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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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已經處理好了魚,抹上了醬油料酒,現在油溫起來了,下魚,炸到兩面黃。」
「我習慣用炸這個字,因為本來是應該要炸的,不過帶的油不多……將就看吧。」
方宏看著鍋里還在炸的魚:「對了,網上盛傳,如果金魚放歸自然,三代之後就會變成鯉魚,給大家科普一下,不可能。」
「說得有板有眼的,不可能?」
「不會吧槍哥,我都信了。」
方宏翻白眼:「金魚屬於鯽魚,鯽魚變成鯉魚,你自己信么?金魚和紅鯉魚長得是有點像,但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靠,網上專家又騙我。」
「偏你又沒錢賺,別人胡亂吹噓你就信了而已。」
方宏將鯉魚翻了一個面:「所以,網上盛傳的金魚有毒不能吃,也是假的。」
「因為金魚和鯽魚味道一毛一樣。」
「老習慣一鍋出,就不把魚鏟起來了,現在下豆瓣,為了做這條魚,我的豆瓣基本上告吹了,原材料還有黃酒,鹽糖,現在一切從簡,用甜麵醬代替,味道略微有差異,現在加水,水和魚一樣高,蓋鍋蓋,坐等水變少時勾芡。」
「勾芡是門技術活兒,很容易把芡粉水攪成涼粉。」
「芡粉是什麼?」
方宏:「澱粉?紅薯澱粉,豌豆澱粉,或者袋裝的嫩肉粉都可以,不過我建議用紅薯澱粉。」
尤里卡看了鍋又看灶,看了灶又看鍋。
方宏翻白眼:「我發現我帶個氣罐是給你準備的啊,一路上都沒用過,這下直接玩兒完,記得繳燃氣費。」
尤里卡皺了皺鼻頭:「鯉魚真的能吃么?」
「也是你們發綠卡比較摳,不然分分鐘給你們美國解決淡水魚過盛的問題。」
其實美國人不是不吃淡水魚,實際上鯉魚和鱘魚鱒魚的生活習性差不多。
歐美人不吃鯉魚,恐怕是因為鯉魚刺多,他們不習慣吃東西時吐骨頭。
方宏遞出碗,筷子:「魚有刺,小口一點,記得吐刺,至於筷子嘛,我就沒法了。」
尤里卡熟練的拿起筷子,在大腿上懟齊整:「開什麼玩笑,天天吃宮保雞丁和酸辣魷魚絲的我,會不用筷子?」
方宏聳肩:「你牛。」
事實上,中餐在國外挺火的,特別是外賣這一行,一般中餐送出去半個小時后還是溫熱的,但是快餐做不到。
熱度,是保證味道的一個關鍵因素。
真別說,這個尤里卡要麼就是吃過川菜要麼就是習慣墨西哥食物,對於豆瓣的辣味沒有吐槽,吃起來麻溜的很。
「黃金時段看老美吃魚?」
方宏看這段友們:「救死扶傷,救死扶傷。」
食物,終歸是補充體力的最好辦法。
哪怕沒有那麼快能讓能量恢復,卻可以讓一個人榮光煥發。
一個挨餓的人,和一個剛剛吃飽的人之間,面色差距是非常大的。
方宏速度解決了半條魚,然後清理鍋灶,背上包:「把打繩扣的工具給我。」
「水潭裡,我也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我還說幫你把剩下的繩扣打進岩石,現在看來只能算了。我先爬上去,一會兒丟繩子下來,你一定要掛好。」
「拜託,我是身體受傷虛弱,不是腦子受傷弱智。」
方宏背著包,帶上段手套,用繩子往上爬。
由於是單根繩索,沒辦法用卡扣往上爬,不過方宏的上肢力量極強,很快就爬到了掛繩子的石頭上,左手單臂掛在上面,另一隻手掛在裂縫上方的崖壁裂縫裡,嘗試了一下之後,鬆開了左手,解下繩子,掛在腰間,一個空中轉體,雙手掛住裂縫崖壁兩側,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尤里卡在下面看,也是覺得驚訝,因為這個動作是徒手攀岩中從一面崖壁跳到有角度的另一面崖壁上用的轉身扣掛動作。
漸漸地,方宏消失在了尤里卡的視野中。
直播鏡頭當然是不會去管尤里卡的,一直跟隨者方宏。
方宏雙手用臂力扣著岩壁強行上升到了裂縫中之後,雙腿終於能夠用上勁兒了,手腳並用,對準頭頂光源前進。
從地面上露出頭的方宏大口呼氣:「我靠,比我想象的費勁。」
這裡沒有太多可以繫繩索的地方,方宏將繩索系在了一塊巨石上,然後在自己的腰間蜿了一圈,走到地裂最窄的地方,雙腿岔開在地裂兩邊,將繩子丟了下去。
「聽得見嗎?嗎?嗎?嗎?」
「聽得見!見!見!」
「把繩子綁在身上,上!上!上!」
「扣好了!好了!了!」
「關於地裂下方,距離並不遠卻能傳出回聲,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方宏把繩子往上收,然後在扯不動的時候才用尋找到的樹枝將繩子纏繞起來:「我要開始用力拉了,快到崖頂的時候喊一聲!聲,聲!」
「好!」「好!」「好!」
方宏借用手套的摩擦力,一手拽住繩子,一手緊捏著滑動繩扣,不停的往上拉。
「到地裂了!」
「我拉慢一點,你注意別撞到頭。」
方宏能夠借用雙臂的力量,帶著自己和七十多斤的背包上來,就能夠將尤里卡拉上來,不過手臂還是壓力很重,腰也不敢往下塌,害怕重心不穩將他丟了下去。
不過尤里卡還是挺重的,方宏咬著牙不停的拉。
終於,方宏將尤里卡拉倒了地面一把拽住尤里卡的腰帶,將他拉了出來,丟在地上。
「我們經常看到電影電視里,崖邊救人時拉著對方的手腕或者衣服施救,這其實是一種非常恐怖的誤導。試想一下,一個壯漢要用手臂提起一個人的重量,大概是沒有多大的問題的,但是與此同時,這個壯漢的五根手指,要對對方的手腕或者衣服施加一個超過對方體重的摩擦力,才能保證對方不脫手。」
「事實上,在一方懸空的情況下,提供這種摩擦力,等於要讓大拇指單獨承受一個人的重量,實際上施救時,承擔被救者體重的並不是手臂而是一根大拇指——這幾乎沒有絲毫可能完成施救。」
「除非對方的手腕非常的細,被救援者的手緊緊鉗住了手腕,否則滑落是必然的,所以,我選擇了提他的安全腰帶,而不是去拉他的手。作為老手,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也沒有急著伸手出來。」
方宏收集了幾根木材,點燃,坐在原地,尤里卡躺在地上:「我喜歡太陽。」
半個小時后,直升機從遠天飛過,方宏迅速用水撲滅了一半柴火,濃煙立刻滾滾而起。
直升機顯然看到了濃煙,立刻掉頭而來。
方宏指著遠處:「看到沒有,天使之窗,這一次的冒險,從昨天中午到現在,我前進了十公里不到。」
這個地方,看天使之窗就好像是一根插在大地中露出頭的針,不過也說明,這一天來的確是白費了,根本沒怎麼前進。
直升機落下,尤里卡給方宏來了個擁抱:「打我電話,下回有挑戰的時候我通知你。」
方宏聳肩:「我可是個攀岩新手,徒手攀岩這種活兒,還是別找我了。」
「我們每次徒手攀岩前,都會用裝備尋找往上的道路,會留下繩扣的。」
方宏微笑:「好吧尤里卡,下次見。」
尤里卡躺在直升機後排:「謝謝你救了我的命。」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