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情殤(五)
林金聽到對面的那位的話,腦海中只有「無恥」二字迸出。
本想著把石頭摁下再好好地勸一下,也許馨和他還有緩和的餘地,可一聽他的話,刷新了她對無恥底限的認知。
與秋蟲不可語冰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古訓。遇到這種人品的人,真的沒什麼好說的,說再多也是白搭。
遂不再言語。
石頭卻是坐不住了,騰地站起身來,指著對面那人的鼻子大罵,
「你那意思是你負了馨還騙了帝都那位,然後還想吃回頭草,再欺負馨一頓嗎?對不起,我們家馨是好人家的女孩兒,跟你這沒品的沒有共同語言。」
她順道還添上了一句,「你傷了馨一次,首先我就不會給你傷她第二次的機會。我們馨才不背那插足別人婚姻的『小三』的鍋。我們家馨是正大光明的,不屑與你這種小人沆瀣一氣。你不配。」
「你給她提鞋都不配!」
石頭的分貝和動靜都太大了,吸引了眾多周圍同學的目光。
對面那位被激得猛地一拍餐桌,一副要把石頭揍成人熊的態勢,
「還成了我的不是了。我想問問當初是誰跑到土木系追的我?當時誰都不認識誰,圖個啥,不就是錢嗎?S大比我好比我優秀的男孩子多了,圖我個啥?!」
「當時跟她一起來找土木系男生的還有另外一個女生吧?她們的動機是什麼就不用我說了吧?她可以目標明確我就不可以了嗎?」
「你倒是讓她自己捫心自問一下,除了利益上的糾葛她對我的感情究竟有多少?情深似海嗎?擔得起這四個字我願意為她放棄一切,哪怕是生命。她擔得起嗎?」
對面那位的話一下子震住了林金幾個,說實話,馨和怡當初跑到土木系的動機的確不咋樣。
如果石頭的話引起的是周遭的注意,那麼對面那位的話就說得太陡,太不留顏面了,一下子就把眾人的目光從對馨的同情對他的譴責調了個個。
本來聽到石頭的話鄰近幾個桌子邊的男生有以強力來維護馨的趨向,可這時也偃旗息鼓了。
臉皮撕破了,對面的那位再沒有絲毫的情份留給馨,他象開機關槍一樣繼續嗒嗒嗒個不停,
「是想用青春換利益嗎?收住吧。年青貌美又怎樣,女子的青春能有幾年?再漂亮也漂亮不過三十歲。好歹也是S大畢業的,奉勸你一句,這世上除了自己,還有誰是靠得住的?」
「醒醒吧你。錯過了本該奮鬥的大好年華,成了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的時候,別說是我這樣的找不著,連個普通的差不多的男的都找不著了你可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馨一聽這話又羞又窘,氣得直哭,邱華一聽忙替她拍拍背,舒緩舒緩氣息。
食堂畢竟不是吐露心中委屈的地方,林金一行回到宿舍后關上了門。
馨一下子就撲在石頭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邱華皺著眉頭,不滿地問石頭,「你為何要直杠杠地那麼說話,好好說,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呢。」
石頭很不耐煩很是氣憤地反問道,「這有什麼好轉圜的?你沒聽見那個渣渣的那副嘴臉嗎?恐怕即使勉強留住了也是個禍害。」
邱華,「這倒也是。」
馨抓起石頭的衣角擦了下淚水,聲音嘶啞地問道,
「你們說我現在已經夠痛苦了。被她騙的那女孩兒到時候會不會更痛苦?我是不是把那個女孩兒找到把事情給她說清楚,免得到時候跟我一樣甚至比我還難過?」
邱華把手覆在馨的肩膀上,「算了吧。估計不用你說,帝都那女孩兒也知道他的根腳。現在這社會,用腳趾頭都能看得出來他不會沒有女朋友。」
「一個好大學畢業的,皮相還算好看的,好專業畢業的外加他原生家庭條件還說得過去。就沖這幾個好處,他又不呆,人家也不傻,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他不會沒有女朋友。」
「只是那頭是默認了,裝聾作啞不想深究罷了。看得出來那個女孩子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現在他們是一條陣線上的。你去了被人家反咬一口就不妙了。」
石頭像是一隻被人踩了尾巴的狗,不甘心,很不爽地說,
「難道就這麼算了?這兩年的光陰都白費了不成?」
邱華只是用她那綿軟的手極輕極輕地溫暖地拍拍馨的肩膀,
「如果你跟他有結婚證,你倒完全可以跑到帝都那女孩兒的父親的單位去鬧上一鬧,畢竟聽那意思那女孩的父親是在一個極其不錯的公家單位供職。那麼高的地位也是需要考慮影響的。」
「可關鍵是連一紙證書都沒有,名不正則言不順的,鬧不出什麼結果,白費力氣。」
「你這種情況正好應了我跟林金前幾天說的女的最可靠的還是自己的言論。」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把自己照顧好,學習不能受影響。然後找一個足夠愛你值得託付終身的嫁了。我看剛才那位,不是個良人,垃圾一樣的人品,沒了反而是件好事。」
「不過當初你和怡在土木學院太引人注目了。那個怡到哪都是引人注意的料。當時不光是那個渣渣,就是好多土木系的男生都覺得你們太過功利,不及看好。」
「結果是怡追我哥失敗了,你現在也受了傷。」
「換個角度說,你們追男生的方式不可取。我知道你一直都因為怡和我哥的事對我有意見。」
「換個角度講,你們到土木系那麼大動靜,即使我哥在沒有心上人的情況下,是接招呢還是拒絕呢?」
「即使有好感,也不敢接受。人都是要面子的,我哥也不例外。男的的心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鋼板一塊,甚至比女生還要細膩。」
「他們更希望將來的女朋友是因為愛他們而跟他們在一起而不是因為其他。一旦人心中有了芥蒂一直消除不了,那麼這段感情也成不了,成了也長不了。」
看著馨那難受的模樣,石頭的眉頭都皺得擰成了疙瘩了,她很是不滿地對邱華說,
「行了,你沒看見人都這樣子了嗎?知道你說得在理,但說話也得分個場合不是嗎?能不能閉嘴?」
馨抽泣起來,因為痛苦兩肩都變了形,邱華吐吐舌頭,立馬該幹嘛幹嘛去了。