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驚人發現
「在荔枝樹下的小巷子里等著。」紅蕉道。
荔枝樹下的小巷子這是昨日約定好的地方，蘇玥起床穿衣，在紅蕉服侍下凈臉梳妝，慢悠悠地用起早飯。
「二小姐，田七還在巷子里等著。」紅蕉見蘇玥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樣子，提醒道。
「不急，讓他等著。」蘇玥一邊喝粥一邊吃著蒸好的小魚乾。
「他一大早就來了。」紅蕉又道。
蘇玥笑笑，「田七惦記著這五十兩銀子惦記了一晚上，覺都沒睡好，也不怕耽誤這一點功夫。」
用過早飯，漱了口，拿了銀票出門。
荔枝樹下陰涼聚集了很多人很熱鬧，王寡婦還在樹下支了個甜酒攤子，選在這種地方見面，不怕田七亂來。
一群整日閑逛的小子蹲在小巷子的牆腳聊天。
「官府要組建水師了，你怎麼不去？」
「我也想去啊，只可惜我是個旱鴨子，去了也沒人敢要啊。」
「切！」一陣鄙夷的嘲笑聲。
田七猛然起身，拍了旁人一下，「他娘的，你不怕掉腦袋，有種你去啊。」
旁人一抬頭見旁邊站著兩個姑娘，傻了眼。
其他人反應過來，大喊著，「不好，鯰魚精來了，鯰魚精來了，快跑啊。」
其餘人一窩蜂散了，一下子不見人影，只剩下田七。
自從那日，蘇玥鳧水被半大的小孩撞見，小孩們編了個歌謠「鯰魚精，鯰魚精，河裡來了個鯰魚精……」如今大街小巷的孩子們都會唱，鯰魚精也被傳得越來越玄乎，大大的嘴巴，長長的尾巴，會吃人。
「蘇姑娘，你可總算來了，小的等你半天了。」田七嬉皮笑臉地走過來。
「你是惦記著銀子吧。」蘇玥淺笑，朝紅蕉道，「拿銀票來。」
一張銀票飄到了田七跟前。
銀票到手，一顆懸著的心如同落了地，感覺踏實了，田七拿著銀票，聽見一聲「再拿一張銀票來。」
還有銀子？難道天上掉餡餅了？
田七難以置信地連忙收好手裡的銀票，親眼看見紅蕉從袖子里又拿出了一張銀票，正準備伸手去接，銀票落在了蘇玥手裡。
蘇姑娘有些無賴。
「替我辦一件事，這張銀票就是你的。」蘇玥沉聲道，轉手把銀票交給紅蕉，「收好了。」
想到又有銀子掙，這是好事啊，可對方是蘇姑娘，有些無賴，田七心裡直發毛地問，「什麼事？」
「盯梢。」蘇玥臉色淡淡地吩咐。
「好說好說。」田七牙縫裡擠出一絲笑，他整日在巷子里閑逛，盯梢這事最拿手了。
紅蕉上前把盯梢的地點要求說給少年聽，田七鬆了一口氣，「這事好辦，包在小的身上。」
「好好乾，少不了你的酬勞。」蘇玥說完看向紅蕉，紅蕉胖乎乎的手揚了揚手裡的銀票。
對付什麼樣的人就得用什麼樣的手段，像這種不務正業的閑幫，硬的不行，就得來軟的。
田七盯著紅蕉手中的銀票，心想蘇姑娘比他還無賴。
「從白天到晚上給我緊緊地盯著，對方什麼時間出門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摸出那邊的規律，再來報我。」
「小的記下了。」
蘇玥道，「要是不好好乾，我就把你在外面偷了人發簪的事說出去，自會有人收拾你……」
「蘇姑娘你大人有大量，這件事我連禮二公子都沒有說，你千萬別告訴周大小姐。」田七苦苦哀求。
蘇玥點了點頭，「不說出去也可以，要看你事辦得怎麼樣？」
「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這事包在小的身上，保准給你辦得穩穩妥妥。」
田七見蘇玥兩人走遠了，才敢直起身來，擦了擦臉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這哪裡是鯰魚精啊，分明是吃人的鬼。
接下來，田七把老伍頭的行蹤報給蘇玥，「天還沒亮，老伍頭會去正東門附近的蔬菜批發市場進菜，拉到鯉魚巷去賣，賣完菜收攤回家，老伍頭就沒出門，直到酉時快吃晚飯的時候，去王寡婦那裡打了一壺燒酒，回來后就再沒出過門。」
「他和王寡婦說了什麼？」蘇玥想到荔枝樹下賣甜酒的王寡婦，王寡婦的甜酒是用嶺南種的糯米自釀的，酒香醇厚，她很喜歡喝王寡婦釀的酒釀。
「什麼都沒說，老伍頭這人不愛說話，每次都把酒壺往王寡婦的甜酒攤一放，王寡婦給他裝上一壺燒酒，老伍頭付了錢就走了。」
看來，老伍頭的生活很規律。
蘇玥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二兩銀，丟到田七面前。
田七又驚又喜，又是二兩銀。
蘇玥吩咐道，「好好乾，要是有重大發現，還有賞。」說完拍拍手，準備回去。
紅蕉有些心疼銀子，拉著蘇玥走出幾步，遲疑道，「二小姐，這樣是不是太便宜田七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忘了我們還有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蘇玥翹著嘴角，撿到一塊玉佩，換來五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足夠她打探消息用了。
「可也經不住你這樣花啊。」紅蕉苦心勸道。
「我心裡有數。」
蘇玥心中惦記著老伍頭的事，對方武功高強，想要復仇談何容易，覺得這件事得從長計議，她一個女流之輩，想要出門都有些困難，只能找一個閑幫幫她盯梢。花點銀子也就算了，能用銀子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不出幾日，田七給紅蕉傳話，說他有了驚人發現。
蘇玥站在蘇家後巷旁的一條長滿青苔的小巷子，聽田七彙報他的驚人發現。
這條巷子很偏僻，大白天都極少人經過。
「老伍頭除了每日去王寡婦那裡打燒酒，平日都不出門，你猜昨日怎麼了？」
田七故意停頓了一下，見蘇玥平靜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這是不相信他田七能有驚人發現。
「昨日夜裡，老伍頭出門了。」
「他去了哪裡？」蘇玥問。
田七見對方開始接話，更激起了他的上進心，「小的一路跟著，想看看他出門去哪裡，跟到附近一個田莊，見老伍頭進了田莊，小的原本想繼續跟過去，可田莊上有人看守又有狗，一般人進不去，只好在外面等著。」
「你怕狗？」蘇玥微微笑。
想到田莊上那條瘋狗，田七現在還心有餘悸，又不好意思表露，「我田七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會怕一條狗？」
蘇玥聽著，點點頭，「有沒有打草驚蛇，被人發現？」
「小的辦事，你還不放心，不就是盯梢嗎，這點小事小的最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