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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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起來的是一條石斑魚，或者說，是被拉倒船邊方宏用網兜拉上來的。


  那力氣之大，和同體型養殖魚相差好幾倍。


  萬州烤魚大家都看過了，只不過是用石斑魚，既然是海魚，也改進了一些做法，順便方宏給容易壞的菜先烤掉了。


  麻將對石斑魚很有興趣，不過方宏不想給它吃海魚。


  小魚乾就沒準備給它怎麼吃，回去還得吃河魚的小魚乾。


  海魚富含人體需要的氨基酸和一些微量元素，這些東西對於貓來說反而是毒。


  又印證了那句話，我之蜜糖彼之毒藥。


  「槍哥，你看你這麼吊的人，居然養貓，人國外的土豪都養老虎豹子什麼的。」


  方宏笑了笑：「我又不是多有錢的人，而且那些個豹子啊老虎啊，動都懶得動，還不如貓呢。」


  經過長期的人工養育已經經歷了好幾代的動物，根本就失去了捕獵本能。


  而且最近幾年之前，國際上的野生動物動物園繁育中也不流行投喂活食，再加上一天多少斤牛肉供著，它們不太攻擊人。


  當然了，說的是獅子和豹子，老虎就算是幾代養殖，就算是吃飽了的情況下，也經常會對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主人下手。


  下午，船一直在航行，方宏在駕駛室小憩。


  唐藝馨陪著水友聊天。


  「酒姐，槍哥怎麼睡覺去了？」


  「說是晚上也要航船呢。」唐藝馨聳肩：「不知道為什麼，不過他好像又給這次冒險定了時限，原因也沒給我說。」


  之前在阿根廷，趕著時間要去火地島，是因為要趕上雪龍號補給去南極。


  後來要卡著時間到美國的南極點站，又是為了趕上飛機去阿根廷回國過年。


  這一次又是什麼原因，方宏又沒告訴唐藝馨，唐藝馨威逼利誘也不管用。


  下午過去，晚餐方宏卸下了豬蹄，烤豬蹄。


  一刀兩斷，串起來烤，方法和其他人烤豬蹄一樣，豬蹄放在用八角大料配好的鹵料里煮沸，入味增加香味，等到豬蹄好了，木炭的明火也熄滅了，取出部分木炭放在小的鐵皮烤爐里烤豬蹄，火桶上煮飯。


  鹵的略帶紅亮的豬蹄在火上吱吱作響，各種作料刷上之後更加顯得讓人食慾爆發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川菜，因為街頭小吃很少正式列入菜系中，而cd是出了名的街頭小吃多。不過我在蘇錫常地區也吃過類似的豬蹄，好像在粵語區也吃過一次。」


  方宏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大家的做法如出一轍，先鹵后烤，烤出來豬皮脆嫩，蹄筋勁道入味卻沒有異味，黏在骨頭上的肉簡直是其中精華。


  恐怕和豬蹄本身的材質有關係，因為直接烤，大概烤出來沒法吃。


  麻將現在還小，白天精力旺盛，晚上還是要去睡覺的。


  不過等它大了，估計就不這樣了。


  小傢伙跑去蜷縮在唐藝馨臉旁邊，是吧唐藝馨本來就不是太長的頭髮當成窩了。


  方宏看到這一幕笑了笑。


  以前方宏也養過貓，同樣都是狸花貓，之前的一直小貓，最喜歡的就是睡在方宏枕頭上。


  那個小貓的第一個冬天，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上了跳進儲水的水桶，每次都濕漉漉的睡在方宏臉旁邊，方宏修理了它很多次。


  後來方宏投降了，一個冬天枕頭沒幹過。


  入夜，方宏關掉直播進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排泄，然後回到船艙再度啟動直播。


  這一次，直播啟動時，插入了啟動畫面。


  一個大圓圈裡，是七大州地圖背景，麻將蹲在圓圈口，十分出畫的將腦袋伸出圓圈看了幾眼，然後才坐直了長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就像是米高梅的電影片頭一樣。


  一進入直播間，水友就樂了：「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方宏笑了笑：「我其實不太想晚上航行，第一是不知道會被海浪推到什麼地方去，萬一提前到了中沙群島擱淺，那就完犢子了，另一方面我還要趕時間。」


  過了中沙群島后，就不用晚上還航船了。


  夜晚的星空，瑰麗極了，這是屬於中華的天空。


  從幾千年前起，先民就對天空充滿了興趣，黃道十二宮，二十八星宿，上中下三恆，星空被老祖宗們分成了無數個不同的區域。


  而現在，方宏抬頭望著天空，思緒飄到了未知之處：「遙看天空，我就想起了古老的先民，他們依靠北斗的指路，在大海上星夜兼程，千年時光，對天星來說宛如一瞬，我們看到的天空，和先民看到的星空略微不同，不過卻也大致一樣，想起來，宇宙之浩渺，人類之渺小，我們只能不斷地去探索，才能知道這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我們總是看到我們想看到的世界，有人想看到黃金國度，有人像看到道德社會，有人想看到不公，有人想看到權利，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讓我選擇的話，我願意活在星空下，活在一個每一夜都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陶淵明是悠然見了南山，如果他活在現代，是否會寫悠然見北斗呢？

  「槍哥，你這樣航行能看到航路嗎？」


  「是這樣的，航路是提前設定好的，我只需要看有沒有偏離就行了，只要沒有偏離，就不可能在夜晚撞到礁石。」


  這是出發的第二天，也是趕路最久的兩天。


  晚上十二點整，方宏遙遙的看到了月光下的暗礁：「新月初生，光芒不大，你們看遠方的礁石。」


  哪怕在晚上，無盡的深海和礁石淺海還是不同的。


  深海看起來就像是鏡面，而礁石淺海像是海中的空洞。


  「中沙，如果是我國海軍，從西沙過來只需要不到四個小時后，他們的船是三十節，我這個船能巡航十幾節就不錯了，而且沒有他們的航道準確。」


  經歷了一天半，才走過了中沙，接下來，將會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第二天早上六點，唐藝馨就醒了，方宏鄭重的告訴唐藝馨船就這樣停著，她需要做飯，自己十一點起床。


  上午十點半，方宏就醒了。


  一股子糊味，不醒船就沒了。


  起床后，方宏蹲在火桶旁邊用木棍撬起都烤黏在火桶上的肉：「幾個意思，日子不過了？」


  水友一片歡騰。


  方宏翻白眼：「我昨天不是做過示範了么，火桶生火后，要用木柴塊兒將肉和鐵桶隔開。


  唐藝馨臉上還有一道煤灰呢，憋著嘴：「你有沒明說。」


  麻將蹲在地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然後歡樂的蹦了起來。


  方宏惱怒：「你丫的午餐沒了。」


  麻將多機智，立刻跑來抱大腿……抱腳踝。


  方宏聳肩：「這下貼著鐵桶這邊的肉全廢了，儲備食物等於少了三分之一，等著頓頓吃魚吧。」


  「666，頓頓吃魚還不好么。」


  「好個屁，你們知道海魚直接吃有多咸么，要是運氣好捕獲不那麼鹹的魚還好，要是運氣差點，就準備遭罪吧。」


  方宏思考了一下：「好在我是專業的，一會兒碰運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