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喜歡
莫子寧聽了錢妙音的話，並沒有生氣，還愉悅的笑開了。「你說話還是這麼直率。」還記得在琉璃廠的時候，她就是用她的直率打敗了那個固執的老頭。
錢妙音沒說話，低頭繼續喝熱奶。
莫子寧看著她的頭頂無奈的笑了笑「我很喜歡和你這樣靜靜的相處，即便什麼也不說，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卻格外讓人心安。」莫子寧說的很慢，錢妙音慢慢的抬起了頭，疑惑的看著他「我已經不是二十幾歲的小伙兒了，到了我這個年齡，每個男人都學會了理智的看待所有問題，不是自誇，我絕對是其中的翹出。但是這個世界上往往有很多東西，不是用理智能控制的，比如……」莫子寧微微一頓，壓低了聲音「感情。」
錢妙音看著莫子寧那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猛地跳了一下。
「妙音，我喜歡你。」莫子寧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嚇到錢妙音，也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錢妙音猛地瞪大了的眼睛「我知道以我的年齡，已經沒有資格喜歡你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去喜歡你。」
錢妙音的腦子有點蒙，現在是什麼情況……莫子寧，那個鼎鼎大名的莫子寧，那個對她六姨用情至深，直到現在還不肯再娶的莫子寧，那個對她照顧有佳，身為他姨夫的莫子寧，那個……曾令她心動，又心痛到只能放棄的莫子寧，此時正親口跟她說，喜歡她……
是的，莫子寧用的是「喜歡」兩個字。也許有人會認為喜歡和愛差了很多，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深，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對與莫子寧來說，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帶著怎樣的複雜。不管從年齡上還是他的身份上來講，愛她對他來說都是奢望。
「奢望」啊，對於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跺一跺腳，整個京城都要抖三抖的莫子寧來說，還有什麼東西能值得他用奢望兩個字去詮釋？從前他萬萬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把這兩個字深深的埋在心裡，即便不碰它都痛的不能呼吸。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用了「喜歡」二字，這其中的卑微與絕望又有幾個人能懂？
感覺到錢妙音的不安，莫子寧安撫的對她笑了笑「你放心，和你說這些，並不是要讓你給我什麼答覆，也並不是想要追求你，和你在一起……」他微微頓了頓，即便極力掩飾，語氣中還是難免帶上了一絲絲酸澀「我只是希望，你能准許我在你身邊，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照顧你，以一種報恩的方式陪伴你。你不需要有任何改變，從前怎麼樣，以後仍是怎麼樣，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
錢妙音傻傻的看著莫子寧「你……」她的聲音有點艱澀，實在說不上心裡的感覺是什麼。她的偶像，她可望不可及的男神，此時正以一種卑微到塵埃里的方式向她告白，她該有什麼反應？「不……」錢妙音猛地搖了搖頭「你一定是感覺錯了，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喜歡一個人，怎麼會不想和她在一起？也許……也許你把對晚輩的欣賞，誤當成了喜歡……」錢妙音有點語無倫次，她的耳邊嗡嗡作響，吵得她頭疼。
莫子寧包容的笑了笑，他伸手安撫的摸了摸錢妙音的頭「這就是年齡的差距，因為你還小，所以並不能理解我的想法。」說道這裡，他放下手，拿起身邊已經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我並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想像個男人一樣佔有你，但是正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才不能這麼做。你我整整差了二十歲，如果我不顧一切的娶了你，那在我死後你又該何去何從……」
莫子寧抬頭儘管心在抽痛，面上卻一絲不顯「和你在一起后，我一定會用盡一切寵著你，不管把你寵成什麼樣子，我都甘之如始。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你也一定會愛上我，我想，我們會過的很幸福很美滿……」莫子寧微微抿了抿唇「可就算我再注意包養，也會在你之前離去，即便不死，逐漸老去的我，也無法在生理上滿足你，到那時你該怎麼辦？」
莫子寧不著痕迹的深深吸了口氣「我不能那麼自私，擁有你受益最大的人只會是我，我不能用餘生帶走了幸福和愛，卻留給你無盡的思念和痛苦。」他沉默了片刻「最近我想了很多，從最初的抗拒，到接受，從執意佔有，到放棄，可以說，我每天都活在痛苦的決擇中，說實話，想要想開並不容易……」
莫子寧低下頭，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錢妙音傻傻的看著他，心中極力的抵禦著他這番話帶來的衝擊，莫子寧卻利用這樣的沉默平息著心底深處的不甘。直到他的心再次恢復平靜「我會注意分寸的，只希望你別拒絕我這樣陪在你身邊。」
錢妙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總之她還被莫子寧的話驚得回不過神。莫子寧將錢妙音送回家，依然沒有提醒她拿行禮。他知道錢妙音需要時間理清思路，也許她會同意他的提議，也許她會拒絕，但是……他都已經不奢求和她在一起了，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錢妙音的拒絕的。
莫子寧回到家，第一件事情還是將錢妙音的臟衣服分門別類的洗出來，那仔細認真的樣子，比他做幾十億的方案都要專註。儘管他表現的很平靜，但還是無法掩飾心中的那一抹忐忑，錢妙音會討厭他疏遠他么？會不會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噁心？會不會……
好吧，一向自信的莫子寧頭一次像個小夥子一樣忐忑不安。愛情就是這麼回事，不管是你身價幾何，什麼地位，不安，卑微，期待，忐忑依然會伴隨在左右。當然，莫子寧可以壓抑住自己的慾望放錢妙音去飛，可他決不允許錢妙音將他摒棄在她的世界之外。
將所有衣物洗完，拿到涼台去涼，一點也不在意家人看到他陽台上的女士內衣是什麼感想，只因為錢妙音的衣物需要紫外線殺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