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浪

  雨不算大，但是風浪，非常大。


  方宏指著遠天：「當一股冷空氣和一股暖空氣在大洋上相遇，有三種可能，一種是兩種空氣同樣強勢，形成原地氣旋，也就是超級颱風，或者在其他國家叫做暴風、龍捲風、颶風，另一種就是一種空氣壓倒性優勢，形成降雨，第三種就是某一種空氣優勢微弱，那麼就會形成風暴加暴雨，形成海上最恐怖的暴風雨天氣。」


  「奇怪的是，這種天氣在我們所處的海域非常少見！我們目前處於戴維斯海峽上方，這裡雖然常年天氣多變，但是很少遇到大型風暴。」


  「方！趕快進船艙！」


  「如果被摔出甲板，沒有人可以救你！」


  方宏是進來了，不過飛行器還在外面。


  鏡頭中，並不小的漁船如同汪洋里的一片樹葉一樣孤獨無助。


  一個水手在旁邊嘆息：「現在的浪還不算大，如果僅僅是這種浪，那我們平安走出這片海域沒有任何問題，時間也不需要太久。」


  方宏回頭：「你的意思，如果遇到更大的浪，會有問題？」


  水手指了指前方的浪峰：「這浪，最高只有我們船出水高度的一半，就算頻率快一點，我們的船也可以在兩三個浪峰中破浪前進，但如果時候更大的浪……那就說不一定了，比如捲起來比我們船都長很多倍的浪。我們從浪下衝上去，如果能趕在浪峰拍下來之前抵達浪峰，就能安全度過，如果當我們還沒有衝上浪峰時，浪就拍下來，我們就會被水全部蓋住，到時候，只要航行方向稍微有偏差，就會被大浪掀翻，我們得祈禱不要遇上這種大浪。」


  方宏找到了費德羅松：「約克，有聽到有關大浪的報道嗎？」


  「現在連接不到網路，我也查不到時事資料，但是剛剛受到了來自阿偉蓋特港口發來的無線電信息，一股超大氣旋籠罩了很大一片區域。」


  方宏看到飛行器飛進來，開口：「兄弟們，能幫我查一下資料嗎？」


  「槍哥，這一次的風暴是在北大西洋突然形成的，被命名為蒂亞茨，目前整個風暴都在北大西洋，並沒有殃及陸地，但是正在朝著戴維斯海峽急速前進，目前暴風等級目前是一級……北美sshs標準！」


  「一級颶風！蒂亞茨！」


  費德羅松一聽，有些沉默，然後才道：「蒂亞茨是北歐神話中的巨人族，是海洋之神，一級颶風並不高，但是武我擔心這股颶風在越來越多的冷空氣進入後會形成更嚴重的風暴，這不是熱帶氣旋風暴，是兩股空氣匯入的擠壓型風暴，一旦冷空氣不斷灌入，也許會升級成二級，三級，甚至四級，如果是四級，那我們恐怕就完蛋了。」


  「晝夜不停衝出風暴？」


  「當然，我們的速度最快也只有風暴推進的三分之一的速度，與其說是衝出風暴，不如說是等待風暴從我們身上碾過去。」


  費德羅松拍了拍方宏肩膀：「休息去吧，如果更大的浪潮來襲，我們需要幫手。」


  方宏點頭同意后，跟著水手下船艙：「一般的船舶都會有一個駕駛員，不過向這種以捕魚為業的船不同，比如費德羅松，估計是一個做的非常出色的水手，擁有雄心壯志，花掉了所有的積蓄，借了很多錢才買下了這一艘船，可以看出，從外觀上，這艘船非常新，但是各種設備比較陳舊，都是低價從其他地方拆來的。」


  「一般的船不只是擁有駕駛員，還會有大副，二副傷副，不過這艘船只有一個大副，另外有一個醫生，大副和船長輪換開船接發無線電和電報，兩人都還要承擔簡單維修船隻的任務。」


  到了休息艙，方宏開口：「我需要休息了，國內此時也剛好晚上，大家睡覺去吧，也許等大家睡醒，就剛好能看到我們晚上起來對抗風暴也說不一定呢。」


  「槍哥，費德羅松要知道你烏鴉嘴，一定會砍死你的。」


  「就是就是，槍哥，你這嘴巴還是別亂說話的好。」


  方宏也是屬豬的，說睡就能睡。


  清早，不少水友起床就點開了直播，看到直播間依舊是離線狀態。


  而此時，方宏被劇烈的搖晃晃醒了。


  劇烈的搖晃讓方宏直接滾下了床。


  一個水手跑過：「方，穿好衣服，上駕駛室！」


  方宏打開直播，看到急劇上升的人氣：「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


  一邊穿外套跑向通道：「水手通知集合。」


  到了駕駛室，方宏才知道自己的反應多麼遲鈍，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托克，下去，速度快一點，保證引擎一直轉動！」


  「法爾，檢查甲板，帶上安全繩！」


  「大副，你去船尾指揮！」


  按道理，大副應該在船頭的，不過這艘船不同，大副得當二副用。


  「方，你跟我在駕駛室！」


  方宏此時，站都站不穩：「我特么終於知道那頭鯊魚被我砸暈時是什麼感受了，頭腦清醒，身體不受控制，走路都困難。」


  噸位如此大的船依舊搖晃的非常厲害。


  「三級了，起碼三級的風暴了！開什麼玩笑，為什麼這麼大的風暴會出現在戴維斯海峽，真的是海神的憤怒嗎？」


  事實上，當北歐幾國開始信仰天主教時，他們就主動把北歐神話的信仰剝離了出去，普通人是不信仰北歐神的。


  「啪！」一個大浪，直接湧上甲板，剛剛上甲板檢查的法爾被拍翻，掙扎這站起來后，法爾不敢浪費任何時間，立刻檢查甲板。


  此時，飛行器竄出了駕駛艙門，飛向高天。


  一道一道的巨浪，絕對是喜好衝浪的絕頂高手最喜歡的天氣，但絕對不是一個船員會喜歡的天氣。


  巨大的漁船還不如一個浪寬，船尾已經完全駛上大浪之時，船頭還沒有衝破浪尖！


  作為一個壯碩的北歐大漢，費德羅松對於舵的控制已經出現問題了。


  方宏上前：「我來，你駕駛了這麼久，體力不夠了！」


  「行嗎？」


  海浪拍擊，兩人的對話基本看口型：「我力氣大！」說完接手。


  費德羅松看著方宏轉動舵，也顯得非常驚訝，因為這需要非常大的力氣，特別是轉向受阻的時候：「往右修正三度！」


  「怎麼做？」


  「往右一直轉！」費德羅松指導著：「停！好了，往左修正一度！」


  一個船長，對於航行，根本沒有任何準則可言，一切都看自己的感覺，費德羅松一直在滔滔大浪中尋找可以破浪而出的途徑。


  拉高的航拍器下，漁船正對海浪，不斷的衝鋒，漆黑的大海，黑壓壓的風暴，如同死神張開的大嘴，就要吞噬一切。


  大海如此廣大，以至於現今的科技下，人類對於大海依舊一知半解，百分之九十九的海域下方都是謎團一樣的存在，就好像，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寒帶的巨大風暴是如何形成的，沒人知道。


  鏡頭前，一隻奇怪的鳥兒飛速穿過。


  然而，在空中，卻突然撲騰一下，減速不少，然後朝著船隻墜落。


  水友疑惑：「這支鴨子怎麼飛到天上了？」


  鴨子？方宏看了一眼：「這是大型遠海鳥類，信天翁！」


  「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