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第16章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秦深?你說話啊!」沈盡歡心急如焚,她搖了搖男人的肩膀,卻被他突然扣住手腕,他稍一收力,她便跌進他懷裡。
「啊!」沈盡歡低呼一聲,秦深目光死死盯著她。
細汗順著他的毛孔沁出來,他扯動唇角,一字一頓:「你為什麼不走?」
「我不能眼看著你死,你先冷靜一點,不要太激動,我送你去醫院,你不會有事的。」沈盡歡還沒意識到他的不對勁,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完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該這樣的,沈盡歡,你太軟弱,他對你做過那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怎麼能因為他發病痛苦的模樣就動了惻隱之心?當初你生不如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他何時對你有過一絲絲的憐憫之情?
沈盡歡頹然嘆了口氣,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秦深的出現已經打亂了她的生活節奏,她不能再因為他而心思蕩漾,到最後丟盔棄甲重蹈覆轍……
「不必,」秦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要將她的容貌刻在心上,大約過了半分鐘之久,他已然平靜了下來,語氣溫漠儒雅,「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
他剛才不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樣子嗎?怎麼現在卻慷慨地要送她回去?
「你真的不要緊嗎?你剛才情況很不對勁,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沈盡歡還是很沒出息地多關心了他一句。
「是么?」
秦深冷冷睨了她一眼,沈盡歡悻悻閉嘴,男人鬆開她,同時離開的還有那股獨屬於他的霸道氣息。
秦深從車上下來,吹著郊外的晚風,心思漸漸飄得很遠。
他記得自己今晚和沈讓約了在百樂門喝酒,當時沈讓說要盡興要給他面子,一定要選一個陪酒小姐,他推脫不過,隨手指了一個站在邊上的小姐讓她負責倒酒,自己則獨自飲酒,酒場才剛剛開始,一號公館的門被人推開,沈盡歡錯闖了進來,他當時心頭一震,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來,將她帶到這裡是第二重人格做的吧。
該死!
他究竟要對沈盡歡做什麼?五年前毀了她,五年後居然又能找上她……
他明明已經許久不發病了,為什麼今晚會失控?
難道是因為他的身體一靠近沈盡歡,體內被壓制的人格就會復甦么?
若真是那樣,他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他不能再禍害她了,在他痊癒之前,他不能再見她,否則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因為第二重人格就是個瘋子,但凡是他喜歡的珍惜的人或事,他都會不顧一切搶到手毀滅。
他絕不能讓沈盡歡落入他手。
秦深眼眸一凜,心意已決。
沈盡歡局促不安地從車上下來,夜幕下男人身姿挺拔背影桀驁中透著一絲蕭索的意味,他靠著車門,長腿優雅交疊,在吸煙。
居然又在吸煙,而且吸煙的樣子那麼冷酷。
他真的神奇般地恢復了平靜。
明明上一秒還在歇斯底里要強暴她。
沈盡歡抿了下唇,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她想要問秦深到底出什麼事了,可他對她所犯下的罪行又令她心懷戒備不敢靠近。
兩分鐘後秦深將煙頭丟在地上,抬起腳尖攆滅,他轉過身來,二人四目相對,時間彷彿靜止了。
沈盡歡緊張地攥緊拳頭,腳下往後退了一步。
秦深將她的膽怯與畏懼看在眼裡,他動了動唇,收回視線,之後長腿邁開,兀自上車。
「我送你回去。」
夜風吹來他沒有一點溫度的聲音,沈盡歡只覺得渾身冰冷,如同跌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窖之中。
他……到底得了什麼病?
忽然之間,就變得冷淡了,就好像他們之間只是陌生人而已。
重新回到車上,一切恢復了正常,秦深沒有主動開口,更沒有再發狂為難她,只是沉默地開車在郊外兜圈。
最後沈盡歡沒有辦法,將王玲家的地址告訴了他,他才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沈盡歡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腦海里早就亂作一團,五年前的記憶與今晚發生的事情,一幕幕交織串聯在一起,促使她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秦深有精神分裂症!
車廂內死寂般沉靜,彼此的呼吸聲在逼仄的空間內愈發清晰可聞。
秦深將她送到王玲家樓下,目送她上樓,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沒問她這五年去了哪裡,更沒問她何時來的s市,甚至對於方才的衝動行為連一個象徵性的解釋都沒有。
車子漸行漸遠,沈盡歡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她走了兩步樓梯,而後渾身脫力一下癱坐在地上,以手壓著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王玲住的是老小區,設施陳舊,連樓道里的燈都不亮了,窄小的樓梯台階,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女人脆弱無助地低聲哭泣。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對他恨了五年怨了五年,為什麼五年後再次遇上,她的心還是一如當年不受抑制地動搖了?
看到他皺眉吸煙,她心中很不是滋味;看到他突然發狂雙眼通紅,她的心如同置於油鍋中煎熬;看到他一言不發將她丟下,她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死掉了……
沈盡歡在樓道里啜泣了許久,久到她的雙腿都麻木了,她才抬手擦掉眼淚,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剛走兩步,踉蹌一下,險些摔倒。
好不容易來到王玲家門外,敲門半天卻無人回應,沈盡歡索性坐在家門口,雙手抱臂將頭埋在膝蓋間。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長時間,昏昏沉沉地睡著了,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恍然睜開眼睛。
王玲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
「歡歡!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我報警……」
「葉朗怎麼樣了?」
王玲神情一下變得凝重,沈盡歡頓時睡意全無。
「是不是很嚴重?」沈盡歡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眼前的眩暈。當時場面太亂,她也沒注意到秦深究竟打了葉朗哪裡,總之是流血了,後來沈讓又連續扇了他好幾巴掌,下手十分狠辣,她被秦深強行帶走的時候,葉朗已經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