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自助餐
走進院落內，正好看見有著幾人搬著凳子在旁邊坐著聊天，另外有著一人在練著車，極為緩慢地在拐彎，一個瘦削的男人扶著車窗，嘴裏念念有詞，指導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孫佳一笑，“這就是我平常練車的地方，四個人共一輛車練，我帶你去大廳裏練模擬機先，了解一下科目二，隻有學會之後，才能練習實車。”
兩人走進大廳，地麵鋪著微黃色的瓷磚，牆上被刷得雪白，七八台模擬機分在兩側，每個機子上有人正練習著。
大廳裏麵，有一方辦公桌，兩個年輕的女人身著銀白色的外套在按著鍵盤。
“你在這裏找空學著，我去外麵練車了。”孫佳走了出去。
莫運覺得有點無措，他也不知道該幹什麽，而且也沒有空機子任他練習，有心想玩玩遊戲看看小說來緩解一下尷尬，但是他發現如果真的如此做了會更加尷尬。
於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了一個模擬機旁邊，他才坐下，便是有著兩個男人走進來，莫運掃了一眼，整個人不由驚住。
陳奇與好友談笑間緩緩走進大廳，忽地有所覺察，於是下意識地望了幾眼莫運，他覺著這孩子有點熟悉，或許曾經見過幾麵吧。
他並沒有在意，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與身旁好友笑談起來。
莫運目光閃爍，沒想到在這裏也能碰到他，記得他說過帶過暑期的這期夏令營後就和家裏人去旅遊來著。
止住無聊的想法，他選擇看著身旁的年輕男生練習模擬機，一遍遍地在道路上行駛，拐彎轉彎…無論失敗失敗成功，都會重新開始。
期間大廳內進了好幾個年輕男女，看樣子是大一的學生，兩個客服也停下按鍵，在大廳內遊走，合理安排學車時間，模擬機學習人數。
一直坐在凳子上觀看別人練習的莫運自然也被照顧到了，客服彎下腰溫和地道：“同學，你是來練習科目二和科目三的嗎？有沒有聯係教練呢？”
莫運眨眨眼睛，弱弱地道：“我科目一還沒考，現在來看看，就…就看看。”
客服愣了一下，旋即道：“科目一還沒過也可以來練練，如果你想上手試試的話，就和正在練習的小哥哥商量一下。”
“謝謝。”莫運點頭道謝。
客服離開。
汪誌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溫和地看向莫運，這個看起來如大一學弟的男孩，“來試試嗎？我可以教你。”
莫運自然是極不好意思，連忙擺手拒絕。
孫佳練車兩小時，他自然也要在這裏待上兩小時，接下來的時間裏，他自然是百無聊賴。
強迫自己練了兩百道科目一模擬試題後，莫運覺得腦袋發暈，像是睡覺過多一般。
他休息了起來，看向大廳外，放鬆著自己。
看了下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鍾孫佳練車才算結束，他覺得這裏的每一刻都好難熬，於是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模擬機。
“不行，我也得練練手，不然這兩小時不是虧大了！”
猶豫了幾番，見到汪誌結束一局練習後，他開口輕聲叫道：“學長。”
“嗯？”汪誌側過頭看著他，疑惑不明。
“學長我可以練一下嗎？”莫運道。
“可以啊，我來教你。”汪誌起身，讓出座位，展現出他熱情的一麵，教導莫運操作模擬機，指點莫運科目二知識點。
莫運感激道：“謝謝。”
“沒事，舉手之勞，我科目二過了好久都快忘了，現在大三，想著把科目三過去，早點拿證，也算放下一件事輕鬆不少……”
…
汪誌看了眼時間，遂起身向莫運告別：“下午還有事，再見了。”
莫運向他擺手，目送他小跑著離開，很快身影便消失不見。
收回目光看向模擬機，他頓覺索然無味，掃視了一番眾人後，走了出去，外麵的陽光照射下來，身體都變得暖暖的。
孫佳正坐在車裏實操，聆聽著教練的指點。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莫運平靜地仰望著藍天白雲，半日過去了。
十分鍾後，孫佳下車。
兩人向外麵走去。
“該吃飯了。”孫佳道。
“對的，回去吃嗎？”莫運揚起眉。
“就這裏吃，對麵就是一個小商城。”孫佳忽然語氣激動起來。
莫運點點頭，旋即詫異地看向孫佳。
“運哥，我們要對自己好一點啊，你說是不是？”孫佳歪著頭，口水濺射而出，語氣激昂。
莫運點頭。
“回去吃什麽，炒飯？炒麵？那是什麽東西，好不容易休息了，我們肯定要吃點好的嘞，對不對，我們什麽身份！”孫佳眼朝天望，麵色傲然。
“什麽身份？”莫運一副怪異模樣，忍不住要笑出來，這家夥是不是最近被哪本都市小說給洗腦了？可是他也不看小說呀！
聞言，孫佳眼珠轉了轉，莫運瞧著他眼珠轉動十多秒，依舊沒能說出個回答來，笑聲洋洋灑灑地飄了一路。
出了石拱門。
孫佳終於給出了回答，他歎口氣，眼神複雜，“我們沒有身份。”
兩人穿過馬路，莫運不苟言笑地道：“慢慢來，時間還在，過幾年你就有父親的身份了。”
孫佳笑了出來。
兩人走進商場，在扶梯處接下了兩張傳單。
“潮味火鍋自助餐廳，憑此傳單可減十元。”
孫佳意動，“運哥，我們去這家吧，吃點好的。”
莫運猶豫了下，同意了，雖然他並不喜歡吃火鍋自助餐，不，火鍋他隻喜歡在家吃，在外麵吃的火鍋和在家裏吃的是兩種味道。
潮味火鍋自助餐廳。
迎賓阿姨微微一笑，“您們好，請問用餐幾位？”
“兩位。”
“請交錢，兩位的話是一百五，押金三十，兩人六十，用餐時間為兩小時…”
對於迎賓的詳細講解，莫運和孫佳倒隻是粗略地聽著。
水果、啤酒、披薩、牛排、青菜、海鮮、甜點…
一眼看去，應有盡有，但其實，種類並不那麽齊全，和大多數自助餐廳一般。
莫運嚐了披薩，又厚又硬的一塊，他咬下第一口後就不想再吃了，雞蛋和青椒、啤酒的味道混在一起刺激著他的味蕾。
歐！這獨特的味道，令他難忘，而且這披薩他肯定放置了有兩個小時以上了。
孫佳沒嚐，他捂嘴笑著道：“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不吃…”
過了兩分鍾，孫佳端來了四塊牛排，他雙眼放光，“來嚐嚐怎麽樣。”
莫運接過來一塊，肉老，而且有筋難嚼，味道還不咋地，他看向孫佳，此刻後者臉上已是一副後悔的表情，以近乎哀求的語氣道：“運哥，幫我消滅一塊唄。”
莫運笑了兩聲，隨即搖頭，他起身去端些甜點過來，還別說，模樣還蠻漂亮可愛的，莫運先嚐了個小黃人模樣的甜點，頓感大失所望。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沒什麽胃口，草草地消滅掉一些肉食後，拍照，聊天，刷視頻，還玩了局遊戲，逗笑了隔壁桌的一對情侶。
“你看他們，多好玩。”女生像發現新大陸似得指向兩人，眼眸閃爍光芒。
“嗯？哈哈…玩王者呢，浪費用餐時間。”男生非常配合地看了兩人一眼，同時發笑附和起女生來。
玩完遊戲，兩人吃了點水果就離開了座位，沒有回來。
領了押金，孫佳在店門前的秤上稱了下體重，六十五點六千克，莫運也稱了下，自己是五十三千克，比前者輕著呢。
走出商城，莫運想著下午該去哪裏玩，孫佳想著要不要祛個痘。
孫佳先開口了，“我們回街道口吧。”
“幹嘛？”
“我要去祛痘，好長時間沒去了。”
“…好。”
出去玩的念頭瞬間熄滅，興趣全無。
孫佳下了地鐵直奔運程國際大樓。
莫運穿過馬路，穿過廊道，穿過花園，直奔宿舍。
時間，悄然溜走，莫運放縱著它從脊背處躍起，給自己帶來漫天暗色，隻有一輪殘月獨自綻放光輝。
孫佳還沒回來，莫運猜測，十有八九是去上網了。
這一晚，在王明的領頭下，一批人入望來大酒店再啟賭戰。
宿舍顯得比平時安靜了不少。
十一點。
臉色酡紅的王子久、李東兩人來到了寢室。
孫佳剛和對象結束電話，莫運的日記也才寫完。
李東醉眼朦朧地躺倒在徐昆床上，“兩個小子，你們東哥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你們就看不到我了…不要想念哥，哥隻是個傳說，嗝…”
孫佳眯著眼，嘴角露出些許苦澀。
莫運默然。
王子久哈哈大笑：“臭屁啥呢！還傳說，我堂堂王子都沒說什麽，哈哈…”
兩人沒有說話。
李東含糊地道：“在這白然我也幹了半年，已經沒有可以留我的東西了，我都會了，沒啥好吃的，都沒啥好吃的，回家娶媳婦咯…生大胖小子，和王子的女兒定娃娃親，哈哈哈哈…”
王子久高深莫測地一笑，“你可要想好了，我女兒眼光可高著呢！”
“小問題…小問題…”
“糊弄誰呢？”
“以咱倆的關係這些算什麽，都不要了，你把女兒送我算了。”
“誒…你這無奈！”
李東大口大口地呼著酒氣，逗弄著王子久，後者都快氣笑了。
氣氛倒是顯得沒那麽壓抑了，莫運和孫佳也露出了笑容。
李東告訴他們，要認真學，多學點東西，不要讓自己後悔。
一月四千能幹什麽…隻能養活自己。
李東說，他不敢娶媳婦，他怕…害了那姑娘。
三人不禁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