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沐語
校宿三號男生宿舍，101室。
十點二十。
莫運六人坐在床上看著整潔的寢室，皆是大笑。
聊幾分鍾的天後，莫運拿起充過電的手機，打開微信，最上麵的消息頭像，是一個穿著淡黃色短袖，白色牛仔褲的女生站在樹下的圖片。
消息列表後麵還帶有一個紅色小圓圈，裏麵包著一個數字二。
他笑笑，點了進去，果然，對方已經在九點的時候就發消息過來了。
“你在幹嘛呢？”備注為金沐語的好友發來這樣一條消息，附帶一個笑臉表情包。
他咧開嘴，靜靜地笑著，打上幾行字，發送過去。
“中午剛到表哥所在的地方，後天兼職就開始了，下午手機沒電了，賊無聊，你呢，洗完澡了嘛？”
約乎三秒後。
對方回了一條消息過來。
“我馬上回屋。”
他眉眼都笑開了，突地想起了一年以前，高二上學期末的時候。
那個普通的夜晚，他躺在寢室裏的上鋪，在王者榮耀大廳裏發著消息。
“滴滴，上分了，開心遊戲，耶西耶西。”
他用的小號，昵稱“哈哈羅尼。”
一個人玩的太沒意思了，總得做些有趣的事情才是，開黑就蠻不錯。
沒過幾秒，金沐語就發來了一個組隊邀請，他毫不猶豫地就點下了接受。
那時她的頭像是一個動漫形象的小女孩給一個蹲著的小男孩撐著一片荷葉，遮擋著空中飄搖而下的雨滴。
有趣的是她的昵稱，金沐語，後來才知道這就是她本名。
好像下校生，感覺是個小孩，分不清男女。
開黑就這樣簡單的開始了。
他拿出了自己最為滿意的韓信，打黃鉑金段，他自認為一點問題也沒有。
索性最後也是這樣，帶著金沐語創造了一排連勝的記錄，在戰績表裏無比輝煌。
他加了她好友，說了句不玩了，晚安，就下了。
明天可是要上課的。
後來他在王者榮耀助手裏麵無意間看到了她一排亮眼的敗績，便和她聊了起來。
“你這好慘啊！”
“沒辦法，太坑了。
剛玩這個，好菜，都看不懂。”
“慢慢來……”
……
“晚安……”
一天天地，兩人就這樣聊了起來，他了解到，她是一個大學生，剛步入大一，幼稚單純，又顯可愛。
她了解到，他是一個高二技校生，遊戲非常厲害，幼稚天真，傻傻的。
“你為什麽把遊戲昵稱改成自己的名字啊？”
“我以為你們都是這樣的。”
“哈哈。”
“我哪知道啊！”
……
“小哈，當我徒弟吧！”
“當不了，”
“為什麽，哼！你就是嫌我菜吧！”
“沒有沒有，我段位比你高呀，做不了你徒弟。”
“好吧。”
……
“寶寶，上線打遊戲了，哈哈！
“有點受不了，叫我小哈吧，或者其他的。”
“不行，我就愛叫這個。”
“好吧好吧。”
……
“起床了，該吃飯了。”
“不行，你不當我男朋友我就不起來了。”
“為什麽呢！”
“你關心我呀，我就喜歡你。”
那一瞬間，滿滿的心疼和愛憐都要溢出來。
他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未來，想到了兩人見麵，想到了兩人相擁。想到了兩人牽手蒼老。
一切一切都那麽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擁有。
“我以後可能什麽都給不了你。”
他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分外緊張。
“不用不用。”
“好。”
“男朋友。”
“女朋友。”
“起床了，”
“好。”
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歡喜，攀上眉頭，發梢。
咧開嘴，原地大跳，哈哈哈哈哈。
……
從相識過來，已經有近一年半的時間了，每夜兩人都會開黑，一起上分，一起開心，幾不間斷，每個夜晚，都令人那麽期待。
從最開始的甜蜜期，再到現在的平淡期，度過了好多好多，而她也沒接著上學了，去她爸的公司當會計去了，一步步慢慢來。
而他，上考結束，也不知道會被什麽大校選擇去。
“我好了，累嘛？”金沐語發來消息。
“還好。”
“走嘛！”
“走，”他無奈苦笑一下，隨即劃開微信，點開手機桌麵上王者的圖標。
日漸一日，話語越來越少，都不知道聊什麽了，每日晚上便是，來嘛，遊戲。
有些時候他都認為遊戲比他重要多了，無趣地鬱悶。
三局遊戲很快結束，皆為勝局。
“不玩了，早點睡吧，安。”
“晚安。”
他放下手機，呼出一口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去了。
夜間過的那麽快。
他早上八點多醒來，適時地給金沐語發了個早，揉了揉頭，洗簌後，就和莫萬等人出來宿舍，在昨日那間教室外麵靜靜地等著。
門上鎖了，而開門的大哥還沒來。
數十人零零散散地在門口站開。
時間漸漸越過九點，在九點二十的時候，王鬆哥和勝名跟在一個花衫青年後麵，緩緩走入人群。
陳奇看著身前一轉兒前來兼職的人群，搓搓手，朗笑著：“大家早上好啊，非常抱歉，我來晚了，先介紹一下，我叫陳奇，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會天天見麵的，慢慢熟悉，今天我們去另外一個教室。”
陳奇說完，領著眾人進去旁邊的一棟樓去，那棟樓側邊貼著三個萡金大字，“圖書館”。
……
305教室，一個戴眼鏡的小個子站在講台上，拿捏著粉筆，目光掃過下方群眾。
侃侃而談：“大家對銷售了解多少？”
無人應答。
他推推眼鏡，輕咳一聲，“所謂銷售，不僅是向外人展現產品，還有展現自己，隻有將自己銷售出去，產品才能賣地更好，畢竟連你這個人都不相信的話，誰又會來相信你手中的產品。
我們再來講另一點，讀大學花多少錢，一年兩萬有吧，四年就是八萬，不少啊！有的學費可能更貴點，還不止這些。
假想我們沒讀書了，這四年去打工上班，一月三千四千五千，甚至更高，就拿三千來算，四年，48個月。”
他在黑板上寫出幾個數字，稍稍計算了一下，道：“144000，這是一筆大數字，再加上八萬，兩者間相隔二十二萬四千，這就是一筆資產，但是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選擇上學呢？
這也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他們在努力學習知識，大學畢業後，工資會更高，因為他們會更好的技術技能，可能六千七千八千。
這就是投資自己，短時間來看會虧，但是目光要放長遠，這種差距會慢慢擴大的。
還有人脈關係，你的同學，你的校友，你的室友，還有他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一種關係鏈就握在你的手中，你接觸到的東西事物，人層都會更高級一點，打工的大部分都是基礎民眾，他們未來都不會有多麽驚奇…………”
上午上完課，莫運收拾完筆記輕呼口氣，咧開嘴，拉著莫萬幾人就出去吃飯了。
天上的太陽周旁沒有一朵白雲，都離它遠遠的，烈日下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眯著眼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