮長羽的肩，遞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朝著宮長羽點點頭，「相信你爹這個老頭子的眼睛，絕不會看錯，我這個二兒媳啊，是不會真的撇下我的傻兒子的。」宮華錦說完，就徑直離開了。
只留下宮長羽在原地發愣，繼而嘴角止不住的飛揚，是啊，他前些天不是還親耳聽到他的小丫頭和金七說的話嗎？
這麼一項，宮長羽更有信心了，原來是因為親近，原來丫頭選擇冷落他，是因為親近，真好！宮長羽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整個人的整顆心突然就飛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