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婚禮
做完這一切,君默魂體淡了不少,身體內六元之力遊走,黑暗之力更是企圖湧向君默的心間,卻屢屢被六元牽製住。
“哼,也是該徹底煉化你的時候了。”君默冷然道,遊走於毀滅邊緣的黑暗之力,或許也是因為體內有了黑暗之力,她才會變得如此冷血吧?至強者,真的非得斷情絕愛不可麽?
“君默,我是天地本源,你憑什麽煉化我?”天下歸虛,黑暗雖是從混沌而生,可卻是比混沌之力更為純粹的天地本源,天地靈氣萬事萬物都是因它孕育而出,六元之力憑什麽煉化我?
不理會黑暗之力的叫囂,一道六色長虹從她體內匯聚,漸漸纏上那抹漆黑。黑暗之神悶聲一響,隻是嘴邊的話語刹那被六色長虹吞噬,黑色不斷掙紮著,在虹光中四竄,最終漸漸消融,長虹緩緩擴散。終於,一道極其璀璨的七色光芒從君默體內射出,瞬間將她的軀體染成金色。
不過一眨眼,金色悉數沒入體內,君默身體晶瑩剔透,氣息全斂。但僅是那麽一站,就讓人心生敬仰之情,仿佛眼前是高山,是不可抗拒的神明。
融合了七元素,君默有種天地盡在我手的感覺,察覺到外麵洛禹桓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君默倩然一笑,憑空出現在碧波城中。
“破小孩,嘿嘿,給你看看我準備的嫁衣!”洛禹桓興衝衝的對著君默招手道,一看他視若珍寶的嫁衣,君默頓生逃婚的心理。
兄弟,我就不該期望你能弄出啥讓人驚豔的婚禮來,你能不能改改你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審美?你造的這東西讓人絕對的有驚有豔,但毫無常理好麽?土黃色的長裙,你說是長裙我也就認了,畢竟還有長長裙尾,可從頭到尾都是直筒你是幾個意思?嫌老娘我沒胸沒屁股麽?直筒也就算了,你上麵一圈一圈全是密密麻麻的圓圈的是什麽鬼?全是圓圈也就算了,你旁邊弄得啥毛?
蘇離風和赤焰也被洛禹桓雷得那個外焦裏嫩啊,雙雙對視了眼,長成這樣的人怎麽眼光這麽的……
“不好看麽?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做出來的……”洛禹桓委屈的看著嫌棄的眾人,他真沒覺得不好看啊。
“呃……那個,挺好的,我改改就好。”君默不忍心看他難過,急忙安慰道,對著赤焰使了使眼色,赤焰接過他手中的長裙,一句“要給新娘子打扮,趕緊準備其他驚喜去。”就把他給打發了。
蘇離風此時心中那是五穀陳雜,眼看著他最愛的人要嫁給他人,他卻什麽不能做,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也終於明了那時君默看到他時的心情,如果可以,他也想將君默拐了一走了之,什麽都不管。可是,她肯麽?他拐得了麽?罷了罷了,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假象,她高興就好,也就幫著張羅去了。
君默出現的那一刻蘇離風還是被驚豔到了,他知道君默好看,卻沒想到盛裝打扮的她會如此絕色。
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袖上衣,下罩金黃色的緊身長裙逶迤拖地,群上的圓圈被單色的圈紋所取代,乍一看不明顯,在陽光下卻粼粼生光。一襲長裙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凸顯得淋漓盡致,腰間用大紅色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發低垂斜插一隻瑩白玉簪,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嘴角噙笑。緩緩走來,搖曳生姿,步步腳下生蓮,蓮花燦若光影般蕩漾開去。
在她緩緩走來的時候,洛禹桓整個人都是處於呆滯狀態,腦中一片空白,隻餘下一個念頭,她要成為他的妻子了……
妻子,是一個陌生卻又讓人由衷覺得美好的詞,從此,她就隻是他的君默了……
直到手中傳來她的溫度,他才如夢初醒,握著柔荑,有種握住全世界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笑,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一種類似於幸福的東西。
他牽著她,緩緩向前走去。前方,端坐著赤焰和洛禹宸。
這是史上最簡單,最詭異的婚禮。
前任端坐在長者席上看著她與現任的婚禮,等著婚後被她一刀哢嚓。君默滿心苦澀的笑了笑,回頭看向身邊的洛禹桓。
即便是一身土黃色的長袍,也掩蓋不了他超凡脫俗的氣質,若刀裁的兩鬢高高飛起,帶著少年的肆意昂揚,若墨畫的眉,深邃如海的雙眸,帶著些許壞笑的唇,一切美得讓人幾欲窒息。
他們緩步向前走去,一步千年,過去的畫麵一幕幕閃現。
許久前的相遇,他一個升降機帶走了她,讓她體驗了回他那讓人聞風喪膽的“絕世好藥”;
許久前的調皮搗蛋,她做的那些菜,屢屢到了自己的口中,他讓她去撩老虎的尾巴,開啟了九宮離魂陣;
他為她隱瞞她血中的奧秘,叛出族門;他與雨澤苦等她回來;他亦真亦假的說著喜歡她,他為她放棄唯一的救命藥……
點點滴滴,如放電影般在腦海中閃現。
原來不知不覺中,你已沁入我生命如此之深。
洛禹桓亦看著她,望入她眸中的深處。
許久前的初遇,不過是為了破除禁忌,誰知,會被如此鮮活的她吸引?
明明弱不經風,卻屢次倔強的服從她的內心。
為了拜師,不惜得罪洛禹宸,而當真的拜師之後,卻又沒把煉藥製藥放在心上,他成了她名義上的師傅,實際上的移動藥包;沒大沒小,更不惜為了雨澤私闖禁地。
一路陪著她走來,他有時候也會問自己,喜歡她哪一點?又不溫柔又不體貼,一路闖禍,他為什麽會如此喜歡她?從來沒有答案,或許,愛情就是這樣,從來都是沒有理由的,隻是因為一個感覺對了罷了。
蘇離風亦看著攜手走來的兩人,眼裏有些許的涼意。
真真是一眼萬年。
想想不久前,她還在婚禮上擲地有聲的問著他“你跟我走麽?”,而今,她已經牽著另外一人的手步入餘生了。
他突然就想到了那枚被深鎖在某處的戒指,那是他在她出遊時買的。想起每次路過首飾店她都會俏皮的翹起蘭花指,將手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每回他都是一手將她的手打落,然後她隻是撅了撅嘴,嘟囔著“你啥時候跟我求婚呀?人家頭發都及腰了。”他隻是笑笑,卻偷偷的在她出遊時,花了大半年的工資買了那枚不大的鑽戒。
她在家癱著,每次他回來吃飯,她都是一副狗狗的模樣,睡眼惺忪的把爪放在胸前,糯糯的叫著“癱癱?吃飯飯……”
眼前的她與記憶中的她沒有絲毫相同的地方,他突然就放開了。她曾如此鮮活的來過,那麽真實的屬於自己,其實,我們愛的,不過都是我們記憶中的模樣罷了。
赤焰亦看著他們。
噬魂、小金、靈犀,我替你們看到她找到自己幸福的這一刻了。你們也一定在看著對不對?
一路走來,她經曆了多少,他都看在眼裏,她舍身為蝶族的善良,她擯棄自身能力的掙紮,她承擔起天道職責的認命,她分離領域的爭取,她將要親手殺害自身所愛的犧牲,他都看在眼裏。
有時候,他真恨不得替她去承受,隻是,他沒有辦法替她經曆。至強至尊,救世主,從來非她所願,她卻被迫做著選擇。他能做的,隻是在這一切結束之後,如她所願的,題替她守護著她犧牲所有換來的新世界罷了。
“一拜長天。”拜上蒼,沒有你就沒有芸芸眾生。
“二拜厚土。”二人雙膝跪地對著浩浩天地一拜,長天在上,後土在下,願皇天後土見證你我之情,至死不渝。
“夫妻對拜。”二人相視一笑,深深一拜。
從此,你是我的妻,我負盡天下人獨不負你的妻。
從此,你是我的夫,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的夫。
這一刻,煙花絢爛的在碧波城上空亮起,明明是白天,卻能讓人一眼看到那流光溢彩,黃綠青藍紫紅,帶著他特有的審美,炸在上空。流光不斷擴散,在半空中如有生命般整齊排列,一字排開,排成紙飛機的形狀,整齊的向著她飛來。最前頭,吊著一個亮晶晶的東西。
驀地,天上飄飄揚揚的下起了小雪,雪花調皮若精靈,在她的眉間,在她手上跳動著。
“他說,在你們的世界,成親都要戴戒指的。我不知道,這個戒指是否合你意。”他深情的看著她,小心翼翼從流光中取下戒指,帶著她蔥白如玉的無名指上。
戒指瑩白如玉,最中間,雕刻著兩個小人,咧著嘴開心的笑著。
她怔怔的看著他做著這一切,看著飄飄灑灑的飛雪,這個她在現代期待了無數次的場景,而今圓滿了。
她轉過頭,在飛雪中看不清洛禹宸的神情,她對著他深深點了點頭。謝謝你,以這種方式成全我。
“送入洞房。”洛禹宸木木的聲音響起,道不盡的心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