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憶念山歷練(一)
「肖影……」沈臨風將這個名字在口中反覆念叨。
肖影見他口中喃喃自語,張口問道:「你現在有沒有什麼可行的計劃?」
「現在?目前我只知道兩張圖的下落,第一張「天璣圖」在吳乾手中,第二張「天璇圖」在暮雲海手中,暮雲海乃是一代豪傑,我當然不可能對他下手,那……就只剩下吳乾了,但我又不知道他的下落。」說完,沈臨風將目光投向肖影,意思已經十分明顯,就是想要肖影告訴他吳乾的下落。
肖影說道:「我也不知吳乾現在何處。」
沈臨風滿面懷疑:「你既受他之命前來殺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下落?」
肖影苦笑:「詭門有一個指定的地方專門供我們領取刺殺任務,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天璣堂內,幫他取一個木盒!」
沈臨風一翻白眼,說道:「那個木盒便是「天璣圖」
「我當時毫不知情,我們詭門做事從來不問何事,何物,只要知道目標是誰即可。」
沈臨風滿面愁容的說道:「這樣的話……那我們現在是毫無線索。」
肖影一時無語,沈臨風絞盡腦汁思索半天,說道:「不如這樣,我即刻動身先回暮雲山莊同暮雲海道別,然後我立刻趕往紫雲山同易天陽匯合,反正紫雲山已經與香山派聯手,說不定在紫雲山可以找到別的線索,不過……你不能與我同去,得想一個辦法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及時通知到你。」
肖影略加思索,張口道:「紫雲山山下樹林中有一座涼亭,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寫成密信,將其放於涼亭橫樑之上,我自會去取。」
「好!就這麼辦,那我現在就回暮雲山莊。」說完,沈臨風便要向洞外走去,哪知肖影伸手將其攔下說道:「你現在還不能走。」
「為何?」
「因為你內傷未愈,且在這裡修養幾日。」
沈臨風打量著這個潮濕陰冷的山洞說道:「在這裡?」
「對!就在這裡!」
「在這裡療傷?」沈臨風臉上一笑:「恐怕我傷還沒養好,又會另添新病!」
「你暫且先住一夜……如果感覺住的好的話,那就等我回來再走!」肖影說完便端起蠟燭向著洞口走去,沈臨風沒有注意到,當肖影走到石床旁邊時,他輕輕的轉動了石床上的一處開關。
肖影走後,山洞內頓時又陷入一片黑暗,沈臨風忍不住在心中咒罵,這人走就走吧,為何要將蠟燭一起端走。
他坐在石床上,四周皆被黑暗籠罩,沈臨風心生煩亂,起身摸索著向洞外走去。
沈臨風一路磕磕絆絆行至洞口,此時天色漸暗,洞外冷風呼嘯,其中還夾雜著尚未凍結的雪花一齊灌進洞內。
沈臨風站在洞口,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座高山之巔,身前一片空曠,四周更是空無一物,他頂著寒風,踏著厚厚的積雪,艱難的朝著身側行走。
就在不遠處,一塊高高聳立的石碑吸引了沈臨風的注意,他向前急走兩步,只見這石碑表面無比的光滑,四周山石皆都落滿白雪,而這塊石碑上卻滴雪未沾。
沈臨風抬頭仰望,光滑的碑面上刻著三個大字:憶念山!
想必是肖影心中思念那位奇山女弟子,所以才為此山取名為憶念。
沈臨風心中閃過絲絲酸楚,他開始有點同情這個身形消瘦的男人,他的一生可能殺人無數,但在他內心最深處還是有一塊最為柔軟的地方。
沈臨風伸手撫摸著光滑的石碑,他能夠想象得到,肖影無數次的用手撫摸著它,就像愛撫心中那位姑娘的臉龐一樣輕柔,細膩。
石碑底部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但沈臨風還是注意到下端寫著的幾行小字,他用手將積雪推開,上面寫道:
貧貧瘠瘠一山間,渾渾噩噩數十年。
期期盼盼再相見,生生世世永相連。
沈臨風又將積雪向下一推,露出來的是兩個人名,第一個是肖影,當他看到第二個名字的時候,沈臨風只覺被五雷轟頂一般,他雙眼大睜,蹲在地上身體彷彿被寒冷的天氣給凍住,因為第二個人名是:唐玉淑!
半個時辰之後,沈臨風坐在崖邊的一塊山石之上,此刻他的心情仍舊難以平復,沒想到自己的娘在幾十年間,一直被一個男人默默的深愛著。
他抬頭仰望夜空,輕聲自語道:「爹!娘!孩兒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就從今夜開始……就從此刻開始……天羅教,我要讓它飛灰湮滅,我要將殺你們的人碎屍萬段!」
「我知道這條路會很艱難,但是孩兒不怕,孩兒一定會手刃仇人,還有……我也會儘快找回瑤兒,希望你們在天之靈保佑我……保佑瑤兒!」話音剛落,山風猛烈吹起,直吹的山頂呼呼作響,沈臨風閉起雙眼,任由冷風隨意的拍打。
時至深夜沈臨風才返回山洞,他躺在石床之上,翻來覆去久久難以入睡。
片刻之後,沈臨風只覺身下石床散發出陣陣微熱,他急忙下床查看,只見石床表面正悠悠發著紅光,但他剛剛起身不久這紅光便逐漸消失。
沈臨風再次上床躺好,熱熱的感覺頓時襲滿全身,讓人感覺舒服無比,但時間越長,沈臨風逐漸覺得體內異常燥熱,丹田之內一股真氣不斷涌動,他急忙起身靜坐,施展修鍊內力之法,這才得以控制。
沈臨風一直合眼靜坐,直到肚子咕嚕作響,他摸黑下床,再次走出洞外時天色已經大亮,陽光的照射刺得他睜不開雙眼,沈臨風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頓時覺得身體舒暢,全身充滿了力量。
應該是那石床的功效,怪不得肖影非要讓我住在這裡,沈臨風一邊行走,一邊在心裡想著。
他站在空曠的雪地上,身前除了一片雪白再無他物,此時沈臨風的肚子叫的更歡了,山下則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沈臨風心想,不如去林子中獵只野兔,野雞什麼的。
他提氣輕身猛然而起,足足竄起十餘丈之高,沈臨風自己都難以相信,想必是昨夜靜心修鍊了一晚,加之石床的功效,讓身體里的內力又溶解了一二。
想到此處不免心生愉悅,甚至都忘記了腹中飢餓,只見他自林中上躥下跳,一起一落,腳踏樹梢浮雪只留下淺淺的印記,輕功當真提升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