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下山
好一會，嘔吐感才平複下去，莫青喘著粗氣也來到了這處地方，她那過背包，拿出了保溫杯，看樣子她也知曉喝白開水會好一會。
莫運細細地感受了一下自身，呼吸已經逐漸平穩下來，隻是臉頰依舊有些發燙，雙手凍得通紅，再就是腿腳畢竟乏累。
想必莫父他們也快上來了，莫運暗自苦笑一聲，他覺得，偶爾來爬爬山也不錯，自己這身體素質太差了，得適當鍛煉一下。
爬到山頂，登高遠眺，縱目而去一切都盡收眼底，層層群山皆在腳下，茫茫林海盡收眼底。且頂峰上，空氣清爽怡人，山風吹拂雲霧從腳下飄過，感覺像仙人那樣騰雲駕霧，飄飄然然，悠然而行…
這感覺多麽美好，隻是，這一次他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這山間大霧重重，放眼望去，也不過可視清三丈多距離，空氣清爽怡人沒錯，至於飄飄然然…
這些也隻能想想了，現在腿腳虛地不成樣子，莫運都有些臉紅，自己這也太差了。
僅僅隻是想象了番勝景，莫運便掐斷了念頭，桶麵、烤腸、鹵蛋…烤串的味道在空氣中遊離，香味誘人，誘得他不由自主地醒悟過來。
食攤前，排了三四條長隊，人數實在太多，若是想要一飽口腹之欲的話，需要等待的時間未免太長，莫運果斷放棄，而且，他也不太喜歡吃這些東西。
在背包裏取了個大蘋果，他倚著木欄，慢慢地啃食了起來，在他蘋果吃到一半時，莫父等人終於上來了。
幾人麵色潮紅，喘著粗氣，暫作休息後，團隊分為了兩批，一批走向右側的山路，一批走向左側的山路。
右側山路植被稀少，怪石居多；坐側山路植被茂密，似乎路途很遠。
水蘋抱著自己的孫兒，喘著氣道：“從這裏上去就到山頂了。”
路很長。
但是莫運覺得自身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連上了數道石梯，不僅呼吸平緩，胸也不悶，就連腿腳也不是那麽酸乏了。
這讓他很是高興，難道是身體已經活動開了的緣故嗎？
莫運與莫青依舊走在最前麵，可跨越了數十段石梯，還是沒能到達山頂所在的位置。
也許是所處位置已經很高了，兩旁林間都可見到數片雪白，星羅棋布般點綴其中。
初看時，莫運以為是垃圾，正疑惑時，卻發現這是還未消融的雪，又走了一會，視線中逐漸地多了些異物，五顏六色的，晃人眼睛。
有飲料罐、零食袋…棒棒糖棍子、衛生紙，一位瘦小的老人使著火鉗將垃圾夾進腰間的垃圾袋，腿腳伶俐地走向一個紫色的塑料袋…
不遠處，似乎矗立著一道門戶，莫運內心一動，加快腳步，就算穿過這個門戶沒到山頂，那肯定也快了。
可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莫父打來的。
莫運接通電話，繼續向前走著，“喂，怎麽了？”
“下來呀，下來。”
“啊！”莫運頓住腳步，“我…”
“我們要下去了，快點過來。”
“好吧…”
莫運注視著那到門戶，好幾秒後才往回走，嘴角掛著那麽一絲絲失落，沒想到，連山頂都沒能上去，不過，下次再來也是一樣的。
念頭浮動，他的臉色再次平靜下來。
下去時，速度要快上不少，很快就碰到了莫父幾人，莫母嘀咕著：“這下山也麻煩啊。”
蠻輕鬆的啊…莫運下意識地想道，但是很快他將注意力集中到腿腳處時，才恍然發現自己的腳在發顫，在發顫！
幾人來到休息場地暫作休息後，才向著右側蜿蜒山路走去，一側千丈峭壁，一側亂石嵯峨，沒有了密林的遮掩，四周顯得格外空曠，豁然開朗。
若是…這濃霧能散去，便再好不過了。
遊客絡繹不絕，有來有往，莫運站在一處巨石上，俯視著身下六七丈範圍內的人和物，有心想提一口豪氣上胸膛，卻發現實在提不上來，隻得平靜地在原處轉兩圈。
身旁幾棵青鬆破岩而出，盎然而立，莫運看見後眼中立即掠過光芒，生命當頑強不屈。
山勢險峻，哪怕有著護欄，行路卻也緩緩。
團隊之人匯合之地在玻璃棧道與觀光電梯旁，這裏聚了不少人，所以便顯得有些喧鬧了。
有人提議道：“回去吧。”
眾人應允，然後向前方走去，這條下坡路十分平緩，莫運與莫青照例走在前麵。
霧消散了些。
依稀可通過幾處罅隙望見下方的林海，那茫茫林海。
路途間，有人站在平整的石壁前拍照。
路越來越平坦，不遠處出現有一個半隱在霧中似城垛模樣的建築。
正在莫運感覺這下山路不太對勁時，電話響了，依舊是莫父打來的，沒辦法，他們走太快了，不打電話無法聯係到。
“回來呀，我們路走錯了，下山不是這條路，快點回來。”
“好。”莫運心道，果然如此。
莫運與莫青開始往回走，莫青一直處於興奮狀態，目光所望，皆透出光芒，且露出一副鄰家小妹的模樣，這才是平常狀態，前提是一切按照她來想的一般順心順意。
她很高，已經有一米七了，莫運中二級時也不過一米五多來著，她還會長，或許明年這個時候，身高就已經超過了她哥。
臨近玻璃棧道時，幾塊岩壁夾角處，一名遊客拍照，手機不小心掉了下去，摔在濕潤的枯枝爛葉上，他當即翻下木欄抱著樹小心地跳了下去。
所幸離地麵不過三米左右，還好這裏是一塊土壤，古木棵棵，若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那他的手機也不用找了。
玻璃棧道與觀光電梯旁有一售票屋，莫父的朋友火兒帶著幾個小孩買著票去體驗刺激感了。
莫母看向自己的兩個孩子，眼含柔和，“要走玻璃棧道嗎？我去買票。”
“不去。”莫運眨眨眼睛，想了想，還是不去了，站原地吧，他可懶得動，想必莫青也不會去，一旦出去玩，無論是不是在外人麵前，莫青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總是會帶些拘謹，所以她都會跟著自己身邊，不僅會感覺舒服一點，還能順著損損自己。
果不其然，莫青也說道：“我不去了。”
莫父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道：“去玩會，我買票，行不行嘞？”
莫運搖頭，莫青也跟著搖頭，在外麵，兩人意見還合一些。
見到兩人接連搖頭，莫父也是搖頭，不過那眼神中似乎有著鄙夷之色，莫運大驚，這是何意。
莫父身旁的一名紅衣青年走過來，笑著道：“讓他們玩一下啊，反正也不貴，也沒什麽危險的。”
莫父見此，再次開口，兩人再次拒絕。
莫運想的是，前麵兩次都拒絕了，這第三次答應下來，豈不是臉上很不好看，想想也就接著拒絕了。
莫青估摸也是如此想的。
隻是不料，莫父笑了笑後，轉頭對紅衣青年道：“你不知道啊，莫運膽子小的很，估計是不敢玩。”說著，還搖搖頭，語氣十分地自信，他肯定莫運是如此想的，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爸爸，豈能不知道兒子的性格和想法。
從小到大受一點傷就大驚小叫，對打針更是害怕，膽子一直很小，隻是，這些事情早在莫運升入中校時就好很多很多了，敢情，他也沒在意。
莫運聽見莫父的話，臉一下子紅了，這是幹嘛？揭老底！還把自己自以為是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
冤呐！你真的猜錯了，我隻是懶得動而已。
莫運張張嘴，欲言又止，隻是看著莫父走向售票窗口，取來兩張票券。
他維持著平靜模樣，接過票券，帶著莫青走向玻璃棧道。
一抹失望感在他臉上一閃而逝，原來這棧道隻有二十多米來著，他以為很長呢。
莫運很平靜，莫青很興奮，笑聲溢散開來。
一步步踏在玻璃上，莫運忽然覺得沒有什麽意思，於是他向下望，崖壁上的數道溝壑如此顯眼，當然，最顯眼的是茫茫涯底。
這要是玻璃破碎掉下去，還得了！
念頭隻是飛快地掠過腦海，但很快，一副他掉下去的畫麵閃現而出，很是真實清晰，就仿佛…他掉下去過一樣。
大概是思緒太過活躍了吧。
莫運連收回目光，隻覺心驚肉跳，神情已不似平靜，一股淡淡的暈眩感升入腦部。
他強壓下這些感覺，隻覺很是無語，這玻璃棧道既然敢開設出來，那對於遊客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
莫運放鬆微微繃緊的身子，大大方方地走完全程，站在石階上，莫運回頭望去，眨眨眼睛。
這棧道短了，還不夠刺激！
眾人匯合，往回走，越過諸多上山的遊客，莫運與莫青仍然走在最前麵。
下山是真的不費勁，莫運步伐輕鬆，想起上山時的那種疲累感，不由發出幾聲感慨。
莫青於身後哈哈大笑。
前方，有一對下山的父女，那父親牽著他五六歲的小女兒，出聲道：“是不是上來的時候叫你不要休息，現在走不動了吧，上山就要一口氣。”
她女兒沒說話，也許根本不在意他這句話。
莫運則是對著這人暗自佩服了一聲，他說這話有道理，不過，對莫運還暫時行不通，他上山要是不休息的話，隻怕口幹舌燥，腦袋發沉，一不注意就能倒下去…想想就可怕。
離著山麓越來越近，他的腿腳已經開始發顫，腳裸、小腿、膝蓋，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肌肉拉傷。
“加油，打氣，加油…”前方兩名上山的姑娘喘著氣互相打氣。
莫運覺得不太妥，說話也會消耗一點體力的，他覺得這樣不如隨音樂一同前行，直達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