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拿證(四)
不過上次毛毛去上美術課的時候,她好像從別的鄰居口中聽說這個傻姑娘要為那個長得像妖精一樣的玉兒出頭,當時安安把弓副會長這尊大佛祭出來了才保住了石頭。
小區里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石頭和弓平有那種比較親近的關係。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毛毛媽媽很是好奇,等到下半段的課也結束了,她特意送石頭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問道,
「聽說你和弓平認識?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石頭剛想說因為弓平是怡以前的男友,話都提到了「我們宿舍」幾個字,突然想到怡現在是個大明星,這些個半真半假的傳聞有可能會傷害到她。
幸好石頭的反應夠快,她立馬把話鋒轉到邱華身上,
「我們宿舍邱華的哥霍秋水跟弓平好像關係挺好的。我和其他舍友在沾光蹭飯的時候認識的。」
也不知道毛毛媽媽有沒有聽出石頭話中的那個結巴,她只是感嘆道,
「考個好學校真是好,可以結識好多家庭背景非凡或者將來前程不可限量的同學。」
「我希望毛毛將來也能考上個慶大或者你們S大之類的學校,先不說周遭的人有多優秀,就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這層無形的友誼,都讓人羨慕。」
「你不知道,毛毛的爸爸就是個沒上過大學的,在外好像很風光,但是只有我們家的知道他在做生意的時候和那些有校友背景的人比有多吃力。」
石頭沒有吭聲。
她聽S大知道怡底細的同學私下裡說過,其實現在紅起來的明星好多都是因為關係到位了。
就好比說是怡。
讓怡一炮而紅的那部劇交給誰都會火起來。
甚至娛樂圈比怡演技理加紅火的比比皆是,為啥沒有多深厚基礎的怡能演女一號,還不是因為怡和弓平都是在S大獃過的人,有校友的情分在。
石頭沒有亂說話,不過她知道,弓平早在帝都時就對怡上心了,早在那時他們就有學緣方面的交集。
那次她依舊只是聽著沒有說話。
她甚至在學校里聽有的同學在班級活動時就直接說過,她考這所學校是因為家中本來就是做生意的,與精英接觸,以後辦事少很多彎路。
她沒在其他同學的眼中看到鄙夷的目光,估摸著好多人進名校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石頭相比較這些同學而言,她的這一步跨得就有點大了。
一旦能順利畢業,她的溫飽這種天大的生存問題能一步到位地解決了,還能和他們一樣在以後的發展中藉助校友圈子的助力。
就好比說她能免費得到怡的普通話的輔導,這比當初高中同學家裡花了成千上萬請到的老師還要棒;
就更不要說宿舍里有怡和林金這種家境的同學,她們的家境放到石頭老家的那個小縣城也是能吊打一眾富人的。
這些老家的富人,她和她父母就算是望穿了秋水一輩子也見不止一面。
而在S大,她不僅和她們同窗而學,還得到過她們的幫助,甚至因為她們她還見到了在上大學前神話傳說一般存在著的霍秋水。
試問像霍師兄這樣級數的人,她以前是想也沒想到還能同桌吃飯的。
還有弓平,不但他考上的大學是個高高在上的所在,而且他的能力足以讓很多老家愛顯擺見識的人吹噓一陣子了。
其實,S大還有好多這樣的傳奇人物,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甭說是毛毛媽媽想要毛毛上慶大或者S大,就是石頭自己也在為自個那個還遠得看不見影的下一代開始謀劃了。
一個好學校,對一個人的一生真的太重要。
這次出乎石頭意料的是毛毛媽媽把她送出了大門還送了一截,那樣子好不殷勤。
石頭心中的疑團沒多久就解開了。
毛毛媽媽告訴她,她來的時候在小區里聚集的那群人最中心的是玉兒她媽。
這點不用她說,石頭先前真的看見了。
好像當時玉兒媽形容有點憔悴,以前見著時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有些散亂,只聽見她在那歇斯底里地說著什麼。
毛毛媽媽揭開了玉兒媽當時嘶吼的內容。
大概是因為玉兒父親投資失敗,事業經歷進入低谷,現在一個月才給她八千多的生活費,然後她覺得委屈,就跟玉兒父親鬧起了彆扭。
玉兒的父親很煩她,就說了些不中聽的話,把她徹底激怒了。
再然後就是玉兒媽徹底放開了她那潑婦的本性,不依不饒,一鬧到底。
玉兒爸終究還是放了手,跟她離了婚,還還著房貸的房子歸她和玉兒。
她在小區里處理著傢具,準備把那座每月必須要還的房貸高得她承受不起的房子賣了。
毛毛媽問石頭,「你剛才看到人群中有沒有人在捂著嘴笑?」
石頭覺得好像有這個印象。
毛毛媽媽接著說,「你知道玉兒媽媽當著大傢伙知道她底細的鄰居們怎麼說的嗎?」
「她說,『想當初戀愛時他給我買個包包,買塊手錶哪一樣不是十萬往上的?現在可好,什麼都沒有了。每個月才只給我和玉兒八千元的生活費。』
『才八千就想睡我這麼水靈的一個黃花閨女?做夢吧?死男人,老不死的!』」
石頭聽到這,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八千元啊,真不是一個小數目。
打個比方說,在石頭剛上大學的那年,如果她的父母在老家都能找到一份相對比較穩定的工作,且工資有保證的情況下,一年到頭兩個一共的工錢差不多就是這個數。
這個女人,一個月八千還嫌少?
大S市人民的生活還真是在天堂之上。
最搞笑的是玉兒她媽結了婚孩子都那麼大了,還自稱是「黃花閨女」。
一個上位的小三,沒有牢固的文化和家教根基的人,能鬧出這樣的笑話也不足為奇。
雖然石頭挺同情玉兒的,但不代表她就不厭惡玉兒媽的卑劣行徑。
從某種角度來說,玉兒和卉兒還有卉兒媽的悲劇她都有一定的責任。
玉兒爸就不用說了,他是自作自受,這個男的一開始對自己的髮妻和骨肉冷漠無情,此時對面目猙獰的玉兒母女也不可能有多少溫情。
對這一家子的種種際遇,石頭想到了一句話,「蒼天究竟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