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抉擇
此時昏倒在一旁的君默身體並無大礙，畢竟她已是天格之軀，當今妖世，隻怕再無人能傷她肉體，隻是，她畢竟隻有肉體到達天道的境界，她的能量依舊蟄伏著，以待蘇醒。而之前那幾擊，使她身上的能量如同沉睡的雄獅被驚醒般，在全身亂竄，亂若絲網，神識海無意識的被打開。
零度空間中的百鳴似有所感，雙眼一睜，兩道淩厲的寒光射出。她自己都不知道被困在這個地方多久了，而今終於找到可以出去的機會了！鳳凰王，你能困我到幾時？
君默意識被拉扯著，卻無力控製遊走的能量，正暗自心焦之際，竟發現她的零度空間居然隱隱打開了一道口子！不行，若現在讓百鳴出來，讓她發現鵷雛長老已經仙逝，她怎麽受得了？她能夠為長老魔化，再來一次的話是不是要成魔尊了？不管她變成什麽，重點是這時候自己也打不贏她啊。
零度空間，閉！君默嚐試著控製體內的能量，怎奈那些能量太過淩亂，居然絲毫不受控製！一著急，神魂猛然離體，向著零度空間飄去！
而此時，百鳴正要從缺口逃出！
“嘭！”君默的魂識陡然撞上冒出來的百鳴，居然生生將她撞了進去，同時，自己也一頭栽了下去。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百鳴一反應過來，反身對著君默的腹部就是淩厲的一腳。
“嘭……”君默被踢個正著，倒飛出去，跌落在地。
百鳴此時也不計較找君默算賬，越過她，再次向著缺口飛奔而去。
君默詫異的看了看自己，她不是魂體麽？怎麽能夠實化？
她的腦裏突然出現淨傳來的信息，淨本就是她的化身，一看情形不對，立馬跟了上來，此時淨與她的魂體合二為一，是以才會變成實體。
消化淨的話期間，百鳴已經再一次靠近缺口，正奮力往外鑽去！
君默見狀，一個健步撲上去，抱住百鳴的雙腿，拚盡全力將她往裏拉！
“找死！”百鳴麵上猙獰，狠狠的向君默踹去。這個破空間，她已經待夠了！沒有靈氣不能修煉，沒有黑夜，沒有半絲聲音半點生物，安靜得讓她發瘋。她每天隻能在無止境的靠著回憶生活，她把之前長老對她說的話回憶了一遍又一遍，越想越不對。她一定要出去！出去探個究竟。
君默又怎會放手？死死的抱住百鳴，再加上這好歹是她的領域，竟然生生的把百鳴拽了回來！
“啊……我殺了你！”百鳴這下也不急著出去，眼中帶著狠厲，用手肘撞向君默的頭！
冥海中，被震飛的噬魂已經醒來，銀霄布的陣法雖未成，可連心陣加上血陣，已經幾乎要了他們所有的精元。而今，他們，不過是靠著被陣法強製凝聚出來的四神元神在苟延殘喘罷了。
噬魂掙紮著爬向不遠處的君默，她一臉慘白，一動不動的躺著。
“主人？”噬魂手不住的顫抖，搖晃著君默，回應他的，隻有她一身混亂的氣息。
怎麽會這樣？她身上的能量怎麽會這麽亂？能量居然變得如此駁雜，絲毫不受控製，再這麽下去，她非被能量衝撞得筋脈盡斷，爆體而亡不可！可是，她的魂識呢？怎麽會不在體內？
“主人，主人……”噬魂全力呐喊，而海底依舊一片靜寂。他心中一陣焦急，她的意識不在，能量四撞，他必須代她控製住這些能量，否則就算她是天格之軀也會被自己殺死的啊。
可是，他現在的情況，比君默沒好上多少，要以這衰敗之軀控製肆虐的能量，除非……
噬魂目光炯炯，帶著餓狼般的利光眼看向不遠處的墨離軒和玄冥。
玄冥覺察到噬魂的目光，再看看倒地不起的君默，霎時明白了他的打算。
其實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從人王收他為徒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隻是為了有一天犧牲，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玄冥苦笑著，現在不犧牲又能如何？銀霄的大陣已經耗盡他們的精元，要等他們恢複，至少也得等個幾千年。君默等不了那麽久，天道也不會容許他們恢複，與其如此，不如就此成就君默。
隻是那個少年啊……玄冥望向墨離軒，這一望，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眼睛直盯著他那高聳的胸部，“你……你……你……”磕巴了老半天，楞是沒把話補充完整。
“你個屁，老娘女相就那麽嚇人麽？”墨離軒發絲淩亂，臉色雪白，沒好氣的回道。呀的，連男相都沒法維持了啊，看來，元氣傷得不是一般的大啊……對上噬魂的眼神，她也刹那明白了他的打算。為君默，她沒什麽怨言。隻是啊，墨離軒下意識的看下玄冥，看他一副見鬼的模樣，心裏有著淡淡的失落，他終是不懂啊……
玄冥此刻真的是懵了，墨離軒是女的？
我擦，那個初見麵一身仇恨，七八歲的年紀就敢血洗東界名門妖族的少年，是女的？
他看著長大，從小跟他吃住不離，整個一暴力狂的人是女的？
他娘的，害他狂躁那麽久，以為自己愛上了個男子，不得不想方設法避著她，不得不逼自己回來接受他家老爹安排的婚姻，就為了證明自己的正常的。結果，他娘的，他是女的？
死老頭，竟然不跟他說！他有了些許水神的記憶，死老頭就幹脆連破天的事都跟他講了，居然這麽重要的事不說！原來她是女……
“哈哈……”玄冥爆發出如洪鍾般的大笑，笑得墨離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裏氣得不行。
呀的，也沒這麽好笑吧？
玄冥卻出乎墨離軒意料，那重傷的身體不知道咋的就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眨眼就到了她身前，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她！
墨離軒頓時呆住了，腦回路出現了短路，他是什麽意思？
待玄冥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事的時候，他也不好意思了，臉色緋紅，“區區……”了半天，楞是沒區出個屁來。
倒是墨離軒腦回路開始正常，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玄冥，不確定的問道“你，該不是一直喜歡我吧……”
把個玄冥鬧了個大紅臉，兩人之間洋溢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味道。
“你們兩個，考慮得怎麽樣？”噬魂卻不會給他們時間幸福，因為，君默等不了。
玄冥和墨離軒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出不舍。他們才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要他們就此犧牲，他們真真是不甘心。海底可以說是玄冥的地盤，他雖然重傷，但想要逃的話卻是輕而易舉。隻要他和墨離軒願意，他們合作的話誰也找不到他們。隻是……想起死老頭的諄諄教誨，他猶豫了……
墨離軒眼中的滿是深思，老頭已經不在了，那些年，如果沒有老頭的話，她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這是老頭甘願為之奉獻了一生的事，她又怎麽忍心讓他失望？在葬神之所中，若不是君默，她也熬不過，說到底，不過是欠了人家的東西以命償還罷了。現在她已經明了玄冥的心意，如此，也夠了……
墨離軒決然的看向玄冥，玄冥麵上一怔，隨即明了她的打算，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也是，這才是他愛的墨離軒，愛憎分明，點滴恩情，必湧泉相報。他又怎麽舍得讓她失望？隻可惜，他們明白得太晚了些……
“我們準備好了，開始吧。”隨即，二人沉聲道。
噬魂和小金對視了下，費力將君默抬起，成靜坐姿勢。四人分立四個方位，靜坐在君默四周。
手勢不約而同一起，他們周身發出淡淡的熒光，直沉丹田，丹田裏光芒一盛，竟生生逼出一顆圓潤的內丹！這是他們的元神，也是四神的力量。
內丹一離體，隨即高速旋轉，金色、綠色的能量緩緩向著君默飄去，引導著她體內的能量遊走，能量似察覺到威脅，遊走得愈發迅猛！向著四麵八方竄去！君默身體一陣膨脹，眼看就要爆體！
四人臉色一陣慘白，內丹更是如陀螺般旋轉！不能再等了，四元必須入體平衡她體內的力量！
噬魂的綠光率先一閃，進入君默體內！綠光一進入，就化成了綠色能量，順著筋脈遊走。與此同時，三道不同程度的黃光進入，驅趕著暴走能量。漸漸的，在四元的包圍引導下，能量趨向於平靜，經過四元圍困，駁雜的能量不斷變得精粹，四元也緩緩的融合在一起，跟著能量一道在筋脈間遊走。
在零度空間與百鳴肉搏的君默隻覺魂力漸漸回歸，神識再次歸位。蓬勃的能量驟然在體內遊走，她的功力終於恢複了！零度空間再次擴大，而今已有百來平！
“啊……”君默一聲大吼，對著百鳴的臉毫不客氣的就是一拳！“嘭……”百鳴被狠狠砸向空間深處，君默顧不上找她算賬，一閃身出了零度空間，不知道為啥，她心中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