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大戰將起
“主人，追麽？”赤焰立在君默身旁，感受到她的怒火，不安道。
“追不上的，原天和我同級，他雖然還未恢複，但若要躲我，我絕對找不到的。”君默咬牙切齒道，“洛禹桓要蛻化成九色裳鳳蝶還有一定的時間，要突破我困的五元鎖也不是易事，若打破，我一瞬間便可以察覺。不等到禹桓蛻變原天是不會輕舉妄動的，我們還有機會！現在當務之急是整合我們的力量，提高戰鬥力！”
“君默，你終於不逃了？”白芷妍此時也趕了過來，聞言依舊冷言相向。
“該逃的是天道！”
君默擲地有聲，周身的殺氣讓白芷妍不由一怔。隨即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朗聲道“既然你有此覺悟，那麽西界交給我吧。”嗬嗬，白芷歆真是長本事了，上次她手下留情，沒整死她，她居然能在西都興風作浪。這回，看她還怎麽逃！
“嗯，淨就跟你一起去吧，有她在，天訣之力不是問題。”君默沉聲道。“大鵬，我們談談吧。”
要戰天道，強者越多勝算越大。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我勢必要複活琉璃，你又絕對會護著他們二人。難道你會妥協？”大鵬寒著一張臉道。
“如禹宸所說，你要複活的是沒有縭洛記憶的琉璃，我可以幫你凝聚她的魂魄，隻是，魂魄自然是殘缺的。你已有一魂，我可以替你重聚天地間她的七魄，以混沌五元滋養，定能養出隻屬於你的琉璃。”
“條件。”大鵬言簡意賅道。
“替我坐鎮南界，還有……”君默傳聲道大鵬耳中。
大鵬的臉色變了一變，不想經此一役，君默居然狠心至此，要犧牲南界諸強來布絕殺陣！但這確實是對抗天道最正確的選擇。隻是……大鵬下意識的看向青鷺。
青鷺心中跟明鏡似的，一看大鵬看過來，就明了君默的打算。不由笑道“老了咯，能做多少算多少咯。”倒是讓大鵬汗顏了一把。
“待碧波城會時，我定會助你達成所願。”君默誠然道。
話畢，大鵬不再廢話，帶著青鷺頭也不回的向著南界而去。他倒不是相信君默，隻是既然天下已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也得為自己和琉璃籌劃不是？君默既然當眾許下承諾，若反悔的話，又如何服眾？
看著大鵬遠去的身影，君默凝目遠視，許久許久，才心念一動，想起了被她遺忘在空間中的百鳴。叫住了白芷妍，自己身形一閃，進了零度空間。
“喲，今天吹得啥風？你居然來看我？”百鳴氣定神閑，吐出口中的濁氣，淡然看著君默。自那日一談之後，她整個的氣息居然精進了許多。
“看來你也想通了？”君默淡笑道，誰能料想到她們會如此心平氣和的相處？
“也？你想通了？”百鳴腦袋微歪，平靜的看著君默。
“嗯，百鳴，既然你已經放下了，那麽我們一起去滅天可好？”
百鳴被君默認真的神情一噎，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你說啥？滅天？”
百鳴知道的遠沒有青鷺多，畢竟她之前一心隻在找鳳凰王報仇上，除卻禦天訣，其他幾乎一無所知。
君默詳細將原委和盤托出，聽到後麵，百鳴臉上的淡然終於瓦解。“我終於知道為什麽非鳳凰王不可了……”百鳴長長歎了口氣，頓了許久才噓然道，“你不怕我站到原天那邊麽？”
“你不會，長老雖說是為複活鳳凰王才犧牲，可歸根結底，要沒有天道，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果我們不阻止的話，那麽還會有更多的犧牲。”君默平靜道。
嗬嗬，她自己也不過是個偽好人罷了，說到底，要不是關係到自己愛的人，天下蒼生是死是活又如何？而她，也沒有自己講的那麽相信百鳴，不然給她安排的就該是讓她執掌這片新大陸了……
百鳴似是被君默說動，終於點頭，君默手一指，百鳴出了零度空間。望著久別的落日，她眼睛微眯，有了一刹那的晃神。
其實，與其說是被說動，不如說是她心有天下吧……所有的恩怨，當真的遇上天下生死存亡，當有著同一個強大的敵人時，都是可以拋諸腦後的。她既然不是生活在一個公正的蒼天下，那麽，就讓她為後世博理想的社會出一份力吧。
自成空間裏，自重組後，居然有了生命的跡象。地麵上綠意盎然，碧水潺潺，靈泉和弱水相互滲透，居然在這片空間中長出世間最為精粹的生命之泉。碧水盡頭，一汪清泉，泉中藍蓮靜臥，散發著幽香，洛禹宸和洛雨澤躺在泉邊，氣息平穩。
君默凝視著這片陌生的空間，心裏漸漸有了打算。其實，再怎麽說自己自私，她也是舍不得這蒼生的。
隻是，該部署的還是要部署，該戰的還是要戰，大戰，將起。
“小默，我們現在去哪？”送走白芷妍一行，赤焰跟在君默身側，沉聲問道。
當初陪伴在她身邊的，隻剩下赤焰一個了，君默再也不敢將赤焰外派，“火火，我們先去北界，再去東界。你待在我自成空間裏調教那些傀儡就行。”
當初她自成空間崩碎，空間內的喪屍傀儡也隨之消失，她以為他們有死無生。卻不想，隨著她空間重組，他們居然也跟著重組肉身，且身若金剛，若利用得當，絕對又是一大助力。
“好。”赤焰斂了一身霸氣，乖順回道，他知道，現在隻有他能給她依靠，他不能讓她分心。
北海一片湛藍，風平浪靜，絲毫看不出大戰過的痕跡。
君默立在北海上空，悲從中來。北海一役，她的親友犧牲過半，若可以，她當真不想再踏入此地。
海宮內，玄武一夜發須皆白如雪，再也看不到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
他靜坐在玄冥房內，撫摸著房內的一磚一瓦，久久不語。
不是沒有準備，隻是當玄冥真的犧牲了的時候，他才覺察到自己有多虧欠這個兒子。玄冥的母親在生他時難產而亡，他一度恨他，也就疏遠了他。玄冥雖聰穎卻根基極弱，在被蛟族所俘的時候，他甚至想放棄這個兒子。所以在人王給了他一絲溫暖的時候，玄冥會毫不猶豫的跟人王走，即便，知道人王對他好是有目的的。即使後來，他們和解，他對自己，卻始終不如對人王來得親近。
而這次，為了修複掀天印，他甚至逼迫他回來成婚，要不是自己，他怎麽會那麽容易落入銀霄之手？他悔啊，可是，悔又如何？他再也回不來了……
“玄武靈主……”清冷的聲音近在耳邊，帶著涼薄的味道。
“鳳凰王，有何貴幹？”玄武手下一停，冷聲道。
知道玄武不待見自己，君默直入主題，“想不想為玄冥報仇？”
“嗬嗬……”玄武冷笑道，“要報仇也得我殺得了你。”
“你知道我的意思。是，是因為我玄冥才會死，可是歸根結底，若不是因為天道，又哪來的這些犧牲？你的痛我體會得到，與惡天一戰中，失去至親的不止是你……”君默的聲音漸低，染上了悲意。
玄武到口的責備霎時噎在吼間。是啊，他們都是受害人，從惡天逃脫之後，北界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實上早已亂了。鯊族趁亂侵入北海，與蟠虎鬥個你死我活。北都各勢力趁機崛起，心思各異，排除異己，殺伐不斷，要取玄武而代之。這一切，他看在眼裏，卻無心謀劃。北界亂與不亂又如何？他守得很累了……
“說吧，你想要我這把老骨頭做什麽？”玄武興致缺缺。
“幫我練個器。”君默神色堅定，看著玄武。禹桓這麽一去，隻怕兩人終成死敵。既然如此，終免不了同歸於盡。天道，這回，就算屠盡蒼生，我也要將你徹底絕殺！
“你想發瘋我可不奉陪。”能與天道一戰的神器，能有那麽好煉？玄武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玄武大人，你可以拒絕，但你想過拒絕後的北界的情況麽？與其任北界繼續亂下去，不如破而後立，不是麽？”君默言之確確，神色激憤，“再說了，你不想報仇麽？實話跟你說，我就是存了與天道玉石俱焚的心。無論你參不參與，到時與天道一戰，這片空間必然破碎。北界，也必然不存在！與其如此，不如讓北界眾位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
玄武為君默的一番話所震驚，他沒想到君默居然如此決絕！隻怕當初的鳳凰王和人王都沒她來得絕然，居然不惜抱著蒼生與天道同歸於盡！“你就不留後路？若蒼生盡毀，滅天道又有何意義？”
“後路我自然會留，到時我會慎重選擇一部分人送走。”君默聲音漸沉，似乎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
“嗬嗬……”玄武失聲大笑，笑得君默一臉莫名，經曆過人王和鳳凰王之戰的他，早已滿心疲憊，“一把老骨頭了，反正到最後也不過一死。既然能痛快一死，我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