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致命十分鐘
我顯得非常的驚訝,但是金不逸卻好似什麼事請都沒有發生一樣,示意我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
很快,沒有鐵針繼續從我的身上冒出,但是我全身依舊痛的厲害,我渾身都在冒冷汗,而且很多地方都有血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出。
很快,我的意識就變得有些模糊,就在我即將昏迷過去的前幾秒,我彷彿聽到了開門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兩條人影從外面沖了進來,緊接著他們大概搗鼓了有一分多鐘的時間,之後我就感覺有一隻手用力的按在了我的天靈蓋上。
這隻手掌頓時給了我一種十足的安全感,好像是有一股莫大的力量,從我的頭頂湧入我的身體裡面一樣,隨即我便聽到了那急速念動的經咒聲音,這經咒我很熟悉,是靈語中的經咒,屬於控靈法門。
我知道是阿贊古登和馬良來了,我急躁的內心逐漸的變得平靜了一點,但是一股鑽心的劇痛瞬間又讓我忍不住慘叫起來。
我迷糊的睜開雙眼,就驚恐的發現有密密麻麻的鐵針不停的從我的皮膚裡面鑽出,而馬良就站在我的旁邊,他手中拿著一塊磁鐵,正在不停的吸那些從我身上鑽出來的鐵針,此時那磁鐵上面,已經布滿了至少有不下於二十枚鐵針,觸目驚心。
至於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我不太清楚,因為在這之後,我就暈了過去,不過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馬良和金不逸都站在我的旁邊,而阿贊古登則是一手托著域耶,一邊念著經咒,不停的朝著陽台那邊走,他行走的動作看起來非常的奇怪,向前一步,又會後退一步,而且他的身子還會不停的來回晃動,就好像是這阿贊古登的身體,正在被另外一個靈魂操控,而他本身,則是在努力的與那個靈魂爭奪身體的控制權一樣。
我用虛弱的聲音問旁邊的馬良,說師父這是在幹什麼?
馬良沒有回答,他下意識的要朝著阿贊古登那邊衝過去,因為此時的阿贊古登已經走到了陽台的邊緣,做出了要跳樓的動作。
我當時也是嚇了一跳,我顧忌不上身上那針扎的劇痛,也想衝過去把阿贊古登給拉住,但是金不逸卻是第一時間按住了我,然後他又一把抓住了馬良的衣服,厲聲呵斥道:「你們好歹也是懂一些降頭的,你現在過去是想找死嗎?」
馬良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的難看,而此時的阿贊古登,已經有一隻腳踏到了陽台外面,不過他依舊托著域耶,念動經咒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我瞬間明白了這阿贊古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這是在鬥法,和另外一個降頭師鬥法,而這鬥法的過程,似乎就是利用控靈術,相互控制對方的身體,誰先死誰就輸,而在這其中如果有一方被人給打斷了,那他必死無疑。
不經意間,我看到了對面那樓的陽台處,那穿著一身麻衣麻褲的神秘男子同樣是拿著一個域耶,站在陽台的邊緣,嘴唇不停的蠕動,像是在用飛快的速度念動著那不知名的咒語。
我屏住呼吸,感覺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就在這一瞬間,阿贊古登突然發出了一聲很詭異的咆哮,雖然他是背對著我們,但是我卻彷彿能夠看到,他那一隻閉著的獨眼,好像突然就睜開了。
而對面的高樓上,神秘男子的身影突然消失,緊接著我就聽到樓下傳來嘭的一聲,金不逸和馬良第一時間沖向了阿贊古登,然後把他拉回到了房間。
幾秒鐘后,樓下傳來女人的尖叫聲,緊接著我便聽到有人在大聲的喊叫,說有人跳樓了。
跳下去的,是那個神秘男子,他輸給了阿贊古登,所以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金不逸和馬良都趴到陽台那邊看熱鬧去了,而阿贊古登則是坐在我的旁邊,問我感覺好點沒有。
我說全身都痛,我就好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身上一點勁都使不出來,而且因為剛才那些鐵針從我皮膚裡面鑽出來,現在身上到處都是血窟窿。
阿贊古登說你放心,那降頭師給你施展的針降雖然看起來挺可怕,但是事實上並不是最惡毒的降頭術,還好我們趕來及時,那些針還沒能夠穿透你的五臟六腑,所以,過一兩天,你這身上的傷就會逐漸恢復,沒什麼大礙。
回想起剛才的事情我依舊是一陣后怕,說幸好師父你趕來的及時,要不然我這條命就沒了。
誰知阿贊古登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我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他說阿南,你真正應該感謝的,不應該是我,而是阿贊金。
阿贊金自然就是金不逸,我急忙說是,剛才要不是金大哥幫我化掉一些降頭,我可能就撐不到你來。
「不是可能,是一定。」阿贊古登說道:「如果剛才沒有阿贊金在,你最多不出十分鐘,就會因為鐵針穿透你的五臟六腑而亡,阿南,你知道金不逸是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幫你撐過這致命的十分鐘的嗎?」
我表示不解,說是什麼啊。
「十年的壽命。」
「啥?」
我當時就驚呆了,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阿贊古登一遍。
於是,在阿贊古登的講述下,我終於了解到了這整個過程的來龍去脈。
金不逸之所以能夠在沒有法力的情況下還能夠給我做法,那是因為他懂得一門非常特別的修行法門,而這修行法門就連阿贊古登,也只是聽說,具體叫什麼阿贊古登不知道,金不逸後來也沒有說。
在很多影視作品裡面,都會有這樣的場景,一個武林高手為了打敗敵人,他們會用金針刺自己的天靈穴,然後逼發自己的潛力,之後功力大增,但是這種做法,會大幅度的損傷本身,甚至有的在施展過一次這種方法之後,這效果一過,就會當場死亡。
而金不逸這次用的方法,就和這個類似,他通過這種法門,強行逼出了自己的潛在法力,然後替我擋住了這一劫,成功的讓我撐到阿贊古登的到來,如果今天沒有金不逸幫我,不出十分鐘,那帶倒刺的鐵針就會從我五臟六腑鑽出,我絕對會死。
是金不逸不惜一切代價救了我一命,而他付出的代價可不僅僅是白頭那麼簡單,這短短十分鐘的時間,金不逸足足損耗了十年的陽壽!
當得知這一切之後,我的心緒頓時變得一陣複雜,看著那正和馬良趴在欄杆上聊天的金不逸,他彷彿什麼事請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含著淚朝著那邊叫了一聲:「金大哥。」
金不逸轉頭笑著看著我,說怎麼了向南,感覺好點沒有?
我很勉強的笑了笑,說沒怎麼。
之後,我和金不逸都沒有提他為了給我爭取這致命十分鐘而損耗了十年陽壽這件事情,金不逸或許是真的無所謂,但是我向南,會一輩子都把這份恩情銘記於心。
因為那名黑衣男子是從對面的樓跳下去的,所以就算是有警察來查,也不可能查到我們這裡,當天晚上,馬良就去了陳姨那裡,而阿贊古登則是去開了另外一間房,我的身子依舊很虛弱,因為擔心會打擾我的休息,所以金不逸住到了阿贊古登那邊,.他們兩個是多年的老友,住在一間房並不會顯得有多尷尬。
這一晚我思緒萬千,一直到午夜才慢慢的睡了過去,但是,大概在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我突然聽到窗子那邊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撞擊聲,我被這種聲音吵醒,下意識的就罵了一句:「哪家小屁孩這麼淘氣啊,沒事敲人家窗子幹什麼?滾一邊去。」
不過我這話音剛落,我的腦子就嗡的一聲炸開了,我、我這?我他媽住的這家酒店是十四樓啊。
於是我就猛地朝著窗子那邊看了過去,就看到一顆披頭散髮的人頭飛在空中,正不停的撞擊著我這房間窗子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