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該抖的機靈還是要抖
血玫瑰商行頂層的宴會廳里，張伯倫仔細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科什，心下在不斷地算計著。
科什·聖·奧古斯都·西維爾，皇室奧古斯都一脈第二代頂尖力量，聖域巔峰，曾經是皇位有力的爭奪者，不過性格太過剛硬和正面，或者說原則性太強容不得黑暗，所以才讓「自己」的老爹坐上了皇位，成了查爾斯三世。
所以說，面前的這位皇叔猛的一塌糊塗。
「我那位皇兄還真是寵著你，居然把弒魂這把弓都給了你。」科什沒鳥張伯倫，而是一臉寵溺地看著艾希，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把弒魂長弓。
張伯倫有點不忿，但念著拳頭還嫩，只能悶頭聽著。
小艾希正在往嘴裡塞著蛋糕，一張小臉鼓鼓囊囊的，聽見科什的話，也沒來得及把蛋糕咽下去，烏魯烏魯地說道：「不就是一把弓嘛，那天父皇喝多了，我說我要做遊俠將軍，他就……」
說著話，小艾希猛地一伸脖子，把嘴裡的蛋糕咽了下去，又抱過一杯果汁灌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就把這張弓送給我了，還說它需要魔龍血液進行修復，哼，小氣鬼，明明庫房裡那麼多，還要我自己出來找。」
「好啦，你父皇那麼做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才二級遊俠，根本駕馭不了部分修復之後的弒魂。」科什笑了笑，扭過頭來訓斥張伯倫：「她一個小姑娘不懂事也就算了，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鬧，你想毀掉艾希的神智？」
感情不修復就不影響了？修復的時候我隨手刻幾個法陣上去，不就什麼影響都沒了？
張伯倫心裡想著這些，嘴上卻是恭恭敬敬：「皇叔教訓的是，這倒是小侄考慮不周了，近些日子總是沉迷藥劑學，也沒時間陪陪這個嫡親的妹妹，總想補償點什麼，沒想到險些釀成了大禍。多謝皇叔提醒……」
「魔龍血液送到你父皇那裡吧，等什麼時候艾希打到了十級遊俠的水平，再給她修復這張弓。」科什把弒魂弓遞給艾希，目光卻看向了張伯倫。
小艾希手忙腳亂地放下手裡的果汁，將弓塞進了空間戒指，一臉的幽怨：「艾希就是想看看這張弓到底多強嘛……」
然而不管是她還是張伯倫，都不敢違逆科什的意思，畢竟他們只是抱大腿的，而科什本身就是一條大腿。
「科什皇叔還有別的事情吧？」張伯倫吃了一口牛排，小心翼翼地問道，他可不相信科什會為了這麼一件事直接找他來說話。
科什點點頭，語氣有些深沉：「你領地的那件事，到此打住吧，有關方面會受到相應的警告，付出相應的代價，但不要把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這不符合皇室的利益。」
皇室的利益，這五個字很重，也代表著這是皇室長老會的共同態度，顯然皇室的長老會更側重於三脈的平衡，過度打壓腓特烈一脈並不符合平衡的定義，也容易誘發皇室之外的許多不穩定事件。
所以哪怕現在知道了這件事背後真有黑手，張伯倫殿下也只能點頭：「小侄不會因為此事在皇族議會上發起任何動議，還請皇叔放心。」
科什滿意地點點頭：「你和貝蒂娜那個小丫頭，就別再折騰了，小孩子不大，搞了一肚子陰謀詭計，這並不符合你當初對自己的定位。」
這是在敲打張伯倫了，顯然他雖然有著高度的自由，但也離不開皇室的掌控，估摸著自己和貝蒂娜的那點交易，早就被科什全盤獲知了。
於是張伯倫很沒貴族風度地撓了撓頭，一臉的訕笑：「幼稚之舉，讓皇叔見笑了。不過那個岡薩雷斯，劍路和皇叔您真的很像啊，您就沒考慮過收個衣缽傳人？」
科什啞然失笑：「你這小子，倒也光棍，也罷，反正他早晚也是皇室的人，我就教他個一招半式的。也不知現在這世道怎麼了，一個個晚輩都開始搞小動作了。」
頓了頓，科什的話語陡轉嚴肅：「現在皇室、乃至整個同盟需要的，是平衡和穩定。平衡造就穩定，穩定壓倒一切。」
張伯倫做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可身邊的小蘿莉卻從他的話裡面抓到了自己關注的重點：「哎，皇叔，皇叔，難道貝蒂娜姐姐真的要嫁給那個什麼岡薩雷斯？」
科什點點頭，摸了摸她的頭：「是呀，女孩子不都是需要嫁人的么。」
艾希的小鼻子當時就皺起來了，狠狠地咬了一口蛋糕，嘟嘟囔囔地說道：「嫁人有什麼好，那麼麻煩，我才不要呢……」
科什笑著搖搖頭，轉過頭來看著張伯倫，很鄭重地說道：「謹記自己的定位，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要涉足某些力不能及的領域，那很危險，不僅僅是對你自己。」
話說的看似隱晦，實際上卻是絲毫不留情面，直接指出了張伯倫現在的短板——自身實力，警告他一心一意地鑽研藥劑學才是本分，妄想著靠著現在的實力爭奪皇位，只會給他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會波及到身邊的人。
張伯倫的瞳孔瞬間就是一縮，一股澎湃的精神力從他的身上騰起，雙目漸漸眯起，裡面是一抹不易察覺的金黃：「有些事，總要做了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嘗試一下，只怕是會抱憾終身。」
很可疑地宣洩實力，但對於科什這種高手而言卻很有效，在感受到了張伯倫的精神力強度和數量之和，他的臉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想不到你還很懂得韜光養晦，怎麼現在想起來顯露出來了？」
搖了搖頭，也不等張伯倫回答，繼續說道：「你那個什麼藥劑不錯，明天給我送幾瓶過去，既然這頓飯艾希請客，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套魔法項鏈，戴在了艾希的脖子上，站起身來，很是瀟洒地離開了，艾希低頭看了看這條項鏈，一瞬間喜笑顏開。
張伯倫咂了咂嘴，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看來自己這套應對措施還算不錯嘛。
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女伯爵的臉上時，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隻綠茶婊的臉上竟然寫著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