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的聯手作戰
黑髮少女的話讓卡爾德雷有些奇怪。
（不需要眼睛也能辨別方位，是想說自己對這片樹林很熟悉嗎？不過之前每次見到她的時候，也都是在這片樹林周圍或是樹林裡邊。）
雖然少年很好奇對方這麼肯定的原因是什麼，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打聽這些事情的時候，所以換成了另一個問題。
「話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待會兒就要一同聯手作戰了，不知道名字的話會很麻煩吧。」
「茜卡。」
或許是不願繼續等待了吧，黑髮少女、茜卡的回答十分乾脆利索。
「卡爾德雷·芬格，迅速執行你的計劃，擊殺那隻魔物。」
「呃、稍等一下，茜卡小姐。雖然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
摸了摸鼻子，卡爾德雷看向正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這邊看的白鱗蛇，那雙金色豎瞳中完全看不到敵意。
「一開始只是被他追著跑所以沒有留意，那隻魔物好像並沒有對人類有太大的危害。而且你瞧，我們討論的時候他竟然還在那裡等著。事實上，那對肥…佩勒格里尼家的兄弟倆也只是暈了過去，看起來沒什麼嚴重的外傷。」
（除了我在樹林里讓他們撞得鼻青臉腫以外。）
『……』
卡爾德雷在心裡補充完後半句話，順便小小地為那對肥胖兄弟默哀了一下。
「唉……」彷彿受夠了似的嘆了口氣，茜卡第一次直視面前這位淡金色頭髮的少年。「卡爾德雷·芬格，我不清楚魔物對於你來說是什麼，也不想知道。但我要你明白一點，魔物對於我來說就是敵人，必須要擊斃的敵人。而那雙眼睛……」茜卡指向遠處由於沒聽見內容而一臉莫名其妙的大白蛇。「擁有那雙眼睛的傢伙，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茜卡、小姐……」
少女對於魔物的敵意令卡爾德雷感到意外，但他並非不理解這種感情。
人類和魔王的戰爭雖然已經過去了上千年，但人類和魔物的戰鬥並沒有終止。每隔一段時間，處於魔瘴之境的魔化獸都會大範圍地向東襲來，向人類居住的大陸襲來。這一現象，被人們稱作為『魔化獸潮』。
人類為了抵抗魔物作亂而依次修建了四道防線，由神聖教會帶頭坐鎮此地，並對此區域冠以『聖域』之名，千年來一直都是人類同魔物戰鬥的最前線。同樣的，也是片最容易遭到襲擊的土地。
儘管人類的第一防線就極難突破，但並非絕對的安全。事實上，就在十年前處在第二、三防線之間的一片村莊就遭到了魔化獸的偷襲，全村上下數百人口無一倖免。這一事件被人們稱作『哈爾德利徹慘劇』，就連近幾年才進入聖域的少年也有所了解。
「算了，卡爾德雷·芬格。如果你繼續這樣搖擺不定的話，請迅速離開這裡回到教師們的保護之下，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解決掉它。」
或許是少年發獃的樣子令茜卡感到失望，她的語氣充滿了放棄的意味。
「等、等一下，茜卡小姐，你誤會我了。」
看到已經轉身離開的黑髮少女，卡爾德雷急忙解釋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和魔物之間有什麼仇恨，但我能理解你，也不會強迫你改變自己的決心。」
茜卡的腳步停了下來，少年抓住這個時機急忙補充道：「這次的計劃是由我主動提出的，至少，讓我負責到底讓它成功執行吧。」
「……」
「茜卡小姐？」
「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還打算賴著不走？」
「呃、這個嘛……抱歉。」
被說中了的卡爾德雷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鼻尖。
「那麼……開始執行計劃，卡爾德雷·芬格。你要記住，最後的處決」
「要交給茜卡小姐你來完成，對吧。」
「……動手。」
少年應聲向前走去，率先進攻的他在計劃中負責出力最大、同樣也是最接近魔物的任務。
雙手握緊長劍，纏繞在劍刃上一直未曾熄滅過的火焰又旺盛了幾分。卡爾德雷提前將魔力灌注在腳底，專註地盯著面前越來越近的大白蛇。
（抱歉了，白鱗湧泉蛇。雖然與你無冤無仇，但就算我不來做這件事，就憑你突然出現在黑霧林之中，學校的教師就不會放過你吧。既然如此，就由我來、我們來了結你吧。）
「請放心，茜卡小姐的處決可是很快的，肯定你什麼都感受不到就已經結束了。」
『廢話、太多。』
「廢話太多了，卡爾德雷·芬格。」
（你們兩個，不要在這種時候這麼一致啊。）
腦內腦外被同時教訓了的少年，無奈地正對著大白蛇擺好架勢。對方看起來也察覺到了他的身份，眼神里半是挑釁半是氣憤。
（嗯，這情況看來我都不用激怒他了，也不知道這種事情該不該高興。）
鬱悶的少年雙腳突然用力蹬地，向前跳起躲過了從身後掃過來的尾巴，同時揮出手中的火焰劍，直指大白蛇的右眼。
理所當然地，這種簡單的攻擊沒能奏效，充其量只是點著了樹枝上的幾片葉子。
『嘶——』
感受到斜下方的魔力波動，還未落下的卡爾德雷急忙將長劍架在身前，洶湧的火焰自劍刃的魔紋之中噴涌而出，在他前方築起一道火牆。剛一落地，火牆便與水球相撞，劇烈的沸騰聲和蒸發的白汽充斥了這片區域。
（很好，就照著這個勢頭來。）
揮劍盪開面前的白汽，卡爾德雷絲毫不給對方休息的時間，再次沖向白鱗蛇。劍身上纏繞的火焰粘在沿途的灌木叢和樹皮上，連成一條火焰小路，直通再次匯聚出一顆水球的白鱗蛇的位置。
奔跑中的少年突然停下，做出一道火牆用來抵擋緊隨而來的水球攻擊。接著丟下在耳畔滋滋作響的沸騰聲，從火牆一邊繞出的他再次投身與大白蛇的戰鬥之中。
赤紅與白色交匯，清水與火焰嘶鳴，鋼鐵同鱗甲碰撞。
每一次揮劍、每一次釋放火焰，少年感覺自己對於魔劍的運用就更加地熟練一分。彷彿絲毫不考慮魔力的消耗一般，周圍的樹木紛紛都被火焰點燃，黑色的煙霧漸漸冒出，與四周的瘴氣和還未散盡的白汽混雜在一起，森林漸漸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咳咳。」
不小心吸了一口嗆人的黑煙，卡爾德雷抽空瞧了一眼四周的情況。火焰升騰，黑霧環繞，他甚至懷疑這場動靜能驚動森林外的薩利耶教師。
（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但是周圍的樹已經燒著了大半，但願這件事過後薩利耶先生能懲罰得輕一些。）
此情此景就在眼前，少年才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有多麼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